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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推开警局大门时，迎接他的是整齐的掌声和几声口哨。同事们围上来拍他的肩膀，问他伤势如何。他咧嘴笑着应付，眼睛却在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找朱法医？"法医助理小林笑眯眯地说，"他在解剖室，说是有重要发现。"
刘耀文点点头，把同事们送的果篮随手放在桌上，径直走向地下室。推开门时，朱志鑫正背对着门站在解剖台前，白大褂下的肩膀线条紧绷，手里拿着某种器械在操作。
"打扰了，朱法医。"刘耀文故意大声说。
朱志鑫的手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你应该再休息两天。"
"想我了？"刘耀文晃到他身边，看到解剖台上是诊所火灾中那具尸体。
朱志鑫的白眼几乎翻到后脑勺："我想念有人在我工作时捣乱？做梦。"
但刘耀文敏锐地注意到，朱志鑫的耳尖微微泛红。而且——这很奇妙——他闻不到往常那种刺鼻的消毒水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香气，从朱志鑫的发梢传来。
"所以，什么重要发现？"刘耀文凑近解剖台，故意让自己的肩膀贴着朱志鑫的。
出乎意料，朱志鑫没有躲开："死者体内有一种罕见的药物残留，叫氯喹诺克斯。主要用于某种特殊的心脏病实验性治疗。"
刘耀文吹了声口哨："这不像是地下诊所能搞到的东西。"
"确实。"朱志鑫放下器械，转向一旁的显微镜，"这种药只有一家公司生产——康泰生命科技。"
刘耀文眼睛一亮："就是赞助医学院'外科技术创新协会'的那家制药公司？"
朱志鑫点头，终于转身面对刘耀文。阳光下，刘耀文发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色，显然这几天也没休息好。
"我整理了所有线索。"朱志鑫指向角落的白板，上面密密麻麻却有条不紊地贴满了照片、便签和连线，"康泰公司、医学院、十五年前的实验事故、现在的连环杀人案，全都连在一起。"
刘耀文走近白板，惊讶地发现每一条线索都标注了来源和可信度等级，甚至还有几种不同颜色的便签代表不同假设。这简直是一件艺术品。
"你...这几天都在做这个？"刘耀文轻声问。
朱志鑫推了推眼镜："总得有人在你养伤时推进案子。"
刘耀文突然伸手按住朱志鑫的肩膀："谢谢。"
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朱志鑫明显愣住了。他张了张嘴，似乎不知如何回应这么直接的感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我查到康泰明晚有个行业晚宴。"刘耀文收回手，转而指向白板上的一张邀请函复印件，"正好是你擅长的场合。"
朱志鑫皱眉："我不擅长社交。"
"得了吧，朱医生。"刘耀文咧嘴一笑，"你那种冷冰冰的精英气质正是那些制药公司高管的最爱。而且..."他变魔术般掏出一张名片，"你刚好收到了邀请函，以市局首席法医的身份。"
朱志鑫接过名片，眉毛几乎要飞到发际线："你伪造了我的身份？"
"借用了一下。"刘耀文无辜地眨眨眼，"反正你真的就是首席法医。"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混进去？"
刘耀文神秘地笑了："我有我的方式。"
次日晚七点，朱志鑫站在丽思卡尔顿酒店门口，黑色定制西装勾勒出修长的身形，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藏在袖扣里的微型录音器。
"先生，您的邀请函？"门卫彬彬有礼地询问。
朱志鑫递出那张烫金卡片，被恭敬地引入大厅。水晶吊灯下，各界名流举杯交谈，觥筹交错间尽是利益交换。他取了一杯香槟，强迫自己融入这个他最不擅长的场合。
"朱志鑫？真的是你！"
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朱志鑫转身，看到一位穿着酒红色晚礼服的女性正惊喜地看着他。
"周璇学姐。"朱志鑫微微点头，认出了这位比他高两届的医学院校友。
"听说你现在是市局的首席法医了？"周璇亲热地挽住他的手臂，"我一直关注你的论文，那篇关于心脏创伤鉴定的真是太精彩了！"
朱志鑫不自然地僵了一下："谢谢。"
"你现在还是单身吗？"周璇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我记得大学时你总是独来独往，连我们系花告白都被你拒绝了。"
朱志鑫正想回答，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刘耀文穿着侍者制服，端着托盘穿梭在宾客中。那身剪裁不佳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马甲居然被他穿出了奇怪的性感，尤其是当弯腰倒酒时，背部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朱志鑫？你在听吗？"周璇不满地捏了捏他的手臂。
"抱歉。"朱志鑫收回视线，"你刚才说..."
"我说，要不要跳支舞？"周璇指向舞池，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翩翩起舞。
朱志鑫本能地想拒绝，但想到今晚的任务是收集情报，而舞池正是谈话的好地方。他勉强点头："我的荣幸。"
当他的手搭上周璇的腰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朱志鑫转头，看到刘耀文正手忙脚乱地收拾打翻的酒杯，眼睛却死死盯着舞池方向。
"现在的服务生真是越来越不专业了。"周璇撇嘴。
朱志鑫没有回应，专注于任务："学姐现在在康泰工作？"
"临床研究部副主任。"周璇骄傲地说，"我们最近有个突破性项目，正好和你的专业领域相关..."
一曲终了，朱志鑫已经套出了不少有用信息：康泰确实在重启一种十五年前被叫停的心脏病疗法，而且近期有几名参与试验的患者"因并发症去世"——时间与连环杀人案高度吻合。
"再跳一支？"周璇贴上来，手指不安分地在他后颈游走。
朱志鑫正想婉拒，一个侍者突然插到两人之间："香槟吗，女士？"
刘耀文。他脸上挂着职业微笑，眼睛却冷得像冰。
"谢谢。"周璇取了一杯，皱眉看着这个不懂规矩的服务生，"你可以走了。"
刘耀文不但没走，反而凑近朱志鑫耳边："十点钟方向，那个秃顶正在看你。技术总监王志强，康泰老员工。"
他的呼吸喷在朱志鑫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朱志鑫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
"这位先生，请保持距离。"周璇不悦地说。
刘耀文退后一步，夸张地鞠躬："抱歉，女士。"他冲朱志鑫眨眨眼，"祝您晚会愉快。"
朱志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刘耀文的制服裤子后面裂了一道小缝，露出里面深色的内裤边缘。他迅速移开视线，却感到一股莫名的热流窜上脸颊。
"奇怪的人。"周璇嘀咕着，重新挽住朱志鑫，"我们去阳台透透气？"
阳台空无一人，夜色中城市灯火璀璨。周璇越靠越近，朱志鑫不得不后退一步靠在栏杆上。
"学姐，关于那个试验项目..."
"今晚不谈工作。"周璇的手指滑进他的西装领口，"我一直想知道，当年那个拒绝所有人的高岭之花，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朱志鑫正要推开她，阳台门突然被猛地拉开。刘耀文站在那里，脸色阴沉："抱歉打扰，先生。有紧急电话找您。"
朱志鑫如蒙大赦："失陪了，学姐。"
他跟着刘耀文快步离开，刚转过拐角就被一把拽进逃生通道。刘耀文砰地关上门，将他压在墙上，两人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你在干什么？"刘耀文咬牙切齿，"那是任务，不是相亲！"
朱志鑫莫名其妙："我在收集情报。你呢？为什么打翻餐盘？"
"手滑。"刘耀文别过脸，但箍在朱志鑫腰上的手却没松开，"那个女的一看就对你有企图。"
"所以？"朱志鑫挑眉，"这影响任务吗？"
"影响我的心情。"刘耀文脱口而出，随即像是被自己吓到了，猛地松开手。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朱志鑫的心跳快得不正常，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紧张的任务，而不是刘耀文刚才那个近乎拥抱的姿势。
"我查到了点东西。"刘耀文最终打破沉默，"王志强的办公室在二楼，现在应该没人。"
朱志鑫点头："我去。"
"太危险了。如果被抓住——"
"我是受邀宾客，可以说走错了路。"朱志鑫整理了一下领带，"你一个服务生出现在办公区就太可疑了。"
刘耀文不情愿地点头："五分钟。不管找没找到，立刻回来。"
二楼走廊空无一人。朱志鑫轻松找到了标有"王志强-技术总监"的办公室，门锁是普通的弹簧锁——他大学时跟一个锁匠室友学过的基本技巧。
三十秒后，他闪身进入办公室。桌上堆满了文件，电脑需要密码。朱志鑫快速翻看纸质文件，大部分是常规报告。就在他准备放弃时，注意到书架上有一本《心脏外科百年史》——和医学图书馆里那本一样。
他取下书本，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张便签：「B2-14-7，第二阶段开始。材料已准备就绪。」
又是这个编号！朱志鑫迅速拍下便签，正准备把书放回去，突然听到门外脚步声。他僵在原地，心跳如雷。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千钧一发之际，朱志鑫闪身躲到厚重的窗帘后面。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脚步沉重。
"我知道你在里面。"一个男声说——是王志强，"阳台上的监控看到你上来了。"
朱志鑫屏住呼吸，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出来吧，朱法医。"王志强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们谈谈你父亲的事。"
就在窗帘即将被掀开的一刻，外面突然响起火警铃声。
"着火了！所有人立即疏散！"有人大喊。
王志强咒骂一声，快步离开办公室。朱志鑫等了几秒，确认安全后冲出房间。走廊上已经乱成一团，宾客们匆忙向出口涌去。
一只手突然拉住他，拽进旁边的储物间。狭小的空间里，刘耀文的脸近在咫尺。
"警报是你触发的？"朱志鑫低声问。
刘耀文点头，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超时了。找到什么了吗？"
朱志鑫拿出手机给他看照片："又是那个编号。而且他知道我父亲。"
"果然有关联。"刘耀文凑近看屏幕，胸膛紧贴着朱志鑫的手臂，"我们得去老图书馆看看。"
储物间太小，两人几乎是面对面贴着站。朱志鑫能清晰地感受到刘耀文的每一次呼吸，闻到那股混合着汗水与薄荷的气息。他的心跳再次失控。
"我们...该走了。"朱志鑫艰难地说，"火警..."
"再等会儿。"刘耀文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人群太乱，容易被发现。"
黑暗中，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朱志鑫不确定是不是错觉，但刘耀文似乎正在慢慢靠近...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检查每个房间！"王志强的声音，"他一定还在楼里！"
脚步声停在储物间外，门把手转动了一下。幸运的是，刘耀文已经反锁了门。
"打不开。"另一个声音说，"可能锁坏了。"
"继续找！"脚步声渐渐远去。
朱志鑫这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抓着刘耀文的衣襟，而对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住了他的腰。两人姿势亲密得不像话。
"危机解除。"刘耀文轻声说，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朱志鑫应该推开他。应该冷静地分析现状。应该...但他的身体背叛了他，反而更贴近了那个温暖的胸膛。
刘耀文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慢慢低头，鼻尖几乎碰到朱志鑫的...
"砰！"外面一声巨响，吓得两人迅速分开。
"走！"刘耀文拉开一条门缝查看，"安全了。"
他们混入疏散的人群，顺利离开酒店。回警局的路上，两人都异常沉默，那种储物间里的奇妙氛围像一场梦，谁都不敢提起。
直到分开前，刘耀文突然拉住朱志鑫的手腕："明天去老图书馆？"
朱志鑫点头，心跳再次加速。
"搭档？"刘耀文微笑，拇指轻轻摩挲朱志鑫的腕骨。
朱志鑫没有抽回手："搭档。"
夜风吹过，带走了未尽的话语，却带不走皮肤上那灼热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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