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不再强求,开始暗中观察阮清。他发现阮清总是不吃早餐,便偷偷为她准备爱吃的食物放在桌上。阮清发现后,虽未说什么,但眉头微皱。沈渊期待着阮清能有所触动,可她依旧冷漠。
连续一周,阮清的办公桌上总会准时出现一份早餐。
有时是热腾腾的豆浆和刚出炉的葱油饼,酥脆金黄,香气四溢;有时是她曾经最爱的三明治,夹着溏心蛋和火腿,边缘切得整整齐齐;甚至有一次,是一碗熬得浓稠的小米粥,旁边配着一小碟腌萝卜——那是她家乡的味道。
没有署名,没有多余的纸条,只有食物本身,安静地等待着她。
阮清知道是谁。
她每次走进办公室,目光都会先落在桌上,看到那份早餐时,指尖微微一顿,眉头轻蹙,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但她从未动过一口,只是沉默地把它们推到一旁,或者直接放进休息室的冰箱里,任由它们冷掉。
同事偶尔打趣:“阮医生,最近有人追啊?”
她只是淡淡地回一句:“不知道谁放的,我不吃。”
可沈渊还是固执地继续。
直到某天清晨,阮清值完夜班,疲惫地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桌上空荡荡的。
她愣了一下,心里莫名闪过一丝异样。
——今天,没有早餐。
她抿了抿唇,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像是在确认什么。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沈渊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热气从袋口微微蒸腾。他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早回来,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抓了现行的小偷。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阮清的眼神冷了下来:“果然是你。”
沈渊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你今天下班比平时早。”
阮清冷笑:“所以,你每天盯着我的行程?”
沈渊没有辩解,只是把纸袋放在桌上,声音很轻:“今天换了家店,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阮清盯着他,忽然觉得胸口闷得厉害。
她一把抓起纸袋,直接塞进垃圾桶。
“别再做了。”她冷冷地说,“我不需要。”
沈渊看着垃圾桶里的早餐,眼神黯了黯,但很快又抬起头,嘴角甚至扯出一丝苦笑:“好,那明天换别的。”
阮清终于忍无可忍:“沈渊,你到底想怎样?”
沈渊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只是……不想你再饿着。”
阮清呼吸一滞。
她想起很久以前,她曾因为低血糖晕倒在医院走廊,是他第一个冲过来,手忙脚乱地往她嘴里塞糖。那时的他,眼里全是慌乱和心疼。
而现在,他的眼神依旧没变。
她猛地别过脸,声音有些发颤:“别自作多情了。”
说完,她快步离开,背影僵硬,像是在逃离什么。
沈渊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良久,才弯腰从垃圾桶里捡起那份早餐,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没关系,他可以等。
#**暗涌**
那天之后,早餐依旧每天出现,但阮清再也没扔过。
她依旧不吃,只是任由它们放在桌上,直到冷掉,再默默收走。
可沈渊发现,她办公室的垃圾桶里,再也没有出现过被丢弃的食物。
——这是一个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变化。
但他注意到了。
就像他注意到,她偶尔会盯着早餐发呆,手指轻轻摩挲着包装袋的边缘,像是在犹豫什么。
也像他注意到,某天清晨,她终于拿起那杯豆浆,抿了一小口。
虽然她很快又放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沈渊知道——
冰层之下,已经开始有了微弱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