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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的妻啊……

夫人,将军他不爱你啊

锦书哭喊着,和几个手忙脚乱的粗使婆子一起,七手八脚地将宋钦昭冰凉的身体抬回了她与沈屹的正房寝居。听雪轩那令人窒息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令人心碎的喧嚣被关在了门外。

宋钦昭被安置在那张宽大、铺着厚厚锦褥的紫檀木拔步床上。锦书抖着手,用温水浸湿的帕子,一遍遍擦拭她唇边和衣袖上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眼泪无声地滚落。她看着夫人苍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心疼得快要裂开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天色由明转暗。宋钦昭的眼睫,终于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夫人!”锦书立刻扑到床边,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您醒了?您觉得怎么样?太医!太医就在外面候着,奴婢这就去……”

“别……”一个干涩嘶哑、气若游丝的声音响起,宋钦昭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盛满秋水柔情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像是蒙尘的琉璃珠。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哀伤和茫然。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

“夫人……”锦书心疼地用帕子轻轻拭去她的泪,“您别哭,身子要紧啊……”

宋钦昭的目光极其缓慢地移动,掠过锦书担忧的脸,最终落在了空荡荡的床榻外侧。那里,本该有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她张了张嘴,喉咙里火烧火燎,发出的声音破碎不堪:“……他……将军……他……”

她想知道,他有没有来看过她?哪怕一眼?哪怕一句问候?她的晕倒,她的血,他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在意?

锦书的心猛地揪紧,她明白夫人想问什么。她咬着下唇,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宋钦昭那双充满卑微希冀的眼睛,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侯爷……侯爷他……一直在听雪轩那边……柳姨娘胎气不稳,侯爷……寸步不离地守着……”

寸步不离。

这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宋钦昭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她只觉得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胸口闷痛得喘不过气,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原来……他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原来,在他心里,那个怀着他骨肉的柳轻烟,才是需要守护的珍宝。而她宋钦昭,这个明媒正娶、用尽生命去爱他的正妻,她的死活,她的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再次涌上喉头,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将那腥甜咽了回去,只余下满口的苦涩。身体深处传来一阵阵虚弱的冷颤,比昏迷时更甚。

“夫人,您别多想,先喝点参汤……”锦书连忙端过温着的参汤,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递到她唇边。

宋钦昭机械地张开嘴,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她顺从地喝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缠枝莲纹,眼泪无声地流淌,沾湿了枕头。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放轻、却又难掩兴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寝居外间。是沈屹的贴身小厮沈忠的声音,隔着门帘,带着几分恭敬,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通传意味:

“锦书姑娘,侯爷吩咐了。”

锦书手一抖,汤勺差点掉落,她连忙放下碗,快步走到门边,掀起帘子一角:“沈忠大哥,侯爷有何吩咐?”

沈忠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也一字不漏地落入了宋钦昭耳中:“侯爷让小的来告知夫人一声:柳姨娘身子娇弱,又受了惊吓,需要静心安胎。侯爷的意思,请夫人安心在自己院里养病,无事……便不必往听雪轩那边去了,免得人多惊扰了姨娘,动了胎气。”

“轰”的一声。

宋钦昭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那温热的参汤瞬间变得冰冷刺骨,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禁足!!

她这个正妻,在自己府中,竟被自己的夫君,为了一个刚刚入府、尚未有正式名分的姨娘,亲口下令……禁足了?!

“无事不必过去”……“免得惊扰”……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摇摇欲坠的尊严上,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撕得粉碎。她成了什么?一个连靠近都会“惊扰”他心上人和他宝贵孩子的瘟神吗?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屈辱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瞬间淹没了她。心口像被巨石死死压住,痛得她蜷缩起身体,剧烈地咳嗽起来,刚刚喝下的参汤混着血腥味,几乎要呕出来。

“夫人!”锦书吓得魂飞魄散,冲回来扶住她,对着门外的沈忠又急又怒地低吼道,“夫人知道了!请回吧!”

沈忠似乎也察觉到内里的动静,隔着帘子应了一声“是”,脚步声便匆匆远去了。

寝居内,只剩下宋钦昭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和锦书无助的啜泣。

过了好一会儿,咳嗽才渐渐平息。宋钦昭虚脱般地靠在锦书怀里,脸色惨白如金纸,额头布满冷汗,眼神涣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腕上那几道被铠甲刮破的伤痕,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痴傻和卑微

“夫人……您别这样……”锦书抱着她冰凉的身体,哭得不能自已,“不值得……为了那样薄情的人,不值得啊夫人……”

不值得?

宋钦昭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在虚空中的一点。不值得吗?可她就是爱他啊。爱他年少时鲜衣怒马的英姿,爱他战场上运筹帷幄的豪情,爱他曾经……哪怕只有那么短暂的一瞬,对她流露过的温柔笑意。这份爱,早已刻进了她的骨血里,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是她根本……无法不爱

即使他如此待她,即使他将她的心踩在脚下碾碎,那份深入骨髓的爱恋,依旧像跗骨之蛆,牢牢地占据着她的灵魂,带来无尽的痛苦,却也支撑着她残破的躯壳

“锦书……”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哀伤,“扶我……起来……”

锦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小心地将她扶坐起来,在她身后垫上厚厚的软枕

宋钦昭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的方向。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执拗:“……那顶……九鸾金冠……呢?”

锦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想起昨日夫人晕倒时,那顶象征着正室夫人无上尊荣的九鸾金冠摔落在了听雪轩冰冷的地砖上。她当时只顾着夫人,金冠定是被下人收起来了

“奴婢这就去找!”锦书急忙起身,匆匆跑出去。不一会儿,她捧着一个锦盒回来了,打开盒子,里面正是那顶纯金打造的九鸾金冠。只是此刻,它已不复往日的光彩——一只鸾鸟精致的尾羽被摔得微微弯曲,镶嵌的几颗明珠宝石也磕掉了,留下难看的凹痕,金冠边缘还沾着一点未曾擦拭干净、已然发暗的血迹

锦书看着这顶残破的金冠,再看看床上形容枯槁的夫人,悲从中来

宋钦昭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悲伤。她伸出颤抖的、毫无血色的手,小心翼翼地,如同触碰易碎的珍宝,轻轻抚摸着金冠上那只鸾鸟弯曲的尾羽

指尖冰凉,触碰到冰冷的金属

这顶金冠,是她嫁入侯府那日,沈屹亲手为她戴上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间最幸福的女子,拥有了整个天下。如今,金冠残破,如同她破碎的心和幻灭的爱情

“帮我……戴上……”她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锦书愣住了:“夫人……您身子这么弱……”

“戴上。”宋钦昭重复道,眼中含着泪,却固执地看着她,“我……还是他的夫人……不是吗?” 这句话,带着无尽的酸楚和卑微的自欺

锦书拗不过她,含着泪,小心翼翼地将那顶残破沉重的金冠,重新戴在了宋钦昭散乱虚弱的发髻上

冰冷的金属压在额头上,沉甸甸的,压得她本就昏沉的脑袋更痛了。金冠歪斜,几缕发丝被扯得生疼。镜中映出的女人,脸色惨白如鬼,双目红肿,额上顶着歪斜残破的金冠,狼狈又可笑。哪里还有半分一品诰命夫人的尊贵?活脱脱一个被遗弃的怨妇

可宋钦昭看着镜中的自己,泪水却流得更凶了。她抬手,颤抖着,试图将那歪掉的金冠扶正,仿佛扶正了它,就能扶正她那早已倾塌崩塌的世界,就能证明……她依旧是沈屹名正言顺的妻子

“屹郎……”她对着镜子,低低地、破碎地唤了一声,声音里是无尽的委屈、思念和卑微的祈求。她多希望,他能看到此刻戴着他赐予的金冠、依旧痴心等着他的自己?她多希望,他能有一点点……心疼?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寝居内死一般的寂静,和锦书压抑不住的、为她感到心碎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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