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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拍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鼓点。朱志鑫蜷缩在睡袋里，盯着手腕上的表——凌晨三点十七分，距离出发还有不到两小时。营地外传来规律的脚步声，是刘耀文在巡夜。
三天前那场山体滑坡救援的报道引发国际关注，《环球前沿》主编丁程鑫连发五封邮件要求更多细节。朱志鑫轻手轻脚打开笔记本，屏幕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加密邮箱里静静躺着一封来自张真源的新邮件：
「核设施辐射读数异常，但政府封锁消息。附坐标，勿直接靠近。——Z」
朱志鑫迅速删除邮件，却在关闭电脑时听到帐篷外脚步声戛然而止。帘子被掀开，刘耀文带着一身雨水气息站在那里，手电筒的光线划过他的脸。
"睡不着？"刘耀文的声音比平时沙哑。
朱志鑫下意识合上电脑："赶稿子。"
刘耀文的目光在电脑和朱志鑫之间扫了个来回，最后扔过来一包东西："换上。洪水区行动需要专业装备。"
那是一套崭新的水域救援服，标签还没拆。朱志鑫摸着防水面料上反光的条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点半集合。"刘耀文转身前顿了顿，"你的方言怎么样？"
"日常交流没问题。"朱志鑫有些意外，"在叙利亚学的阿拉伯语，到这里后调整了发音。"
刘耀文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消失在雨幕中。
天蒙蒙亮时，车队抵达受灾最严重的河畔小镇。眼前的景象让朱志鑫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宁静的街道变成了湍急的河流，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家具、牲畜，甚至整辆汽车。
"水位还在上涨。"当地官员指着地图，"这片老城区住的大多是留守老人，很多人拒绝撤离。"
刘耀文迅速部署任务："马队负责东区疏散，宋医生设立临时医疗点，我带A组搜救重点区域。"他转向朱志鑫，"你跟医疗组。"
"我想跟冲锋舟。"朱志鑫脱口而出。
马嘉祺嗤笑一声："记者先生，这不是观光船。"
"我在印度尼西亚跟过海啸救援，有水域搜救经验。"朱志鑫直视刘耀文，"而且你们需要方言翻译。"
雨点砸在每个人脸上。刘耀文盯着朱志鑫看了几秒，突然摘下自己的救生腰带扔给他："系紧。落水我不会捞你。"
冲锋舟在湍流中像片树叶般颠簸。朱志鑫紧抓船沿，胃里翻江倒海。刘耀文站在船头，手持探测仪扫描水面，湿透的制服紧贴在肌肉上，勾勒出充满力量的线条。
"左前方二楼窗口！"朱志鑫突然喊道。
一个白发老人正挥舞毛巾求救，水位已经淹到窗框下沿。刘耀文打了个手势，驾驶员调转船头。
靠近后问题出现了——老人坚决不肯离开房子，甚至抓起水杯砸向救援队员。
"他说死也要死在家里。"队员无奈地翻译。
朱志鑫突然用当地方言喊了一串话。老人停止扔东西，疑惑地看向他。两人一来一往交谈了几分钟，老人态度明显软化。
"你说了什么？"刘耀文低声问。
"告诉他政府会派人24小时看守他的房子，等水退了原样还给他。"朱志鑫抹去脸上的雨水，"老人担心小偷。"
刘耀文挑眉："这是撒谎。"
"这叫策略性承诺。"朱志鑫纠正道，"活下来才能计较这些。"
老人终于同意撤离，却拒绝被背下楼。刘耀文二话不说跳进齐胸深的水中，和朱志鑫一左一右架着老人慢慢挪向冲锋舟。
水流突然变急，一个浪头打来，朱志鑫脚下一滑。刘耀文闪电般抓住他的救生带，将他拽回身边。两人湿透的身体在冰冷的水中短暂相贴，朱志鑫能感觉到对方胸膛传来的热度。
"抓紧！"刘耀文在他耳边命令，呼吸喷在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回到船上，老人开始絮絮叨叨讲述洪水经过。朱志鑫一边翻译一边注意到刘耀文右手腕上一道新鲜的伤口正渗着血。
"你受伤了。"他掏出急救包。
刘耀文看了一眼，仿佛那是别人的手："刮到铁丝网而已。"
朱志鑫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腕。伤口比想象中深，混着泥水的血迹一直流到掌心。他用消毒棉清理时，刘耀文肌肉绷紧但没抽回手。
"为什么做战地记者？"包扎时刘耀文突然问。
朱志鑫系绷带的手指微微一顿："总得有人把真相带出来。"
"哪怕搭上命？"
"你不也一样？"朱志鑫反问，"明知危险还往里冲。"
刘耀文没回答，只是看着远处翻滚的水面。雨变小了，阳光透过云层在水面洒下碎金般的光点。
回营地途中，冲锋舟引擎突然熄火。趁着驾驶员检修，朱志鑫悄悄掏出相机，对准正在检查装备的刘耀文。取景框里，男人低垂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阴影，与平日凌厉形象截然不同。
"偷拍违反规定。"刘耀文头也不抬地说。
朱志鑫按下快门："新闻报道需要。"
"删掉。"
"除非你承认自己上相。"朱志鑫难得开了个玩笑。
刘耀文抬起头，阳光恰好掠过他的眉骨。朱志鑫鬼使神差又按了一次快门。
傍晚，营地收到一封匿名信。朱志鑫从医疗帐篷回来时，正撞见刘耀文和马嘉祺在指挥帐内低声争执。他本想离开，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记者太危险。"马嘉祺声音紧绷，"明显是冲他来的。"
"加强巡逻就行。"刘耀文语气不容反驳，"这事别传出去。"
朱志鑫悄悄退开，心里打鼓。回到自己帐篷，他发现相机被动过——最后两张刘耀文的照片不见了。但奇怪的是，其他素材完好无损。
夜深人静时，朱志鑫辗转难眠。他轻手轻脚走出帐篷，意外发现刘耀文独自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什么。借着月光，朱志鑫看清了——是他的相机！而刘耀文正在看的，正是今天被"删除"的照片。
朱志鑫退回阴影处，心跳如雷。他忽然意识到，这个表面冷硬的男人或许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他。
第二天清晨，队伍正准备出发时，宋亚轩拦住朱志鑫："今天你跟医疗组。"
"为什么？"
"命令。"宋亚轩眼神闪烁，"刘队说你昨天淋太久了，需要观察。"
朱志鑫眯起眼："他什么时候关心起记者的健康了？"
"自从..."宋亚轩突然刹住，改口道，"自从他发现你是个不错的翻译。"
整日枯燥的医疗记录工作让朱志鑫如坐针毡。傍晚收队时，他注意到刘耀文和马嘉祺带回一个密封金属箱，直接送进了指挥帐。
趁晚餐混乱，朱志鑫溜到指挥帐后，透过缝隙看到刘耀文正用仪器检测箱内物品。桌上摊开的地图上，一个坐标被红圈标记——正是张真源邮件里提到的位置！
"偷看可不是好习惯。"
朱志鑫浑身一僵。马嘉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按在配枪上。
"我找刘队交今天的稿子。"朱志鑫镇定地举起U盘。
马嘉祺明显不信，但没拆穿："刘队不在。明天交吧。"
回到帐篷，朱志鑫辗转反侧。凌晨两点，他再次溜出来，发现刘耀文独自在篝火旁整理装备。月光下，男人认真检查每根绳索、每个锁扣的样子，莫名让人心头发烫。
朱志鑫躲在树后，悄悄举起相机。这一次，他没有按下快门，只是透过镜头长久地注视着这个矛盾的男人——没收他的照片却又偷偷保存，命令他远离危险却为他准备专业装备。
刘耀文突然抬头，直直看向朱志鑫藏身的方向。朱志鑫屏住呼吸，但刘耀文并没有出声驱赶，只是继续手中的工作，嘴角却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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