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契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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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朱志鑫睁开眼，额角的伤口传来隐隐抽痛。他伸手触碰创可贴，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音乐比赛、媒体风暴、与刘耀文的激烈争吵、刘荣的羞辱...最后是刘耀文那句奇怪的"十年前那个雨夜"。
那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记忆深处尘封已久的门。十年前那个雨天，少年Alpha递来的伞，和那句被雨声淹没的"你的琴声很美"。难道...那个Alpha就是刘耀文？
朱志鑫猛地坐起身，随即一阵眩晕袭来。他捂住嘴，强压下突然涌上的恶心感。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晨起呕吐了，而他的发情期已经推迟了两周。
一个可怕的可能性击中了他。
轻手轻脚地下床，朱志鑫从抽屉深处翻出前几天偷偷买的验孕棒，溜进主卧卫生间。五分钟的等待时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当测试窗口清晰地显示两道红线时，他的双腿一软，不得不扶住洗手台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怀孕了。在婚姻最低谷的时刻，在他刚刚放弃音乐梦想、与刘耀文关系破裂的时候。
朱志鑫将验孕棒折成两半，用纸巾包好藏进口袋。现在不是告诉刘耀文的合适时机。Alpha还在为音乐比赛的事生气，而刘荣正虎视眈眈地等着找茬。这个孩子...需要暂时成为一个秘密。
走出卫生间，朱志鑫发现刘耀文已经不在公寓里。餐桌上放着一张便条：「去公司处理公关危机，晚上可能不回来吃饭。——L」
冷淡的语气，连署名都只用了一个字母。朱志鑫苦笑着将便条收进抽屉——那里已经积攒了一沓类似的简短留言。自从那场争吵后，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只剩下这种冰冷的便条和必要的事务性对话。
厨房里，朱志鑫强迫自己吃了一片吐司和半个苹果，尽管每一口都像嚼蜡。孕吐反应让所有食物都失去了吸引力，但他必须为腹中的孩子补充营养。
收拾餐具时，门铃响了。朱志鑫通过监控看到林煜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什么东西。
"志鑫！"门一开，林煜就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天啊，你额头的伤！那个混蛋Alpha真的对你动手了？"
朱志鑫摇头："不是故意的，只是意外。"他拉着林煜进屋，"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林煜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盒，"带了酸梅汤和你最爱的那家小笼包。媒体那件事后，我猜你需要朋友。"
朱志鑫的眼眶瞬间发热。他低头掩饰情绪，接过保温盒："谢谢...真的。"
两人坐在餐桌前，林煜一边打开餐盒一边愤愤不平："那个视频被恶意剪辑得太厉害了！我联系了几个媒体朋友想澄清，但他们都说收到了更劲爆的爆料，关于刘家如何打压Omega艺术天赋的。"
朱志鑫皱眉："更劲爆的爆料？谁会..."
"我猜是刘荣。"林煜咬牙切齿，"老狐狸为了逼你就范，不惜损害自己公司形象。"
朱志鑫摇摇头，夹起一个小笼包："不像他的作风。刘荣把家族名誉看得比命还重。"咬了一口，油腻的味道突然引发一阵强烈的恶心。他丢下筷子冲向洗手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林煜跟过来，轻拍他的后背："这么严重？我以为只有初期才会..."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等等，志鑫，你该不会是..."
朱志鑫掬水漱口，抬头从镜子里看到林煜震惊的表情。他轻轻点头："刚确认的。"
"刘耀文知道吗？"
"还没告诉他。"朱志鑫擦干脸，"现在不是好时机。"
林煜扶他回到客厅，表情变得严肃："听着，不管你和那个Alpha之间发生了什么，怀孕是大事。他有权知道。"
"我会告诉他的，只是...不是现在。"朱志鑫抚摸着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我们之间的问题太多了。音乐比赛、他父亲、那个莫名其妙的爆料视频...再加上孩子，他会怎么想？"
林煜叹了口气："你总是为别人考虑太多。"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给，本来是想安慰你的，现在...就当是给未来干儿子或干女儿的礼物吧。"
朱志鑫打开信封，里面是莱比锡音乐节组委会的正式邀请函，不同于之前的预选赛，这次是直接邀请他作为特邀嘉宾参加明年春季的音乐节。
"我拒绝了。"朱志鑫将邀请函放回信封。
"什么？"林煜瞪大眼睛，"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就算怀孕了，明年春天也..."
"不是因为这个。"朱志鑫打断他，"我已经答应刘荣退出比赛了。而且...我不想再让刘耀文为难。"
林煜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问道："志鑫，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朱志鑫没有回答，但泛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
"我就知道！"林煜拍了下桌子，"当年那么多条件更好的联姻对象，你偏偏选了刘氏，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又为他放弃音乐梦想...你疯了吗？"
"不是那样的。"朱志鑫轻声辩解，"我只是...履行协议责任。"
"少来。"林煜翻了个白眼，"我认识你十年了，你撒谎时右手小指会不自觉地抽动，现在就在抽。"
朱志鑫下意识握紧右手，无奈地笑了："有那么明显吗？"
"明显得要命。"林煜凑近他，"所以，什么时候开始的？"
朱志鑫望向窗外，阳光在玻璃上折射出七彩光斑："也许...从十年前那个雨夜就开始了。"
"什么雨夜？"
朱志鑫摇摇头："没什么，一个旧梦而已。"
刘耀文站在公司影音室的黑暗中，屏幕上播放着一段模糊的视频——十七岁的朱志鑫在国际青年钢琴大赛上演奏自创曲目《雨巷》。画面中的少年纤细灵动，手指在琴键上飞舞，眼中闪烁着纯粹的热情与才华。
这段视频是他让助理从朱志鑫母校的档案室里找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过去三天，他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关于朱志鑫音乐生涯的资料：比赛录像、获奖证书、同学回忆...每一样都与他认识的朱志鑫形成鲜明对比。
屏幕上的演奏结束，评委们起立鼓掌。年轻的朱志鑫腼腆鞠躬，笑容明亮得刺眼。刘耀文按下暂停键，那个笑容定格在黑暗中，像一盏遥不可及的灯。
"刘总。"林助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有位林煜先生坚持要见您，说是关于夫人的事。"
刘耀文皱眉："让他进来。"
林煜大步走入影音室，扫了一眼屏幕上的画面，冷笑一声："所以您终于有兴趣了解自己的Omega了？"
刘耀文关闭屏幕，打开灯："有话直说。"
"朱志鑫放弃了莱比锡音乐节的邀请。"林煜直奔主题，"不是因为他不想去，而是为了您和您那该死的家族名誉。"
刘耀文的表情纹丝不动："我知道他放弃了。但这与我无关，是他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林煜的声音因愤怒而提高，"您真的了解朱志鑫吗？知道他为什么同意联姻吗？知道他为了这段婚姻放弃了什么吗？"
刘耀文走到窗前，背对着林煜："如果你来是为了指责我..."
"我来是为了告诉您真相。"林煜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这是朱志鑫当年收到的所有联姻提议，包括条件比刘氏优厚得多的几家。猜猜他为什么选了您？"
刘耀文转身接过资料，快速浏览。确实，至少有三家比刘氏更有实力或给出更好条件的提议，但都被朱志鑫拒绝了。
"我不明白。"
"因为这个。"林煜递过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的一场校园音乐会海报，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隐约能辨认出少年刘耀文的轮廓。
刘耀文瞳孔微缩："这是..."
"朱志鑫大一时的音乐会，您当时作为赞助商代表出席。"林煜指着海报上的曲目列表，"那天他弹了《青柠雨夜》的初版，就是您现在影音室里放的那首。"
刘耀文的手微微颤抖。十年前那个雨夜，他在校园里偶遇一个淋雨的少年钢琴手，被琴声吸引而递出了自己的伞。后来他得知那是音乐系的尖子生朱志鑫，便暗中关注，甚至以赞助商名义出席了他的音乐会。但他从未想过，朱志鑫会记得这些，更没想过这会成为联姻的原因。
"他不知道是我。"刘耀文低声说，"那天雨很大，他根本没看清我的脸。"
林煜摇头："他记得您的信息素。雪松混合着淡淡的薄荷，那天您把伞递给他时，他闻到了。"
刘耀文如遭雷击。所有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朱志鑫对他信息素的异常反应，那首《青柠雨夜》，以及联姻时的爽快应允...
"他现在怎么样？"刘耀文的声音沙哑。
林煜犹豫了一下："不太好。孕吐反应很严重，但他坚持不告诉您。"
"什么？"刘耀文猛地抬头，"他怀孕了？"
"您不知道？"林煜看起来同样震惊，"我以为他至少会告诉您这个..."
刘耀文抓起西装外套就往外冲，林煜急忙拦住他："等等！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您就这样冲回去..."
"让开。"刘耀文的眼神让林煜不自觉地退后一步，"我已经错过了太多，不会再错过一秒。"
朱志鑫站在音乐室里，手指轻轻抚过钢琴键，没有用力按下。现在是凌晨两点，他确定刘耀文不会回来后，才敢走进这个房间。
孕吐反应让他一整天几乎没吃下任何东西，额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空洞。自从放弃音乐比赛后，那种空洞就在不断扩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手指终于按下一组和弦，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朱志鑫闭上眼，让音乐带领自己逃离现实。他弹的依然是《青柠雨夜》，但比起比赛时的版本，多了几分忧伤和温柔。
弹到一半，一阵剧烈的恶心感袭来。朱志鑫不得不停下，捂住嘴等待这波孕吐过去。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丝异样的信息素——雪松混合着薄荷，从门口飘来。
朱志鑫猛地转身，刘耀文站在那里，眼中是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你...回来了。"朱志鑫下意识站起来，挡在钢琴前，仿佛那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刘耀文缓步走近，目光从钢琴移到朱志鑫尚且平坦的小腹，再移到那张苍白的脸："为什么不告诉我？"
朱志鑫的心跳漏了一拍："你...知道了？"
"林煜告诉我了。"刘耀文停在一步之遥，"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你怀孕的事？"
"我们最近...沟通不太好。"朱志鑫低头看着地板，"而且时机不对，有那么多问题要处理..."
刘耀文突然单膝跪地，轻轻将手覆在朱志鑫的小腹上。这个动作如此温柔，与平日冷硬的Alpha判若两人。
"对不起。"刘耀文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为一切。"
朱志鑫的眼眶瞬间湿润。他想问刘耀文为什么道歉，是为了强迫他放弃比赛，还是为了那场争吵，或是更久远的伤害？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颤抖的"没关系"。
刘耀文站起身，却没有收回手，而是轻轻抚上朱志鑫额角的伤口："还疼吗？"
朱志鑫摇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刘耀文用拇指擦去那些泪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我看了你以前的比赛录像。"刘耀文低声说，"你很棒，比我想象的还要棒。"
朱志鑫抬起泪眼："为什么突然..."
"因为我太愚蠢，太固执。"刘耀文苦笑，"我父亲一直警告我艺术会毁了一个人，就像他说的我母亲被音乐'害死'一样。所以我抗拒一切与之相关的事物，包括你的才华。"
朱志鑫第一次听刘耀文这样坦率地谈论母亲。他想问更多，但刘耀文已经继续道：
"今天我见了林煜，他告诉我...你选择刘氏联姻的原因。"
朱志鑫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他...都说了什么？"
"十年前那个雨夜。"刘耀文直视他的眼睛，"你记得。"
这不是疑问句。朱志鑫的心跳如鼓，血液在耳边轰鸣。他轻轻点头："我记得那把伞，和你的信息素。后来在音乐会海报上看到你的名字，才知道你是谁。"
"所以当联姻提议出现时..."
"我无法拒绝。"朱志鑫承认道，"即使知道只是商业联姻，即使要放弃音乐...我也想靠近那段记忆中的温暖。"
刘耀文的眼神变得深邃，他缓缓低头，额头抵住朱志鑫的："我辜负了那段记忆。"
两人静静站在音乐室中央，雪松与青柠的信息素温柔交融，如同十年前那个雨夜般纯粹。钢琴上，《青柠雨夜》的乐谱静静摊开，见证着这段迟来的坦白。
"关于比赛..."刘耀文开口。
朱志鑫摇头："我已经决定了，退出比赛。不是因为你父亲，而是为了..."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我们的孩子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
刘耀文握住那只手："但如果可以两全其美呢？"
朱志鑫疑惑地看着他。
"我有个提议。"刘耀文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给我一周时间处理公司的事，然后我们好好谈谈未来。不只是关于比赛，而是关于我们，关于这段婚姻的本质。"
朱志鑫缓缓点头。他不知道刘耀文在计划什么，但Alpha眼中的决心给了他一丝久违的希望。
"现在，你应该休息。"刘耀文轻轻揽住他的肩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宝宝。"
朱志鑫任由刘耀文引导自己走向卧室。这一晚，Alpha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守在床边，直到朱志鑫沉沉睡去。在梦境边缘，朱志鑫恍惚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始终握着他的，像是无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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