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塔前，贺峻霖仰头望着这座高耸入云的黑色建筑，不自觉地抓紧了马嘉祺的手。塔身刻满古老符文，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亮起微光，那是镇压在其中魔气的挣扎。
"怕吗？"马嘉祺轻声问，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贺峻霖摇头，嘴角扬起一抹笑："有师尊在，不怕。"
"还叫师尊？"马嘉祺挑眉，眉心的朱砂痣已恢复成鲜红色，只是边缘还带着一丝灰影。
贺峻霖耳根一热，小声嘟囔："习惯了嘛...嘉祺。"
马嘉祺眼中漾起笑意，正要说什么，塔门缓缓开启，宗主轩辕策走了出来。他看起来比三日前憔悴了些，眼中带着疲惫。
"来了？"轩辕策扫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没有多言，"准备妥当了吗？净化过程会很痛苦。"
马嘉祺点头："但凭宗主安排。"
轩辕策叹了口气："月华，你确定要一起进去？以你的修为，完全可以在塔外..."
"我与他同进退。"马嘉祺打断道，声音平静却坚定。
轩辕策不再劝说，转身引路："随我来。"
镇魔塔内部比外观更加宏伟，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四周墙壁上嵌满各色晶石，散发着柔和光芒。贺峻霖好奇地打量着，直到轩辕策指向法阵中央。
"贺峻霖，你坐那里。"他又看向马嘉祺，"你确定要与他灵力相连？一旦开始，就无法中途停止。"
马嘉祺毫不犹豫地点头，牵着贺峻霖走到法阵中央。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双手相握。轩辕策在周围布下几道禁制，然后退到法阵边缘。
"净化将持续七天七夜。"他严肃地说，"期间魔气会反扑，务必守住心神。若有一方支撑不住..."
"不会的。"贺峻霖和马嘉祺异口同声，然后相视一笑。
轩辕策摇头，不知是无奈还是欣慰："开始吧。"
他双手掐诀，法阵顿时亮起耀眼金光。贺峻霖感到一股温暖力量从脚底涌入，但很快，体内的魔气就像被惊动的毒蛇，开始疯狂反扑！
"啊！"他忍不住痛呼出声，身体剧烈颤抖。那些魔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仿佛要将他从内部撕裂。
"霖儿！"马嘉祺立刻收紧双手，将自己的灵力输送过去，"看着我，专注在我身上。"
贺峻霖咬牙抬头，对上马嘉祺担忧的目光。他强迫自己深呼吸，按照马嘉祺这几日教他的方法，引导灵力与魔气对抗。
时间在痛苦中缓慢流逝。第一天过去时，贺峻霖已经汗如雨下，身上的金银纹路更加明显。马嘉祺也好不到哪去，为了分担他的痛苦，主动吸收了不少魔气，唇色都变得苍白。
"坚持住..."马嘉祺声音沙哑，"想想开心的事..."
贺峻霖闭眼，脑海中浮现寒霜峰上的一幕幕——师尊为他熬的药，生辰那天的蜜糖糕，雪团毛茸茸的小爪子...还有那个意外的拥抱，那个轻柔的吻...
不知不觉间，痛苦似乎减轻了些。他睁开眼，发现两人周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金银交织，如同一个保护罩。
"这是..."贺峻霖惊讶地看着这奇异景象。
马嘉祺眼中也闪过诧异："灵力共鸣...我们的灵力在自发融合。"
轩辕策在阵外观察，若有所思地点头："继续，这是个好兆头。"
第二天，魔气反扑更加猛烈。贺峻霖几次差点昏厥，都是马嘉祺及时渡来灵力将他唤醒。到了第三天，痛苦达到顶峰，贺峻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成碎片，又一点点拼回。
就在他几乎撑不住时，一股陌生的记忆洪流突然涌入脑海——
那是星遥的全部记忆，从幼时与"小轩子"在村中玩耍，到初遇马嘉祺时的惊艳，再到后来日渐深厚的师徒情谊...最后，是那个雨夜，星遥发现自己被种下噬心蛊后，偷偷看到刘耀文与血煞门密谋的全过程...
"我...想起来了..."贺峻霖泪流满面，"全部想起来了..."
马嘉祺浑身一震："霖儿？"
"我记得你跪在祖师殿前三天三夜...记得你亲手...杀我是为了救我..."贺峻霖哽咽着说，"也记得你挖出半颗金丹时有多痛..."
马嘉祺眼中泛起水光，紧紧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
"这一世，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贺峻霖倾身向前，额头抵着马嘉祺的，"我发誓。"
就在两人相触的瞬间，异变突生！贺峻霖体内的天灵体与马嘉祺的半颗金丹产生强烈共鸣，金银光芒暴涨，竟在两人背后凝结成一对虚幻的羽翼，将彼此包裹其中！
"这是..."轩辕策震惊地站起身，"灵力具象化？！"
羽翼中的两人却无暇惊讶。贺峻霖只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力量流遍全身，魔气如冰雪消融，痛苦迅速退去。马嘉祺同样面露惊诧，他体内的魔气也在快速净化。
"天灵体与宿主金丹的完美融合..."轩辕策喃喃自语，"百年难遇的奇迹..."
接下来的四天变得轻松许多。在金银羽翼的保护下，净化过程事半功倍。第七日黄昏，当最后一丝魔气被清除时，羽翼缓缓消散，露出里面相拥的两人。
贺峻霖睁开眼，发现马嘉祺正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师尊——不，现在该叫嘉祺了——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眉心的朱砂痣已完全恢复鲜红，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成功了？"贺峻霖小声问。
马嘉祺点头，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嗯，成功了。"
轩辕策撤去法阵，走到两人面前："恭喜。不过..."他严肃地看着马嘉祺，"你擅自修炼禁术，又引魔气入体，按宗规当罚。"
贺峻霖立刻紧张起来："宗主！师尊是为了救我才..."
"我认罚。"马嘉祺平静地说，"但请宗主开恩，允许我恢复后再领罚。"
轩辕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罚你接任寒霜峰主之位，并负责教导新一代弟子...与贺峻霖一起。"
贺峻霖瞪大眼睛："这...这是罚？"
"对他这种喜欢清静的人来说，是的。"轩辕策难得幽默了一下，随即正色道，"另外，宋亚轩昨夜越狱了，但留下了这个。"
他递过一个小玉瓶，里面是暗红色的液体。马嘉祺接过，谨慎地嗅了嗅，眉头舒展："血煞门解药...真正的解药。"
玉瓶下还压着一张字条，贺峻霖打开，上面只有一句话：「这一世，我终究还是输给你。」
贺峻霖心情复杂地收起字条。无论如何，宋亚轩最后选择了救他们，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离开镇魔塔时，夕阳正好。贺峻霖深吸一口新鲜空气，感觉恍如隔世。马嘉祺牵起他的手："回家。"
寒霜峰已经大变样。积雪融化后，满山遍野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听雪阁前的共生阵依然散发着柔和光芒，但不再有压抑感，反而让人感到安心。
雪团不知从哪窜出来，兴奋地跳到贺峻霖肩上，小爪子扒拉着他的头发，吱吱叫个不停，似乎在责怪他们离开太久。
"想我们啦？"贺峻霖笑着逗弄小灵狐，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把剑..."
马嘉祺会意，从腰间解下佩剑。剑身完整后，上面的「生死与共」四个字更加清晰。他单膝跪地，将剑平举递给贺峻霖。
"这是..."贺峻霖愣住了。
"百年前我刻下这四个字时，就决定找到转世的你后，将它赠予你。"马嘉祺仰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从今往后，不做师徒，只做道侣。你...可愿意？"
贺峻霖鼻子一酸，接过长剑，然后扑进马嘉祺怀中："愿意！当然愿意！"
马嘉祺接住他，两人在夕阳下相拥，雪团识趣地跳到一旁，歪着头看着这对有情人。
一年后，凌霄宗重修的问心阶前。
贺峻霖一袭白衣，袖口绣着银色云纹，与身旁马嘉祺的装束如出一辙。两人十指相扣，接受各峰长老和弟子的祝贺。
"贺师兄，啊不，现在该叫贺峰主了！"一个年轻弟子笑嘻嘻地说，"听说寒霜峰要改名叫'春暖峰'了？"
贺峻霖红着脸看向马嘉祺："谁让你到处说的..."
马嘉祺无辜地眨眼："我只是说寒霜峰不再寒冷，有人就传成了这样。"
"月华仙君说得没错啊。"紫霞峰长老打趣道，"自从你去了寒霜峰，那里可是大变样。连宗主都说，百年不开的寒梅都让你暖开了花。"
众人哄笑，贺峻霖羞得躲到马嘉祺身后。这一年来，寒霜峰确实焕然一新——马嘉祺不再闭关，贺峻霖活泼开朗，加上雪团这个小调皮，往日冷清的山峰如今充满欢声笑语。
更重要的是，在贺峻霖的建议下，寒霜峰开始招收更多弟子。马嘉祺虽然表面嫌弃吵闹，但贺峻霖不止一次看到他耐心指导师弟师妹们练剑，眼中带着罕见的柔和。
"累了吗？"马嘉祺低声问，拇指轻轻摩挲贺峻霖的手背。
贺峻霖摇头，冲他甜甜一笑："有你在，不累。"
庆典持续到深夜。回到寒霜峰后，贺峻霖瘫在软榻上，雪团立刻跳到他肚子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蜷成一团。
"这小家伙越来越胖了。"马嘉祺倒了杯茶递给他，"都是你惯的。"
贺峻霖接过茶，顺手拉住马嘉祺的衣袖，将人拽到身边："嘉祺，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马嘉祺顺势搂住他的肩，"你在试灵石前手足无措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贺峻霖轻捶他一下："谁让你当时那么凶！"
"我那时..."马嘉祺顿了顿，"很害怕。"
"害怕？"贺峻霖惊讶地抬头，"害怕什么？"
马嘉祺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害怕又是一场梦。百年来，我无数次梦见找到你，醒来却还是孤身一人。"
贺峻霖心头一热，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角："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马嘉祺加深这个吻，唇齿交缠间，贺峻霖尝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气。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对了，"贺峻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送你个礼物。"
马嘉祺打开盒子，里面是两个小巧的木雕人偶，一个白衣清冷，一个活泼灵动，栩栩如生。
"这是..."
"你和我。"贺峻霖笑着说，"我偷偷雕了好久。你看，这个是你..."他指着白衣人偶，"这个是我。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像这两个小人儿一样。"
马嘉祺小心地合上盒子，将贺峻霖搂入怀中，声音微哑："谢谢。"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照在寒霜峰——不，春暖峰上。曾经终年不化的积雪早已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满山遍野的花草，在月光下轻轻摇曳。
马嘉祺望着怀中熟睡的贺峻霖，轻轻在他发顶落下一吻。百年孤寂，终得圆满。这一次，他们再也不会分离。
雪团蜷在两人脚边，满足地打了个哈欠，也沉入梦乡。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一家三口身上，静谧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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