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

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阮清靠在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新开的樱花，粉白的花瓣被风吹得纷纷扬扬。她伸手接住一片，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

"阮医生，3床的病人找你。"护士探头喊她。

阮清收起花瓣，快步走向病房。推开门，却看见沈渊坐在病床边，正在给那位年迈的病人削苹果。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在垃圾桶上方。

"沈律师每天都来陪老爷子聊天呢。"护士小声说。

阮清站在门口，看着沈渊专注的侧脸。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温暖的轮廓。他抬头看见她，眼睛一亮，手里的水果刀差点划到手指。

"阮医生来了。"他局促地站起身，像个做错事的学生。

病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小沈啊，你昨天说的那个案子后来怎么样了？"

沈渊一边回答，一边偷瞄阮清。她今天扎着高马尾，白大褂里露出浅蓝色的衬衫领子，整个人干净利落。只是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又熬夜了。

查房结束后，阮清在走廊被沈渊拦住。

"这个给你。"他递过一个保温杯，"你昨晚值班，喝点参茶。"

阮清没接："沈律师，我们医院有规定..."

"不是贿赂。"沈渊急忙解释，"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关心。"

他的耳朵红了，让阮清想起大学时他第一次约她出去吃饭的样子。那时他也是这样，紧张得手心出汗，却强装镇定。

她终于接过保温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谢谢。"她轻声说，拧开杯盖。热气带着参香扑面而来，里面还贴心地加了一颗红枣。

沈渊的眼睛亮了起来："你记得吗？以前你考试前熬夜，我就..."

"沈渊。"阮清打断他，"过去的事..."

"我知道。"他急忙说，"不提了。就是...你注意身体。"

他转身要走，阮清突然叫住他："等等。"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片樱花，递给他："老爷子喜欢这个，你带给他吧。"

沈渊小心翼翼地接过，花瓣在他掌心显得格外娇嫩。他抬头想说什么，阮清已经转身离开，白大褂的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他望着她的背影，慢慢握紧手掌。樱花柔软的触感，像极了那年春天，她第一次牵他手时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