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哨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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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锋芒初现

隔离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金属和消毒水混合的刺鼻味道。朱志鑫站在门口，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白大褂的衣角。监护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墙角的安全灯投下血红色的暗影。

床上的身影动了。

刘耀文缓缓坐起，能量束缚带在他肌肉紧绷的手臂上勒出深痕。随着他的动作，监护室内突然温度骤降，朱志鑫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那只传说中的黑隼精神体在主人身后若隐若现，锐利的眼睛锁定着闯入者。

"又一个送死的。"刘耀文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粝的岩石。

朱志鑫肩上的雪貂精神体炸开了毛，却倔强地没有逃走。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迈了一步。"我是朱志鑫，你的新..."

"我知道你是谁。"刘耀文突然打断，灰蓝色的眼睛在暗处泛着冷光，"古籍研究所的书呆子。"他嘴角扯出一个不算笑的表情，"塔是没人可派了吗？派个整天泡在旧纸堆里的弱鸡来应付我？"

监护室的灯光突然全亮，刺得朱志鑫眯起眼。等他适应光线后，发现刘耀文已经站在了他面前，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松木气息。哨兵比他高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朱志鑫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没有后退。他直视那双野兽般的眼睛："我确实喜欢古籍，但我不弱。"

刘耀文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一点温度。刹那间，狂暴的信息素如海啸般向朱志鑫压来——那是未经驯服的哨兵本能，带着硝烟与暴风雪的气息，足以让普通向导瞬间腿软。

朱志鑫的膝盖确实颤了一下，但他立刻咬住下唇。藏在袖子里的手指迅速结出一个古老的手印，那是他刚从古籍中学来的"镜面屏障"。一层几乎不可见的精神力场在他面前展开，将冲击而来的信息素原路反弹。

刘耀文瞳孔骤缩，显然没预料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向导竟有这种能力。被反弹回的信息素在室内形成小型旋风，吹散了床头的一叠医疗报告。

"有意思。"刘耀文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眼神中的轻视褪去些许，"但那不过是小把戏。"他猛地抓住朱志鑫的手腕，"真正的疏导可不是玩古董游戏。"

剧痛从手腕传来，朱志鑫确信自己的骨头正在发出抗议。但他只是微微皱眉："放开。"

"求我啊。"刘耀文恶意地又加了几分力，满意地看着朱志鑫的脸色变白。

朱志鑫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刘耀文愣了一秒——就是这一秒的空隙，朱志鑫的精神力如细针般精准刺入刘耀文的精神屏障最薄弱处。不是强行突破，而是如同钥匙插入锁孔般自然的契合。

刹那间，刘耀文感到一股清凉如山泉的精神力滑入自己狂暴的精神图景。那感觉太过陌生却又莫名熟悉，让他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我不是来求你认可的。"朱志鑫揉着发红的手腕，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我是来帮你的。但如果你继续这样——"他抬头直视哨兵的眼睛，"我可以立刻申请调离。不过我想，塔应该不会轻易再给你派第四个向导了。"

监护室内陷入危险的寂静。黑隼精神体在刘耀文身后展开翅膀，发出威胁的啸叫。朱志鑫肩上的雪貂却反常地没有退缩，反而竖起尾巴，发出细小的嘶嘶声。

正当僵持之际，刘耀文的表情突然扭曲。他踉跄后退，双手抱住头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滚出去..."他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已经变了调，"快走！"

朱志鑫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哨兵正在滑向神游状态的边缘。医疗警报尖锐地响起，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但朱志鑫没有离开。相反，他快步上前，双手捧住刘耀文的脸，强迫对方看着自己。"看着我，刘耀文！看着我！"

刘耀文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精神图景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朱志鑫闭上眼睛，全力释放自己的精神力。不是传统疏导那种温和的渗透，而是如同古籍中记载的"惊涛拍岸"——用强烈的精神震荡将哨兵从神游边缘拉回。

"朱志鑫！快离开他！"张教授带着医疗队冲进来，惊恐地喊道。

但已经晚了。朱志鑫的精神力与刘耀文狂暴的能量正面相撞，在监护室内激起一阵无形的冲击波。医疗仪器爆出火花，几个医护人员被震倒在地。

当尘埃落定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刘耀文跪在地上，额头抵着朱志鑫的肩膀，呼吸粗重但已经平稳。朱志鑫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后颈处，指尖泛着淡淡的蓝光——那是成功建立初步精神连接的标志。

"见鬼了..."一个医疗员小声嘀咕，"他居然做到了。"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带哨兵去做全面检查，"他命令道，然后转向朱志鑫，"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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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研究员的办公室堆满了各种先进设备和古老典籍的奇怪组合。朱志鑫坐在一张不舒服的金属椅上，小口啜饮着张教授递给他的热茶——加了双倍剂量的精神稳定剂。

"你知道刘耀文是什么吗？"张教授突然问。

朱志鑫放下杯子："塔的王牌哨兵，综合评级S+，精神体为黑羽隼，擅长..."

"不，"张教授打断他，"我是问，你知道他'是什么'吗？"

墙上的屏幕亮起，显示出一系列复杂的数据图表和基因序列。朱志鑫眯起眼睛，辨认出几个不寻常的标记——那些基因片段明显经过人工编辑。

"他是'特殊实验体'，"张教授的声音突然放得很轻，"'黑隼计划'的第七代产物。"

朱志鑫的茶杯在托盘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你们...改造了他？"

"不是'我们'。"张教授意味深长地说，"这个计划在我接手前就已经进行了六年。刘耀文是唯一存活到成年的实验体。"他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画面中一个瘦小的男孩被固定在医疗床上，正在发出无声的尖叫。

朱志鑫的胃部一阵绞痛。那男孩的眼睛，即使隔着痛苦也依然能认出是刘耀文的眼睛。

"他的精神图景里有太多人工干预的痕迹，"张教授继续说，"普通向导根本无法建立稳定连接。但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朱志鑫，"你的精神力波动频率恰好与他原生波段互补。这就是为什么他在神游状态下会叫你的名字。"

朱志鑫想起刚才那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刘耀文的精神图景中有某种他天生就能解读的密码。"那么我的任务是..."

"稳定他。不惜一切代价。"张教授的表情变得严肃，"'黑隼计划'即将进入最终阶段，我们需要他保持最佳状态。"

"如果我不答应呢？"

张教授笑了："你已经答应了，从你触碰他精神图景的那一刻起。"他指向朱志鑫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蓝色荧光，"这是量子级绑定标记，古籍研究所的高材生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朱志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当然知道——古籍上称之为"命运丝线"，一种极为罕见的精神共鸣现象，表示哨兵与向导在量子层面存在特殊联系。

"给你三天时间适应，"张教授站起身表示谈话结束，"之后他要执行一次重要任务，你需要全程陪同。"

当朱志鑫走出办公室时，已是深夜。塔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孤独地回荡。转过一个拐角时，他突然感应到什么，停下脚步。

远处的训练室里亮着灯，隐约传来击打声。朱志鑫鬼使神差地改变方向，悄悄靠近训练室的观察窗。

刘耀文正在里面。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装备，只穿着一件被汗水浸透的黑色背心，对着高级训练假人疯狂输出。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每一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假人表面的合金已经严重变形。

但朱志鑫敏锐地注意到，刘耀文的眼中没有训练时应有的专注，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狂乱。更奇怪的是，随着他的动作，空气中不时闪现出诡异的蓝色火花——那是精神力严重过载的征兆。

这不是训练，朱志鑫突然明白，这是发泄。刘耀文不是在磨练技巧，而是在试图消耗体内不断累积的异常能量。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也许那些所谓的神游状态发作，根本不是因为刘耀文控制不了自己，而是因为他体内被植入了过多能量，必须定期释放。

假人在一声巨响中彻底报废。刘耀文喘息着停下，突然转向观察窗——仿佛早就知道有人在看。隔着玻璃，他的目光与朱志鑫相遇。那一刻，朱志鑫看到了愤怒、羞耻，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祈求。

朱志鑫没有逃走，也没有假装没看见。他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留给哨兵最后一点尊严。

回到宿舍后，朱志鑫从枕头下取出那本古籍复印件，翻到做了标记的一页。上面记载着一种名为"星桥"的古老疏导术，专门用于能量过载的哨兵。据记载，这种技术需要向导与哨兵建立极深的信任关系。

他抚摸着书页上复杂的符文图案，思绪飘回监护室里那一刻——当他的精神力与刘耀文相触时，他隐约感知到的不仅仅是混乱和痛苦，还有更深处的某种东西...一段被刻意封锁的记忆碎片？

窗外，塔的探照灯扫过夜空，如同不祥的预兆。朱志鑫将古籍塞回枕头下，决定明天一早就去图书馆禁区寻找更多关于"量子级绑定"的资料。无论张教授隐瞒了什么，他都要找出真相。

尤其是，为什么刘耀文会在神游状态下呼唤他的名字——一个他确信从未见过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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