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后的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刑侦队办公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线条。我盯着桌上的卷宗,眉头微蹙——最新一起凶案的作案手法,与顾沉渊昨天会上“预判”的细节惊人地吻合。
“在想什么?”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差点撞进顾沉渊里。他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两杯热咖啡,雾气氤氲了他半边脸。“顾队?”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职业性的警惕让她指尖发凉。
顾沉渊将其中一杯咖啡放在她桌上,目光落在卷宗的死者照片上,眼神平静无波:“凶手在模仿三年前‘雨夜屠夫’的作案手法,但细节上有刻意的偏差。”他顿了顿,侧头看她,“你在怀疑我为什么能猜中?”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的直接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握紧笔,指尖抵着桌面:“作为刑警,保持怀疑是本能。”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像冰面裂开一丝缝隙,透出微光:“沈警官的本能很准。”他没否认,反而凑近一步,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混着咖啡的暖意,莫名让人安心。“但猜中,或许只是因为……我和凶手一样,懂黑暗里的逻辑。”
我抬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我看着他深邃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谎言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沉静的潭水,仿佛能倒映出她自己的犹豫。
雨又开始下了,细密的雨丝敲打着老旧居民楼的窗户,像极了三年前“雨夜屠夫”案案发时的天气。沈惊寒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顾沉渊蹲在凶案现场中央,指尖轻轻拂过地板上干涸的血迹——这次的模仿作案,凶手刻意在现场留下了与当年如出一辙的“L”形刀痕。
“凶手在挑衅。”我捏紧手中的现场报告,“不仅模仿手法,连刀痕角度都一模一样,不过…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未公开的细节?”
顾沉渊没抬头,目光锁定在墙角一处被忽略的排水口:“因为他看过当年的内部档案,或者……”他顿了顿,指尖沾起一点灰尘,“见过真正的‘雨夜屠夫’。”
这句话让我背脊一凉。当年的案件以凶手意外坠楼身亡结案,难道真凶另有其人?
沈惊寒申请调阅三年前的旧案卷宗,却发现关键物证照片凶器细节、现场血迹分布图存在像素模糊的痕迹,疑似被后期处理过。顾沉渊站在她身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L”形刀痕照片,忽然开口:“这个角度,普通人很难做到。凶手手腕力量异于常人,而且……惯用左手。”
沈惊寒猛地想起,当年结案报告里记载的凶手是右撇子。“你是说,当年抓错了人?”她声音发颤。顾沉渊没回答,只是翻开另一页卷宗,指向证人证词栏:“这个叫‘陈娟’的目击者,声称看到凶手穿黑色风衣,但案发当晚暴雨,视线受阻,她的证词可靠性存疑。”我心想果然,这个案件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复勘现场时,顾沉渊在排水口内侧摸到了一枚极浅的指纹。技术科鉴定后震惊地发现——这枚指纹与三年前“凶手坠楼”现场找到的一枚模糊指纹高度吻合,但当年因数据库疏漏未比对成功。更诡异的是,顾沉渊在现场附近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半支烧剩的烟蒂,烟嘴处的DNA不属于任何已知嫌疑人。“这烟……”他捻着证物袋,眼神复杂,“是‘黑魔鬼’,一种很冷门的外烟,三年前在南城很少见。”我心里一动:“你怎么知道?”顾沉渊抬眸,雨水打湿了他的刘海,眼神却异常清晰:“因为我认识的一个人,只抽这个牌子。”
根据烟蒂DNA和指纹线索,警方锁定了一个名叫“赵磊”的汽修工,他曾是三年前“凶手”的同事,且惯用左手。抓捕当晚,暴雨如注,赵磊驾车逃窜至城郊废车场。
沈惊寒带队包围现场时,顾沉渊却突然冲在最前面。“顾沉渊!危险!”沈惊寒大喊,却见他径直冲向躲在卡车后的赵磊。赵磊红着眼,手里挥舞着一把带血的匕首,刀身反射着冷光:“是他逼我的!‘雨夜屠夫’答应给我钱,让我顶罪!”
混乱中,赵磊突然将匕首刺向沈惊寒。千钧一发之际,顾沉渊猛地推开她,匕首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衬衫。“顾沉渊!”我扶住他,却看到他死死盯着赵磊,眼神里有痛,也有一丝……解脱?
赵磊嘶吼着说出真相:三年前的真凶是某地产商的私生子,赵磊被收买顶罪,而“私生子”为了永绝后患,制造了“坠楼”假象。顾沉渊捂着伤口,低声对沈惊寒说:“去查‘私生子’的社交圈,他一定认识一个……抽‘黑魔鬼’烟的人。”
沈惊寒立马派人去查,心里同时也怀疑起了顾沉渊:他的“先知”他对“黑魔鬼”烟和凶手手法的熟悉程度,远超一个“犯罪心理学顾问”的范畴,她第一次强烈怀疑他与旧案的深层联系。
沈惊寒将顾沉渊送往医院检查时,发现他替自己挡刀时,伤口位置竟出乎意料与三年前“真凶”曾受过的旧伤高度相似。我回想起卷宗上面曾有提及过。
在审讯室当中赵磊提到的“抽黑魔鬼烟的人”,正是顾沉渊当年的“发小”,这不禁让我对他有了深的怀疑,那在雨夜里我永远忘不掉的眼睛,还有现在的证据……直觉告诉我顾沉渊他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