鹭卓"今天先教你...区分瑕疵豆。"
他拆开袋子，浓郁的果香立刻充满狭小的空间。
鹭卓"这是埃塞俄比亚的耶加雪菲，有蓝莓风味..."
温苒调整焦距，镜头里鹭卓的指尖沾着咖啡粉，小心翼翼地拨弄着豆子。当他讲到水洗处理法时，语速突然变快，眼睛亮得像星星。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流畅地表达，没有停顿，没有犹豫，仿佛这些知识已经融入血液。
鹭卓"这颗...被虫蛀过。"
他捏起一粒豆子凑近给她看，呼吸轻轻拂过她耳际。
鹭卓"会影响整体风味。"
温苒的耳根突然发热。透过取景框，她看到鹭卓鼻梁上有一颗极淡的雀斑，随着他说话时细微的表情变化时隐时现。这个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衣领上淡淡的咖啡香，混合着雨后潮湿的青草气息。
周浩"我回来了！"
周浩的声音突然从门口炸响。
周浩"哟，孤男寡女躲在这儿干嘛呢？"
鹭卓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手里的咖啡豆撒了一地。周浩倚在门框上，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温苒的相机上。
周浩"又在拍'真实记录'？"
他故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周浩"李姐知道你这么浪费拍摄时间吗？"
温苒的指节发白。自从她拒绝按剧本拍摄后，周浩就处处针对他们。有次她甚至撞见他偷偷翻看鹭卓的练习记录。
温苒"我们在准备比赛素材。"
她平静地回击。
温苒"合同里写明的。"
周浩夸张地挑眉。
周浩"就他？区赛去年冠军是省职业赛前十，你觉得一个连奶泡都打不好的——"
鹭卓"周浩。"
鹭卓突然站起来，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鹭卓"能帮我拿一下仓库顶层的肯尼亚AA吗？我够不着。"
这句看似平常的话像按下了什么开关。周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狠狠瞪了鹭卓一眼后摔门而去。温苒不明所以地看着鹭卓——他刚才明明轻松够到了架子顶层的量杯。
鹭卓"他...恐高。"
鹭卓低头收拾撒落的豆子，嘴角微微上扬。
鹭卓"去年爬梯子拿豆子时晕倒了，没人知道。"
温苒突然明白了什么，憋笑憋得肩膀发抖。阳光重新被乌云遮蔽，储藏室重归昏暗，但某种温暖的东西在两人之间悄然生长。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每天打烊后，储藏室就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温苒学会了用色度仪测萃取率，能闭眼分辨日晒和水洗处理的区别；鹭卓则在一次次模拟比赛中，逐渐适应了镜头和"观众"的存在。
温苒"手腕再高一点。"
温苒举着相机指导。
温苒"对，就是这样！"
鹭卓的手稳得不可思议，奶泡在杯中旋转成完美的漩涡。距离比赛只剩三天，他已经能在温苒的注视下完成复杂的多层拉花。但每当有其他员工经过，他的手指还是会不自觉地颤抖。
鹭卓"要是比赛时也能只有你就好了。"
某天深夜，鹭卓无意间说出这句话，随即被自己吓到似的捂住嘴。温苒假装没听见，但心跳声大得让她担心会被收进麦克风。
比赛前最后周末，温苒提议去老城区寻找特色咖啡豆作素材。天气预报说有雷阵雨，但两人都没在意——直到豆大的雨点突然砸下来时，他们正走在没有遮拦的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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