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期末考试成绩公布的当天，江清月站在年级大榜前，指尖微微发抖。
第一名：白鹤星
第二名：江清月
——总分差距：0.5分。
"可惜了。"白鹤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懒散，"作文少写个句号就能赢。"
江清月猛地转身，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白鹤星单手插兜站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拿着本《高考英语高频词汇》，书页间露出半张批改过的作文纸——正是她期末考试的英语作文，被红笔圈出的地方写着：高级句式使用正确，但结尾缺少句号，扣0.5。
"你——"江清月一把抢过试卷，"偷看老师改卷？"
"猜的。"白鹤星耸肩，"你每次写作文都这样。"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进来，在他睫毛上跳跃。江清月突然发现，他右眼角有一颗很淡的痣，藏在睫毛的阴影里，只有凑这么近才能看见。
何芷芯突然从人群里挤过来："最新消息！今年清华北大夏令营只给年级第一发邀请函！"
江清月的呼吸一滞。这个夏令营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表现优异者可以直接获得保送面试资格。
白鹤星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他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橙黄色的眼睛直视江清月："我不会让的。"
"谁要你让！"江清月攥紧拳头，"下次考试我一定会——"
"没有下次了。"白鹤星打断她，"夏令营回来就是高三，下次大考就是保送考试。"
蝉鸣突然变得很吵。江清月看着白鹤星转身离去的背影，发现他校服后领上沾着一片蓝色的羽毛——是图书馆那只总是啄他的虎皮鹦鹉留下的。
………
考试前一晚，大雨倾盆，雨水到地上不断滴落。
江清月蹲在物理实验室整理器材，忽然听见窗户被敲响。白鹤星浑身湿透地站在窗外，手里拿着个密封袋。
"开门。"他的声音隔着玻璃闷闷的。
密封袋里是一沓手写资料：《清北保送笔试十年真题解析》。每道题旁边都用红笔标注着：江清月易错点。
"这算什么？"江清月没接，"施舍？"
白鹤星把资料放在干燥的实验台上，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争这个夏令营吗？"
"因为你想赢。"
"因为..."他突然伸手擦掉她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的水痕，"如果我拿到保送，就能以助教身份回来给你补习。"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江清月看见白鹤星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蓝色包装——是那盒薄荷糖，包装已经被雨水泡得发软。
"傻子。"她声音发颤，"淋雨会感冒。"
白鹤星笑了："你第一次关心我时也是这么说的。"
"滚吧你。"
……
保送考试当天，江清月在草稿纸上画了第18个小太阳时，监考老师突然停在她身边。
"同学，你卷子..."老师欲言又止。
江清月低头，发现自己的右手正无意识地盖在最后一道大题上——那是道20分的物理压轴题，白鹤星最擅长的类型。
考场窗外，一只蓝色的虎皮鹦鹉落在树枝上，歪头看着里面。江清月突然想起昨天白鹤星说的话：如果我保送成功，高三就能天天陪你自习
她的笔尖悬在答题区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
公告栏前挤满了人。何芷芯从人群中钻出来，脸色古怪："你猜谁拿到资格了？"
江清月盯着自己的鞋尖："他？"
"你们俩。"何芷芯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校长刚发的通知：经清北招生组特批，本届夏令营增加一个名额，授予江清月同学 。
江清月猛地抬头，看见白鹤星站在教学楼拐角处，正把夏令营邀请函折成纸飞机。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金边，也照亮了他指尖那抹蓝色——是和她一模一样的邀请函。
纸飞机晃晃悠悠地飞过来，落在她脚边。机翼上写着一行小字：还是当对手比较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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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营行李打包到一半时，江清月在书包夹层发现一张皱巴巴的便签。
给看到这张纸条的傻子：
1. 清北夏令营宿舍有门禁，翻墙走东侧灌木丛
2. 物理实验室钥匙在花盆底下
3. 我偷藏了三盒蓝色薄荷糖在储物柜
——白鹤星
字迹有些晕开，像是被水浸过。江清月想起暴雨夜他湿透的校服，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翻开手机相册，找到上学期偷拍的照片——白鹤星趴在图书馆桌上睡着了，手边摊开的《高考英语高频词汇》里夹着一张纸条：如果只能保送一个，我选江清月
窗外，夏末的风挟着蝉鸣涌进来。江清月按下通话键，听见白鹤星带着笑意的声音：
"想通了？"
"嗯。"她看着窗外飞过的蓝色鹦鹉，"高三继续当对手吧。"
"然后呢？"
"然后..."江清月把薄荷糖含进嘴里，"大学也是，别再给我搞什么表白干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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