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峰上,一株百年寒梅在一夜之间绽放如雪。
贺峻霖站在梅树下,仰头望着那些晶莹剔透的花朵,指尖轻轻触碰枝头。这是他来到寒霜峰——不,现在改名叫春暖峰的第三年,也是他与马嘉祺确定道侣关系的一周年纪念日。
"师兄!你怎么还在这儿发呆?"一个小弟子急匆匆跑来,"吉时快到了,仙君大人已经在前殿等着了!"
贺峻霖这才如梦初醒,拍了拍额头:"对对,今天是大日子。"
他快步回到自己的寝殿,几名侍女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回来,立刻围上前为他更衣梳妆。今日是凌霄宗百年难遇的盛事——月华仙君马嘉祺与亲传弟子贺峻霖正式结为道侣的大典。
"贺峰主,这是仙君特意为您准备的法袍。"为首的侍女捧出一个精致的玉盒。
贺峻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淡蓝色的广袖长袍,衣料如水般柔滑,上面用银线绣着细小的冰晶图案,在光下若隐若现。更令人惊叹的是,这些冰晶竟真的散发着丝丝寒意,却又不会冻伤穿戴者。
"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贺峻霖抚摸着衣袍,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听说仙君亲自去极北之地取了万年冰蚕丝,又请织女峰最好的绣娘花了半年时间才制成。"侍女笑着解释,"连上面的冰晶都是仙君亲手注入的灵力呢。"
贺峻霖红着脸换上衣袍,果然合身得仿佛第二层皮肤。侍女们又为他束发戴冠,腰间系上马嘉祺当初送他的冰蓝色玉佩。最后,一枚小小的银色耳钉被戴在他左耳垂上——这是道侣大典的传统,象征着已有归属。
"好了吗?"门外传来宋师兄的声音,"时辰快到了。"
贺峻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好了。"
推开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从寝殿到前殿的路上铺满了淡蓝色的花瓣,两侧站着春暖峰的弟子们,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盏小小的冰灯,见他出来,齐声行礼:"恭迎贺峰主!"
"这...这也是师尊安排的?"贺峻霖小声问身旁的宋师兄。
宋师兄笑着摇头:"是弟子们自发准备的。仙君虽然表面冷淡,但这三年来对大家悉心教导,大家都感念在心。更何况..."他促狭地眨眨眼,"谁不知道贺峰主是我们春暖峰的开心果?"
贺峻霖耳根发热,在众人的注视下缓步向前。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转过最后一个回廊,前殿广场的景象终于映入眼帘——
广场中央搭建了一座高台,台上铺着绣有霜花图案的白色锦缎。高台两侧坐满了各峰长老和弟子,连许久未露面的宗主轩辕策都端坐在主位。而高台正前方,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那是马嘉祺。
似乎感应到他的到来,马嘉祺缓缓转身。贺峻霖呼吸一滞——今日的师尊身着白色礼服,衣襟和袖口绣着金银双色的复杂纹路,与他自己衣服上的冰晶相呼应。那总是随意束起的长发今日被一顶白玉冠高高束起,更显得脖颈修长,肩背挺拔。眉心的朱砂痣红得夺目,在阳光下仿佛真的在发光。
当两人目光相接时,马嘉祺向来清冷的眼眸中漾起一丝温柔笑意。贺峻霖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高台前。
"慢点。"马嘉祺伸手扶住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又不会跑了。"
贺峻霖抿嘴偷笑:"我这不是急着见我的道侣嘛。"
马嘉祺耳尖微红,牵着他走上高台。轩辕策起身,全场立刻安静下来。
"今日,我凌霄宗迎来百年喜事。"轩辕策声音洪亮,"月华仙君马嘉祺与亲传弟子贺峻霖,情投意合,愿结为道侣,生死与共。诸位可有异议?"
台下众人相视而笑,无人出声。这本就是走个过场,谁不知道这对师徒...不,现在该叫道侣了,感情深厚得连魔气都能共同净化?
"既无异议,请二位交换信物。"
马嘉祺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剑穗,上面串着一枚冰蓝色的珠子:"这是我本命剑的一缕剑气所化,随身佩戴可保平安。"
贺峻霖小心翼翼地接过,将自己腰间的玉佩解下:"这是我入门时师尊所赠,今日...物归原主。"
两人交换信物后,轩辕策笑道:"按传统,接下来该由灵宠送上婚戒...你们的雪团呢?"
话音刚落,一道白影从人群中窜出。雪团如今已经长大不少,通体雪白的毛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脖子上系着一个小小的锦囊,里面装着两人的婚戒。它昂首挺胸地朝高台走来,活像个骄傲的小使者。
"雪团真棒!"贺峻霖小声鼓励。
然而就在雪团即将踏上高台时,贺峻霖的几个师弟突然拿出几颗灵果,在它眼前晃了晃。小灵狐顿时走不动道了,眼巴巴地望着那些诱人的果子,完全忘了自己的使命。
"这几个臭小子..."贺峻霖扶额。
马嘉祺眯起眼,目光扫过那几个捣乱的弟子。瞬间,周围的温度骤降,那几个弟子手中的灵果表面结了一层薄冰。雪团一个激灵,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三步并作两步跳上高台,将锦囊送到马嘉祺手中。
"回去再收拾你们。"马嘉祺轻声道,声音刚好让那几个弟子听见,吓得他们缩了缩脖子。
打开锦囊,里面是两枚寒玉戒指,一蓝一白,分别刻着对方的名字。马嘉祺取出蓝色的那枚,轻轻戴在贺峻霖右手无名指上。贺峻霖则为他戴上白色的那枚,两人十指相扣,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礼成!"轩辕策高声宣布,"从今日起,马嘉祺与贺峻霖正式结为道侣!"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贺峻霖眼眶发热,抬头看向马嘉祺,发现师尊——不,现在该叫道侣了——眼中也泛着罕见的湿意。
"终于..."马嘉祺轻声道,"名正言顺了。"
贺峻霖再也忍不住,扑进马嘉祺怀中。台下响起善意的哄笑和口哨声,连一向严肃的轩辕策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是宴席时间。春暖峰难得热闹,各峰弟子轮番上前敬酒。马嘉祺作为仙君,没人敢多劝,但贺峻霖就没这么幸运了,一连被灌了三杯灵酒,脸颊很快泛起绯红。
"不...不能再喝了..."贺峻霖摆着手,舌头已经有些打结。
马嘉祺将他拉到身后,冷冷扫了一圈:"够了。"
众人立刻识趣地退开。贺峻霖却突然从马嘉祺背后探出头来,醉醺醺地宣布:"马嘉祺是我的!谁都不准抢!"说完还像宣示主权般,在马嘉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向来清冷的月华仙君,居然被当众亲了?更令人震惊的是,马嘉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红着耳尖,轻轻"嗯"了一声:"是你的。"
这一回应立刻引爆了全场气氛,欢呼声几乎掀翻屋顶。贺峻霖醉得站不稳,整个人挂在马嘉祺身上,笑得像个偷腥的猫。
"我带他回去休息。"马嘉祺对轩辕策告退,然后一把将贺峻霖打横抱起,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大步离开。
回到寝殿,马嘉祺轻轻将贺峻霖放在床榻上,准备去给他倒醒酒茶。谁知刚转身,衣袖就被拉住。
"别走..."贺峻霖眼神迷离,声音软糯,"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呢..."
马嘉祺呼吸一滞,坐回床边:"你喝醉了。"
"才没有~"贺峻霖撒娇般地拖长音调,坐起身来搂住马嘉祺的脖子,"我清醒得很...我知道你是马嘉祺,是我的道侣,是我最爱的人..."
马嘉祺眸色转深,抬手轻抚他的脸颊:"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贺峻霖凑近,在他唇上轻啄一下,"我在说...我爱你,马嘉祺。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
马嘉祺再也克制不住,扣住他的后脑,深深吻了上去。这个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带着压抑多年的渴望和爱意。贺峻霖被吻得浑身发软,只能紧紧抓住马嘉祺的衣襟。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贺峻霖已经气喘吁吁,眼中水光潋滟。马嘉祺轻叹一声,开始为他解开发冠:"睡吧,明天还有仪式。"
贺峻霖乖乖坐着,任由马嘉祺为他卸下装饰。当发冠取下,长发披散时,马嘉祺突然发现他后颈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一轮银色的弯月和一颗星辰,与马嘉祺眉心的朱砂痣相呼应。
"这是..."马嘉祺指尖轻触那个纹身。
"前几日偷偷去纹的。"贺峻霖回头,眼中醉意褪去几分,满是柔情,"这样,就算穿着衣服,别人也知道我是你的。"
马嘉祺眸色骤然加深,一把将他压倒在锦被之中:"你自找的。"
红烛高烧,帐幔轻摇。这一夜,春暖峰上的寒梅开得更加绚烂,仿佛也在为这对有情人祝福。
翌日清晨,贺峻霖浑身酸软地醒来,发现自己被马嘉祺紧紧搂在怀中。阳光透过纱窗洒落在床榻上,为马嘉祺的睡颜镀上一层金边。平日里清冷疏离的仙君,此刻安静得像个孩子,长睫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贺峻霖忍不住伸手轻触他的睫毛,却被一把抓住手腕。
"醒了?"马嘉祺睁开眼,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
"嗯。"贺峻霖红着脸应道,"你...昨晚..."
马嘉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疼吗?"
贺峻霖摇头,将脸埋在马嘉祺胸前:"很...很好。"
两人温存片刻,马嘉祺突然起身:"带你去个地方。"
他帮贺峻霖穿好衣服,牵着他来到后山那株百年寒梅前。晨光中,梅花晶莹剔透,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马嘉祺抽出佩剑,在树干上轻轻刻下两人的名字,又在周围布下一个永恒结界:"从此以后,年年花开,都有我们相伴。"
贺峻霖眼眶发热,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布袋里是两人的一缕发丝,用红绳系在一起。贺峻霖在梅树下挖了个小坑,将发丝埋进去:"这样,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了。"
马嘉祺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嗯,生生世世。"
雪团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在两人脚边欢快地打滚,仿佛也在为这一刻的幸福雀跃。
春风拂过,梅瓣如雪纷飞。树下相拥的两人,终于等来了他们期盼百年的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