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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祺管严】噩梦寄生?不存在的!(上)

梦境调频

头疼,像有根生锈的铁锥在太阳穴里缓慢地、一下下往里凿。

  

  严浩翔猛地睁开眼,视野里却不是宿舍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混沌扭曲的灰雾。

  身体的感觉更诡异。没有重量,也没有四肢,仿佛整个人融化在空气里。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裹挟着,在灰雾中急速穿行,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这破地方他认得——他又来了!又被拖进了该死的马嘉祺的梦里!

  “靠!”他想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灰雾骤然被撕裂。刺目的光芒射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扑面袭来。

  

  严浩翔“眼前”——如果他此刻还有眼睛这个概念的话——的景象足以让任何正常人瞬间短路。

  一个身形巨大、由无数蠕动肉瘤和闪烁着金属冷光的触手构成的怪物,正挥舞着它可怖的肢体,肆意摧毁着眼前的一切。断壁残垣,燃烧的车辆碎片,扭曲断裂的路灯杆……末日般的景象。

  

  而在那怪物正前方,悬浮着一架……

  那是一架造型极其前卫、充满科幻感的飞行器。流线型的银灰色机身闪烁着冷酷的光泽,两侧翼尖喷射着幽蓝色的粒子流。

  

  飞行器在怪物密集的攻击光束中灵巧地穿梭、翻滚,像一道捉摸不定的银色闪电。

  严浩翔还没来得及思考这飞行器是什么玩意儿,一股强大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锁链,猛地将他拽了过去。

  

  天旋地转,视野骤然改变!他不再是那个混乱的旁观者,他感觉自己变成了……那个飞行器!

  冰冷的金属外壳包裹着他(或者说,就是他),引擎的轰鸣在他(它的)体内共振。而那个坐在驾驶舱里,操控着他(它)做出各种高难度规避动作的人,有着一张让严浩翔恨得牙痒痒的脸——马嘉祺!

  梦境里的马嘉祺神情专注得近乎冷酷。他穿着紧身的黑色作战服,勾勒出利落的线条,修长的手指在复杂的控制面板上迅捷无比地跳跃、敲击。

  

  那双在现实中总是温和甚至带着点忧郁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前方的怪物,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光芒。

  “加速!左满舵!避开触手!”马嘉祺的命令声直接在严浩翔的“意识”里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严浩翔感觉自己就像被塞进机甲里的囚徒,身体(飞行器?)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啸,他(它)猛地一个侧滑,险之又险地擦着一条横扫而来的、滴淌着腐蚀性粘液的巨大触手掠过。机体剧烈震颤,警报声凄厉地鸣叫起来。

  “该死的马嘉祺!你他妈看清楚!老子是严浩翔!不是你的玩具飞机!”严浩翔在意识深处咆哮、咒骂,用尽了他知道的所有脏话。

  

  但这一切反抗都撞在无形的壁垒上,烟消云散。他的愤怒和屈辱,在梦里激不起一丝涟漪。

  马嘉祺充耳不闻。他甚至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近乎享受的笑意,操控着严浩翔(飞行器)迎向怪物喷吐出的一股灼热的能量洪流。

  “目标锁定!主炮充能——发射!”

  随着马嘉祺果断的指令,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在严浩翔的“体内”疯狂汇聚、压缩。极致的高温和撕裂感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火山口上灼烧,又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他想尖叫,想蜷缩,却只能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彻底主宰。

  嗡——!

  一道耀眼到足以令整个梦境空间瞬间失明的炽白光柱,从飞行器前端猛烈迸发,精准地贯穿了怪物的核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只有一种诡异的、类似玻璃碎裂的“咔嚓”声蔓延开来。巨大的肉瘤怪物动作骤然僵住,随即,它的整个身体如同被打碎的琉璃,无声地崩解、碎裂,化作漫天飘飞的、闪烁着微光的黑色碎片。

  驾驶舱里,马嘉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弛下来。他靠回椅背,脸上带着一种任务圆满完成后的疲惫和……空虚?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面前的控制面板,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亲昵和依赖,像是在抚摸一件心爱的玩具。

  “做得好。”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疲惫。

  做得好?严浩翔的意识被这句轻飘飘的夸奖彻底点燃。他感觉自己像个被玩坏后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

  “好你大爷!马嘉祺!你他妈……”

  强烈的扭曲感再次袭来,视野被拉扯变形,灰雾重新弥漫。严浩翔的意识像被丢进滚筒洗衣机,疯狂旋转、下坠。马嘉祺那张带着疲惫和空虚的脸在眼前迅速模糊、消失。屈辱和愤怒如同粘稠的岩浆,在他意识深处灼烧,几乎要将他仅存的理智焚毁。

  “这破梦……还有完没完!”他无声地咆哮。

  下坠感骤然停止。

  冰冷、坚硬的触感从背后传来,硌得人生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霸道地涌入鼻腔。严浩翔的意识挣扎着上浮,视觉和听觉迟钝地恢复。

  首先撞入眼帘的是一片刺目的猩红。他挣扎着低头,发现自己穿着破破烂烂、沾满泥污和血迹的青色古装长袍。手掌撑在地上,指缝间全是湿冷的、黏腻的猩红液体——血!他自己的血!

  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下半身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清晰,骨头仿佛都碎了。每一次想要挪动,都牵扯出钻心的疼。

  头顶上方传来威严冰冷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回响,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

  “……御史严浩翔,狂悖无礼,犯上作乱!藐视王权,妖言惑众!罪无可赦!着即……杖毙于此!”

  杖毙?!

  严浩翔艰难地转动僵硬的脖颈,顺着声音望去。

  高高的、雕龙画凤的汉白玉台阶之上,矗立着一座恢弘威严的宫殿。殿门大开,里面光线昏暗,如同巨兽张开的漆黑大口。而在那最高处,代表着绝对权力的蟠龙宝座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玄色滚金边蟒袍的身影。

  那人身形挺拔,姿态端凝,头上垂下的十二旒白玉珠帘微微晃动,遮蔽了他大半面容,只留下一个冰冷、模糊、又带着绝对压迫感的轮廓。但那下颌紧绷的线条,那搁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严浩翔瞬间认出来了!

  还是他!马嘉祺!

  这一次,他成了手握生杀大权的王爷!

  严浩翔趴伏在冰冷的殿前广场上,像个被随意碾碎的蝼蚁。而马嘉祺,高高在上,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凛冽寒意,如同九天之上的神祇,漠然俯瞰着脚下尘埃里的挣扎。

  荒谬!屈辱!愤怒!

  一股血气直冲严浩翔的顶门。他忘了身上的剧痛,猛地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声音因剧痛和愤怒而扭曲撕裂:

  “马嘉祺!你他妈瞎了吗?!看看清楚!是我!严浩翔!不是什么狗屁御史!放我出去!”

  这声嘶喊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高座之上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那被珠帘半掩的面容看不真切,但严浩翔清晰地感觉到,两道冰冷、审视的目光穿透了那晃动的玉珠帘,投射在自己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任何熟悉的温度,只有审视一件陌生死物的漠然,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搅的、不耐烦的阴郁。

  他根本不认识自己!或者说,在这个由他主宰的梦境里,他根本不在意脚下这个“蝼蚁”是谁!

  “行刑!”

  两个字,冰冷决绝,如同冰锥刺入骨髓。

  沉重的脚步声在两侧响起,如同沉重的鼓点敲在严浩翔的心上。两个面目模糊、身材魁梧如铁塔般的皂隶,手持手腕粗细、黝黑发亮的木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严浩翔。在绝对的力量碾压下,任何挣扎都显得可笑而徒劳。

  砰!

  第一杖狠狠砸在腰背连接处!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得骇人!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眼前一片血红,连嘶吼都被堵死在喉咙里,只剩下濒死野兽般粗重的喘息。

  砰!砰!砰!

  沉重的打击声密集如雨点落下。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无法想象的痛苦冲击,身体像是破烂的麻袋,每一次杖击都让它剧烈地抽搐、变形。他感觉自己被一寸寸地砸进冰冷坚硬的石板里,骨肉分离,灵魂被硬生生地从躯壳里敲打出来。

  在意识彻底陷入无边黑暗的前一秒,他看到高高在上的马嘉祺微微侧过了脸,目光似乎落在他身上。那目光穿过玉珠和血腥的空气,依旧冰冷,却似乎掺杂了一丝极淡、极淡的……困惑?如同深潭里投入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子,荡开的涟漪微不可察,随即又被深不见底的寒意吞没。

  严浩翔猛地从下坠的失重感中挣脱,意识像被狠狠甩回的皮球,“嗡”的一声砸回现实。

  宿舍里一片死寂,只有空调运行时细微的低鸣。窗外天色依旧漆黑,只有远处高楼零星的灯火刺破夜幕。

  

  他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后背湿漉漉一片,冷汗浸透了睡衣,紧贴在皮肤上,冰凉黏腻。

  他抬起手,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刚才……刚才那被棍棒活活打碎的剧痛,是如此的真实,深入骨髓。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腰背,仿佛还能感受到骨头碎裂的触感。喉咙深处似乎还残留着血腥味。

  第三天了!这该死的、永无止境的噩梦!马嘉祺……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鬼东西?!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强烈的厌恶,如同毒蛇般缠绕住严浩翔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掀开被子坐起身,动作因为残留的梦魇和愤怒而显得有些僵硬。

  

  冰冷的空气接触到汗湿的皮肤,让他打了个寒噤,但那怒火却燃烧得更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结束这场荒谬的折磨!源头只有一个——马嘉祺,和他的安眠药!

  他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走向马嘉祺紧闭的房门。

  走廊昏暗,只有安全出口幽绿的微光在地面投下模糊的影子。他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屏住呼吸,极其缓慢地向下转动。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房内一片漆黑,厚重的遮光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氛的气息,混合着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感。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依稀能勾勒出床铺的轮廓。

  

  马嘉祺侧身躺着,蜷缩着,被子裹得很紧,只露出一点凌乱的发顶。即使在药物作用下,他的睡姿也透着一股紧绷和不安。

  严浩翔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滑入房间。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床头柜的目标——一个深蓝色、磨砂质感的小药瓶,旁边还放着半杯清水。

  

  药瓶上没有任何醒目的标签,只有瓶身底部印着一串细小的、几乎看不清的字母缩写和一个数字剂量。

  就是它!

  愤怒和屈辱如同炽热的岩浆,冲垮了最后一丝顾忌。严浩翔几步上前,一把抓向那个药瓶!

  动作幅度太大,手肘无意中碰倒了床头柜上叠放着的几本书。“啪嗒”一声轻响,最上面的一本书滑落在地。

  严浩翔的手指堪堪触碰到冰凉的药瓶,动作却因为这突兀的声响和滑落的书停顿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本书落地的位置。

  一本摊开的、厚厚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而在书的下面,压着一张对折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白色纸张,因为书的滑落而暴露出来。

  那不像普通的纸张。纸张的质感更厚实,带着一种医院特有的冰冷气息。纸张的抬头位置,印着一个他认识的私立医院的名字。

  

  而在那医院标志的下方,一行加粗的打印体英文单词和一个中文诊断名称,如同烧红的烙铁,猛地刺入他的眼帘:

  Anxiety Disorder (Severe)‌

  焦虑障碍(重度)‌

  下面紧接着是几行更细致的描述性文字:“……伴随显著躯体化症状(严重失眠、心悸、胃肠道功能紊乱)……建议立即心理干预及药物辅助治疗,定期复诊……处方药物:……”

  严浩翔的手指停在冰冷的药瓶上,仿佛被瞬间冻结。

  

  所有的愤怒、屈辱、烧灼般的报复冲动,在这一刻被一股猝不及防的、巨大的冰水狠狠浇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像被钉在了原地,目光死死地黏在那张诊断书上。

  焦虑障碍……重度……失眠……心悸……

  那个在梦里开着飞行器大杀四方、冷漠下令将他杖毙的马嘉祺……和眼前这张诊断书上的名字重合在一起,撕裂出一种极端荒谬又极具冲击力的残酷真实。

  房间里冰冷的气味仿佛透过纸张弥漫出来,严浩翔指尖微微发抖,几乎捏不住那个冰凉的小药瓶。诊断书上的每一个冰冷的铅字都像淬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他的视网膜深处,将过去三天荒谬绝伦的梦境经历瞬间颠覆重构——

  那些光怪陆离、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场景,不是一个健康的马嘉祺脑洞大开的奇幻冒险。那是地狱。是一个被焦虑撕扯到崩溃边缘的灵魂,在药物强行催生的混沌噩梦里,绝望地、失控地宣泄着无处安放的恐惧、愤怒和无力!

  那个在飞行器驾驶舱里眼神疯狂兴奋的马嘉祺,那个在王爷宝座上冷漠残酷的马嘉祺……全都是假的!是表象!是扭曲的铠甲!铠甲下面,是眼前这张诊断书上描述的、那个早已千疮百孔、被痛苦蚕食殆尽的内在!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后怕、荒谬和某种尖锐刺痛的情绪,狠狠攥住了严浩翔的心脏。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踉跄地扶住冰冷的床头柜边缘才稳住身体。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死死钉在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上。马嘉祺依旧维持着那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眉头在药物的作用下依然紧紧锁着,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身体细微地、不自控地颤抖着。即使在深沉的药眠里,那份痛苦依旧如影随形,从每一个紧绷的线条里无声地渗透出来。

  三天来积压的滔天怒火,此刻被一种更汹涌、更沉重的东西完全取代了。那东西堵在喉咙口,沉甸甸地压着胸腔,让他喘不过气。是震惊,是迟来的理解,是尖锐的、无法言喻的心痛,还有一种被命运开了个巨大玩笑的荒谬无力感。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凉的空气带着薰衣草的气息刺入肺腑,却没能带来丝毫平静。

  他必须叫醒他!现在!立刻!

  严浩翔几步跨到床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不是温柔的轻拍,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度,用力摇晃着马嘉祺单薄的肩膀。

  “马嘉祺!醒醒!你给我醒过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绷紧到极致的钢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刺对方混沌的意识深处。

  睡梦中的人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模糊而痛苦的呓语,像被突然从深海拖拽上来,剧烈地呛咳起来。他挣扎着,眼皮沉重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长时间的深度药眠让他视线模糊涣散,花了足足好几秒,才勉强聚焦在眼前那张写满了急切和复杂情绪的脸上。

  “……浩……翔?”马嘉祺的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带着浓重的睡意和被打扰的茫然,“……怎么了?……几点了?……”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揉眼睛,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连抬起手臂都异常艰难。

  严浩翔死死盯着他,那双在梦里总是居高临下或冰冷审视的眼睛,此刻只剩下被强行唤醒的脆弱和迷蒙。那张诊断书的惨白底色和加粗的诊断名称疯狂地在严浩翔脑海里闪回。

  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积压了三天的疑问,混杂着刚刚被颠覆的认知和那股尖锐的心疼,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终于冲破了一切顾忌,灼热地喷涌而出:

  “你梦里……为什么总在哭?!”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拷问的力量。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空调的低鸣成了唯一的背景音。

  马嘉祺脸上那因药效残留的茫然和脆弱,在严浩翔那句劈头砸下的质问中,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眼底最后一丝混沌的光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晦暗。那晦暗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蔓延,将他苍白的脸浸染成某种易碎的石膏像。

  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软肉。

  长久的沉默。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终于,马嘉祺极其缓慢地抬起眼。那双总是温和甚至带着忧郁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枯竭的深井,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绝望。他看向严浩翔,目光却没有焦点,仿佛穿透了他,落在了某个极其遥远、极其荒芜的地方。

  他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气音,如同枯叶在寒风中最后的摩擦:

  “……因为……”

  他停顿了很久很久,久到严浩翔几乎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以为那句话只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只有梦里……”马嘉祺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他仅存的生命力,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支离破碎的脆弱感,“……才敢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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