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章 暗影交锋
评级任务当天的黎明阴沉沉的，乌云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朱志鑫站在七号训练场入口，反复检查装备包里的物品——骨笛、精神力增幅器、应急医疗包，还有那本从不离身的古籍摘抄笔记。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朱志鑫就知道是谁。刘耀文的能量场像一场永不停歇的微型风暴，即使隔着几十米也能感知到。
"背这么多书，是准备用知识砸死敌人吗？"刘耀文的声音比往常低沉，他今天全副武装，黑色战术服外罩着轻型护甲，腰间别着一把高频脉冲匕首。
朱志鑫转身，递过一个特制水壶："喝掉。我加了稳定剂和能量补充剂。"
刘耀文皱眉接过，一口气喝光，做了个苦脸："尝起来像烂树叶。"
"就是烂树叶，"朱志鑫嘴角微扬，"《草本纲目》记载的安神配方。"
集合哨声响起，所有参加评级任务的哨兵向导列队站好。塔的副指挥官站在高台上，机械义眼闪着红光："今年的评级任务与往年不同。城市边缘出现不明能量波动，你们的任务是调查源头并评估威胁等级。注意，这不仅是演习，可能是实战。"
队伍中响起小声议论。朱志鑫感到刘耀文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像一只察觉到危险的猎豹。
"有问题？"朱志鑫低声问。
刘耀文的视线锁定在副指挥官手中那叠任务简报上："那个区域...不对劲。"
分配小组时，朱志鑫注意到他们被单独列为一组，任务简报上盖着"特殊处置"的红章。刘耀文接过信封时，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登上运输机后，刘耀文才拆开信封。朱志鑫凑过去看，简报上只有简短的坐标和一行字："能量异常疑似非法实验室活动，优先清除威胁，可动用致命武力。"
"又是清除任务。"刘耀文冷笑一声，将简报捏成一团，"巧合？我不信。"
朱志鑫想问清楚，但运输机已经启动，引擎的轰鸣淹没了所有对话。透过舷窗，他看见塔的轮廓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城市边缘那片荒凉的工业区——那里曾是最早的哨兵训练基地，十年前因"事故"废弃。
降落地点是一处荒废的工厂区。阴风吹过锈蚀的金属框架，发出鬼哭般的呜咽。其他小组已经分散行动，只剩下朱志鑫和刘耀文站在指定坐标点——一座半坍塌的实验室建筑前。
"跟紧我。"刘耀文拔出匕首，声音压得极低，"一旦有危险，立刻撤离，别管任务。"
朱志鑫点头，释放出精神触须探查周围。奇怪的是，这片区域的精神能量场异常紊乱，就像被某种强大力量粗暴地搅动过。
进入建筑后，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朱志鑫打开微型手电，光束照亮了积满灰尘的走廊。墙上的标识已经模糊，但仍能辨认出"实验区A"、"禁区"等字样。
"这里不是普通实验室。"刘耀文突然停下，手指拂过墙上一块烧焦的痕迹，"高频能量武器留下的。塔的制式装备。"
他们谨慎前进，来到一个圆形大厅。中央矗立着某种大型装置，虽然大部分已经损毁，但仍能看出是个培养舱基座。地面上散落着碎玻璃和干涸的营养液痕迹。
朱志鑫蹲下检查，突然倒吸一口冷气——碎片上粘着的一小片组织正在微弱蠕动。"刘耀文，这...这是活的！"
话音未落，头顶的通风管道突然爆裂，一个黑影闪电般扑下。刘耀文反应极快，一把推开朱志鑫，自己却被那东西撞倒在地。
手电筒滚到一旁，光束晃动间朱志鑫看清了袭击者——人形，但肢体比例怪异，皮肤呈现不自然的青灰色，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
"合成哨兵！"刘耀文怒吼，与那怪物缠斗在一起。他的匕首刺入对方腹部，但怪物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反手一爪撕开刘耀文的护甲，在他肩上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血腥味刺激下，更多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朱志鑫背靠刘耀文，迅速评估局势——至少八个合成体，普通攻击无效，刘耀文已经受伤...
"精神攻击！它们没有完整的精神屏障！"朱志鑫大喊，同时从包里掏出骨笛。
刘耀文会意，一个翻滚拉开距离，黑隼精神体具现化扑向最近的两个敌人。朱志鑫将骨笛抵在唇边，吹奏出一段刺耳的不和谐音。那不是普通的旋律，而是古籍中记载的"破魂调"——专门针对精神构造不稳定的生物。
音波在密闭空间内形成物理震荡，合成哨兵们动作顿时僵住，发出痛苦的嘶叫。朱志鑫没有停歇，将全部精神力注入笛声，音波具现化成无数细如发丝的光线，刺入敌人大脑。
最靠近的三个合成体头颅直接爆裂，倒在地上抽搐。剩余的几个似乎适应了攻击，再次扑来。刘耀文趁机突袭，匕首精准插入一个合成体的后颈——那是神经接口位置。
"它们的弱点是后颈！"他大喊，黑隼精神体配合攻击另一个敌人的相同位置。
朱志鑫变换笛声，转为"缚灵曲"，无形的精神锁链缠住剩余敌人的行动。刘耀文抓住机会，如鬼魅般在敌群中穿梭，每一击都直取要害。
当最后一个合成体倒下时，两人都已精疲力竭。刘耀文靠在墙边喘息，肩上的伤口血流不止。朱志鑫急忙取出医疗包，却被刘耀文拦住。
"先检查...那个。"他指向中央的培养舱基座。
基座下方有个暗门，已经被暴力破坏。朱志鑫小心靠近，用手电照进去——里面是个小型控制室，电脑屏幕还亮着，显示数据传输完成的提示。控制台上放着一个金属箱，刻着熟悉的标志：黑隼计划。
"别碰！"刘耀文突然厉声警告，但已经晚了。朱志鑫的手指刚触及箱盖，整个房间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崩塌。
刘耀文扑过来将朱志鑫护在身下，同时黑隼精神体展开翅膀形成保护屏障。碎石和金属砸在刘耀文背上，他闷哼一声，但没有移动分毫。
震动停止后，朱志鑫发现自己被刘耀文完全笼罩，两人的脸近在咫尺。他能清晰地看到刘耀文瞳孔周围那圈罕见的金环，以及里面映出的自己苍白的脸。
"你...受伤了。"朱志鑫声音发颤，手指触到刘耀文后背的温热液体。
刘耀文皱眉撑起身子："小伤。"他看向被彻底掩埋的控制室入口，"陷阱。他们早知道我们会来。"
"他们是谁？"朱志鑫一边帮刘耀文处理伤口一边问。
刘耀文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抓住朱志鑫的手腕："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朱志鑫释放精神触须探查，脸色骤变："是塔的清除小队...他们在说什么'清理现场'、'不留活口'..."
刘耀文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我们得立刻离开。"
撤离路线被封锁，他们只能向建筑深处撤退。朱志鑫扶着受伤的刘耀文，在迷宫般的走廊中穿行。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刘耀文的呼吸也越发沉重。
"那里！"朱志鑫发现一个通风井，井盖已经锈蚀松动。他们钻进去，勉强爬行前进。黑暗狭窄的空间令人窒息，朱志鑫能感觉到刘耀文的精神状态开始不稳——封闭环境对哨兵的五感是种折磨。
"坚持住，"朱志鑫轻声说，一只手握住刘耀文的手腕，释放出安抚性的精神力，"就快出去了。"
通风井尽头是一间地下储藏室。他们破开格栅跳下去，发现这里堆满了老式档案箱。朱志鑫随手翻开一个，里面是泛黄的照片和文件——十几年前的实验记录。
"看这个。"他抽出一张集体照，上面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一排孩子。朱志鑫瞬间认出了那个站在最边上、表情阴郁的金发男孩——年幼的刘耀文。
照片背面写着："黑隼计划第七阶段实验体，7号表现优异，但出现情感波动异常，建议观察。"
刘耀文猛地抢过照片撕得粉碎："别看了！"他的精神体不受控制地具现化，在狭小空间内狂暴地扑打翅膀。
朱志鑫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双手捧住刘耀文的脸："看着我。呼吸。跟我一起呼吸。"
他们的额头相贴，朱志鑫引导刘耀文进入同步呼吸节奏。渐渐地，黑隼精神体平静下来，刘耀文眼中的狂乱也慢慢褪去。
"抱歉。"他哑声说，这是朱志鑫第一次听他说这个词。
储藏室另一头有扇隐蔽的门，通向地面。他们谨慎地离开建筑，借着夜色的掩护向撤离点移动。途中经过一片废弃的游乐场，锈蚀的秋千在风中轻轻摇晃。
刘耀文突然停下，盯着那些秋千，眼神恍惚。朱志鑫感到一阵强烈的情绪波动通过精神连接传来——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_阳光下的游乐场，蓝裙子小女孩在秋千上欢笑，金发男孩在后面推...
"再高一点，哥哥！"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尖叫声...
"把我的妹妹还回来！"_
朱志鑫猛然回到现实，发现刘耀文正死死盯着他，眼中混合着愤怒和脆弱："你看到了。"
这不是问句。朱志鑫诚实地点点头："你妹妹...是被塔带走的？"
刘耀文转身继续前进，背影僵硬："不要再提这件事。"
回程的运输机上，两人沉默不语。朱志鑫假装闭目养神，实际上在脑海中整理今天的发现——合成哨兵、黑隼计划的秘密实验室、刘耀文妹妹的失踪...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结论：塔在进行某种非法实验，而刘耀文和他的妹妹都是受害者。
飞机轻微颠簸，刘耀文的肩膀不经意间碰到朱志鑫的。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立即移开。朱志鑫悄悄睁开眼，发现刘耀文正看着窗外，侧脸在机舱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疲惫和年轻。
那一刻，朱志鑫下定决心要找出真相——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这个被迫成为武器的哨兵。
回到塔后，他们简单汇报了遭遇合成哨兵的情况，但隐去了关于黑隼计划的部分。令人意外的是，副指挥官似乎对他们的生还毫不惊讶，只是例行公事地记录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开。
走出指挥部，夜色已深。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突然，刘耀文停下脚步。
"谢谢。"他声音很低，眼睛看着远处，"今天...如果不是你..."
朱志鑫微笑："搭档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刘耀文嘴角微微上扬，那几乎可以算是一个笑容。他们继续并肩前行，影子在走廊的灯光下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回到宿舍后，朱志鑫从隐秘处取出一个加密数据芯片——这是他在储藏室趁刘耀文不注意时藏起来的。插入终端后，屏幕上显示出残缺的文件：《黑隼计划第七阶段：量子哨兵培育实验》。
他快速浏览内容，脸色越来越苍白。当看到"7号实验体情感连接测试"部分时，他的手开始颤抖。文件详细记录了如何通过绑架7号的妹妹来测试他的忠诚度和情感控制能力...
朱志鑫关闭文件，感到一阵恶心。窗外，塔的探照灯扫过夜空，如同不怀好意的眼睛。他想起刘耀文在游乐场那一刻的眼神，想起他背上为保护自己而受的伤，想起他第一次疏导时看到的那段被封锁的记忆。
一个决定在他心中成形：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帮刘耀文找回妹妹，揭开塔的黑暗秘密。
---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