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后续】

灯管熄了，百叶窗却拉不住外头的晨光。

祁璟言撑在纪星年上方，呼吸像拉到极致的弓弦，一寸寸绷断。

纪星年用没受伤的左手勾住他后颈，睫毛扫过祁璟言的耳廓，声音低到只剩气音：“……真不剧烈？”

“嗯。”祁璟言咬着他耳后那块薄皮，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就确认一下心跳。”

下一秒——

“哒。”

医疗舱门被值班护士刷开。

护士手里端着托盘，抬头就看见：

• 祁璟言病号服领口开到锁骨，背脊绷得像一把拉满的弓；

• 纪星年右手蓝光凝胶还没拆，左手却扣着祁璟言的腰，指尖勾着裤腰边缘；

• 两人中间，那枚鹰徽正被祁璟言抵在纪星年左胸第三根肋骨的位置，金属冷光在晨光里闪了一下。

护士：“……”

护士默默退出去，把门反锁，顺手把“检修中”的牌子挂上。

舱内重新陷入安静。

纪星年先笑出声，肩膀一颤一颤，扯到右手“嘶”地倒抽冷气。

祁璟言低头，把额头抵在他锁骨上，声音闷得像从地底传来：“……医嘱听见了？”

“听见了。”纪星年用鼻尖蹭他发旋，“但护士说检修，那就是——”

“合法旷工时间。”祁璟言接得飞快。

他动作很轻，像在拆一枚随时会炸的雷。

病号服的系带被咬开，布料滑落的声音被晨风盖住。

纪星年右手不能用力，就用牙齿叼住祁璟言的衣领，一点点往下扯。

布料褪到肩胛，露出昨晚被临时标记的牙印——已经泛青，边缘却泛着潮红。

祁璟言指尖抚过那圈齿痕，声音低哑：“疼么？”

纪星年眯眼，舌尖舔过他指腹：“疼啊，所以得收利息。”

利息怎么收？

• 收在祁璟言喉结上——纪星年用牙齿轻轻磨，像猫科动物确认领地；

• 收在他左胸第四根肋骨——鹰徽被反过来扣在皮肤上，金属边缘压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 收在他后颈——纪星年用舌尖描摹那块尚未完全成形的腺体，玫瑰味信息素瞬间炸开，像雪地里倒了一整瓶烈酒。

祁璟言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撑在纪年耳侧的手臂青筋暴起，声音低得近乎祈求：“……别闹。”

纪星年却用膝盖顶开他的腿，声音带着笑：“说了不剧烈。”

“那你在干嘛？”

“在合法范围内，”纪星年低头，在祁璟言心口落下一个比标记更深的吻，“确认心跳。”

心跳怎么确认？

——用舌尖数节拍。

一下，两下，三下……

数到第七下，祁璟言终于失控，低头咬住纪星年的锁骨，声音哑得不像话：“纪星年，你赢了。”

外头，晨操的号角远远响起。

医疗舱金属墙反射出两道交叠的影子，像一枚被重新熔铸的徽章。

无人知晓，永不分离

晨操号角第二遍响起时，祁璟言终于把纪星年松开。

两个人都出了一层薄汗，体温在病号服底下缓缓回落，像刚完成一场无声的长跑。

纪星年把鹰徽从祁璟言心口摘下来，指腹蹭了蹭那道被金属压出的红痕，低声笑：“刚才数到第几下？”

“七。”祁璟言嗓音还哑着，“后面乱了。”

“那就欠着。”纪星年把鹰徽扣在自己锁骨窝，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下次补上。”

祁璟言没接话，只伸手替他把右手蓝光凝胶的固定带重新扣好。

动作轻得像在拆弹，又像在确认弹体完整——

确认他的指骨、脉搏、呼吸，全部归位。

“祁璟言。”纪星年忽然喊他全名。

“嗯？”

“毕业前，肩章随时会被撤。”

“我知道。”

“但如果真有一天——”

纪星年用没受伤的左手勾住祁璟言后颈，声音低到只有两个人听得见：

“我死在晋升路上，你记得把我名字刻在灰域第一道防线的墙根。”

祁璟言指腹一顿，抬眼看他：“那我也把名字刻在同一道墙根。”

“不。”纪星年摇头，“你得活着，把我的肩章一起带回来。”

祁璟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只是低头，在纪星年锁骨那枚鹰徽上落了一个更轻的吻，像承诺，又像封口。

“先吃早饭。”他说。

“……行。”

两人并肩走出医疗舱时，晨操已经散了。

操场上残留着昨夜暴雨的水洼，倒映出两道影子：

一个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还没拆线的绷带；

一个领口扣到最上，却遮不住锁骨上新鲜的齿痕。

他们谁也没看谁，却在同一步点踏进水洼。

涟漪荡开，碎光像无数枚微型勋章。

——未来尚未发生，但心跳已经提前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