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查到了云盘备份，就急急忙忙赶回了警局，便把这件事情汇报给了方队，方队立马派人去救顾沉渊。我回到会议室里将三年前“雨夜屠夫”案件又梳理了一遍，但并没有什么收获，我点开了录音，江浩的录音从听筒里渗出来——混杂着雨点击打铁皮棚的噪音，还有赵磊醉酒后的嘶吼：“高少！那小子拿着强拆录像带，不弄死他，宏远地产的事全得抖出去！”紧接着是玻璃碎裂声，然后是顾沉渊压低的怒喝：“江浩！”
“咔哒。”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方队抱着卷宗站在门口，目光如刀：“顾沉渊的暂住证是伪造的，他三年前根本不在国内！”“伪造？”方队点了点头，将一踏卷宗递来，我接过卷宗翻看着，若有所思。
墙上贴着“雨夜屠夫”案的嫌疑人侧写，顾沉渊的照片被红笔圈出，旁边是她亲手标注的“旧伤吻合”。
“但…我认为他并不是……凶手。”我沉默了一会，犹豫道：“高天宇才是主谋，录音能证明……”
“证明？证明什么？证明他私闯民宅、伪造证据，还是证明他以暴制暴？”方队将一份文件摔在她面前，“顾沉渊用假身份接近警方，涉嫌妨碍司法公正。现在，他必须被逮捕。”“我认为真相并不是这样…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方队，还请您给我24小时，我会查明白。”我转身打开会议室的门就走，“小沈！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固执！”方队朝门口喊道。
深夜的档案室像座沉默的迷宫，沈惊寒的手电筒光扫过标着“2018年未结悬案”的铁架。当指尖触到“宏远地产拆迁纠纷”卷宗时，封皮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露出底下被撕掉又黏合的标签——原本的标题应该是“化工废料非法倾倒调查”。
她蹲在地上翻找，膝盖硌到铁皮柜下的暗格。里面掉出个牛皮纸袋，装着半截烧焦的录音笔和一张儿童画：歪歪扭扭的太阳下，两个男孩牵着一只戴警帽的猫。背面用铅笔写着：“阿渊，等我拿到证据就报警——浩浩”。
手机突然震动，是技术科发来的消息：“赵磊藏的‘顾’字打火机检测出三个人的指纹，除了赵磊和顾沉渊，还有一个属于……已注销身份的宏远地产前保安。”林墨猛地想起审讯时赵磊惊恐瞥向窗外的眼神——那时他看的不是顾沉渊，而是窗外停着的、印有“宏远地产”标志的黑色轿车。
凌晨三点的汽修厂废墟飘着雨，沈惊寒打着手电筒在周围寻找。我蹲在昨天顾沉渊摸索过的排水口边缘，排水口里卡着片带血的碎布，纤维成分与他昨天穿的衬衫一致边缘，雨衣帽檐滴下的水砸在生锈的铁篦子上。下水道深处传来浑浊的涌流声，一股混杂着机油和淤泥的腥气直窜鼻腔。沈惊寒攥着战术手电往下照，光柱刺破黑暗，照亮三米深的渠壁上卡着个铁皮箱——箱角缠着绿色的防水胶带，像块被遗弃的旧船骸。
手电光扫过铁皮箱，胶带缝隙里渗出暗褐色的液体。她拔出瑞士军刀割开胶带，金属摩擦声在封闭的空间里格外刺耳。箱盖弹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冲出来——里面码着十几个玻璃瓶，每个瓶子都泡着一小块皮肤组织，瓶身贴着标签：“雨夜屠夫案2018.7.4”。
“这是……”沈惊寒的指尖刚碰到瓶身，箱子突然顺着湿滑的渠壁往下滑。她扑过去拽住箱角，膝盖撞在水泥棱上，剧痛让她手一松，箱子“咚”地掉进涌流里。她顾不得疼痛纵身跳下，水花溅起半人高。
她伸手去捞箱子时，突然看见渠壁阴影里有反光——是枚钉在水泥里的金属牌，刻着“宏远地产2017年施工”。而涌流正把箱子冲向暗渠深处，瓶身碰撞的脆响在管道里回荡，像极了审讯室里证物袋晃动的声音。
这时沈惊寒才发现这里要塌方了。渠顶的水泥块开始剥落，好在一棵树顶住塌落的碎石，我急忙用另一只手把漂浮的箱子抱起。跑了出去，我爬上铁梯最后一阶时回头，看着从箱子里掉出来的一张照片——江浩站在施工牌前，笑得灿烂，背后的挖掘机正在填埋什么。不等我思考，这里就因为坍塌而化成平地。
我急忙赶回警局，将我刚才发现的信息全部汇报给了上级领导，并攥着证物袋冲进方队办公室时，拉链被我扯得哗啦作响。透明塑料袋里躺着半枚碎裂的打火机外壳，焦黑的金属上隐约能看见烧剩的刻痕——不是“顾”字，而是被高温灼平前的“江”。
“技术科在高天宇别墅的壁炉灰里找到的！”沈惊寒把证物袋拍在桌上，卷宗里江浩失踪前的照片被风吹得翻动，“赵磊藏的那只‘顾’字打火机是栽赃，高天宇故意用同款打火机混淆视线，而真正属于江浩的打火机刻着他自己的姓！”
方队推了推眼镜，指尖划过照片里江浩攥着打火机的手：“但顾沉渊伪造身份是事实，他三年前的行踪依然成谜。”沈惊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快递单——寄件人是江浩，收件人地址写着“南城孤儿院”。
“这是之前江浩寄给孤儿院的包裹，里面装着拆迁地块的土壤样本。”沈惊寒淡淡的说道：“顾沉渊三年前根本不在国内，他在国外检测土壤成分，报告显示地块埋着非法倾倒的化工废料！高天宇杀江浩，是怕毒地丑闻曝光！”方队沉默了许久。
此时走廊传来脚步声，两名刑警正押着顾沉渊往审留室走。他抬起头，隔着铁栏与沈惊寒对视。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说：“别信任何人。”顾沉渊的声音隔着铁栏变得沙哑。方队挥了挥手，还是派人把他关在了审留室。
外面的雨声不知何时变大了，敲打着审讯室的玻璃，如同三年前那个让“雨夜屠夫”成名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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