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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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朱志鑫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窗外天色未明，电子钟显示凌晨4:17。

"文哥要见你，现在。"门外保镖的声音不容拒绝。

五分钟後，朱志鑫扣着衬衫最后一颗纽扣踏进电梯。保镖递给他一个平板："先看这个。"

屏幕上是东南亚某毒枭的资料——察猜，金三角新崛起的军阀，以残忍和创新毒品配方闻名。最後一页显示他昨天秘密入境，现住在海滨别墅。

"谈判？"朱志鑫问道。

保镖面无表情："谈崩了。"

顶层会议室灯火通明。刘耀文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剑。马天宇和几个核心成员围坐长桌，气氛凝重如铁。

"坐。"刘耀文头也不回。

朱志鑫刚坐下，马天宇就冷笑："文哥，我说了这种场合不适合带新人。"

刘耀文转身，眼中寒光让马天宇立刻闭嘴。他下巴有一道新鲜血痕，白衬衫领口沾着几点暗红。"察猜要加价30%，否则就转投青龙帮。"他丢过一部破损的手机，"还杀了我们两个弟兄。"

朱志鑫捡起手机，屏幕碎裂的照片里是两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凌晨五点，察猜要最终答复。"刘耀文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我要解决方案，不是听你们吵架。"

众人沉默。朱志鑫翻看着平板上的资料，突然停在一页："察猜最近在欧洲收购了一家制药厂？"

马天宇嗤笑："所以呢？"

"不是传统毒品..."朱志鑫快速浏览资料，"他在研发新型合成致幻剂，需要大量化学前体。"他抬头看向刘耀文，"我们不是刚收购了那家化工厂吗？"

刘耀文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继续说。"

"用原材料抵差价。"朱志鑫调出化工厂库存清单，"这些管制化学品在黑市价比黄金还贵，而且..."他指向一段新闻，"上个月欧盟刚将其列入禁运清单。"

会议室鸦雀无声。刘耀文唇角微扬："马天宇，你带人二十年，想不出这个？"

马天宇脸色铁青："文哥，这小子——"

"准备车。"刘耀文打断他，拿起西装外套，"朱志鑫跟我去。马天宇负责接应。"

晨光微熹时，三辆黑色奔驰停在豪华别墅前。察猜的人全副武装，虎视眈眈。朱志鑫跟在刘耀文身后，手心渗出冷汗。他们被搜身后带入大厅，察猜坐在真皮沙发上，怀里搂着个半裸少女，脚下跪着两个戴镣铐的女孩。

"刘先生改变主意了？"察猜用蹩脚中文问，眼神却盯着朱志鑫，"这位是？"

"我的财务顾问。"刘耀文坐下，姿态放松得像在自家客厅，"他有新提案。"

朱志鑫打开笔记本，用流利英语说："察猜先生，您在欧洲的投资需要特殊原材料，我们可以提供。"他调出清单，"以市场价六折计算，抵充那30%。"

察猜眯起眼："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

"制药厂收购案上了财经新闻。"朱志鑫微笑，"而这类化学品最近...很难搞到。"

谈判持续两小时。最终察猜不仅接受了方案，还同意让出两个东南亚港口的优先使用权。签字时，他拍着朱志鑫的肩："刘先生找到个好帮手。"

回程车上，刘耀文闭目养神。朱志鑫通过后视镜看到马天宇的车远远跟着，充满怨气。

"为什么选我？"朱志鑫终于忍不住问。

刘耀文没有睁眼："马天宇只会杀人，而杀人是最低效的解决方式。"他转过头，晨光为他的轮廓镀上金边，"你不一样，你有...想象力。"

这句话让朱志鑫心跳漏了一拍。他应该高兴获得信任，但某种不安却在心底蔓延。这个犯罪头目欣赏他的方式，让他想起警校时最尊敬的教官。

总部大楼前，刘耀文下车时突然踉跄了一下。朱志鑫下意识扶住他，摸到一手湿热——刘耀文的白衬衫后腰处渗出一片鲜红。

"你受伤了？"

刘耀文甩开他的手："小伤。"

"伤口在流血！需要处理。"

"你会？"

朱志鑫点头："警校...我是说，大学军训时学过急救。"

刘耀文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就麻烦朱医生了。"

顶楼套房比办公室更奢华。刘耀文脱下衬衫时，朱志鑫倒吸一口冷气——精壮的后腰上有一道十厘米长的刀伤，血肉模糊，而旧伤疤如同地图般遍布整个背部。

"谈判前的小插曲。"刘耀文语气轻松，仿佛在讨论天气，"酒精在抽屉里。"

朱志鑫用镊子取出伤口中的纤维碎片时，手指微微发抖。这么深的伤口，这男人居然面不改色地谈了两小时判。"需要缝针。"

"那就缝。"

没有麻醉，刘耀文只是咬住一条毛巾。朱志鑫每一针下去，都能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紧绷，但刘耀文连哼都没哼一声。处理完伤口，朱志鑫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透了。

"手艺不错。"刘耀文看着腰间的绷带，突然问，"为什么选择刘氏？以你的能力，华尔街不是更合适？"

朱志鑫早已准备好答案："陈总开的条件很难拒绝。"

"钱？"刘耀文轻笑，"你不像贪钱的人。"

"挑战。"朱志鑫直视他的眼睛，"在华尔街，我只能算个零件；在这里，我能看到自己改变什么。"

这句话半真半假。刘耀文似乎接受了，递给他一杯威士忌："今天的事，别告诉马天宇。"

"他不喜欢你？"

"他不喜欢任何人。"刘耀文喝干酒，"特别是可能威胁他地位的人。"

朱志鑫回到办公室已是下午。锁好门，他立刻将今早的情报加密发送。察猜的毒品网络、走私路线、两个东南亚港口信息——这些都是国际刑警求之不得的线索。

发送完毕，他鬼使神差地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刘耀文 童年"。几经翻找，一条十五年前的旧新闻引起他注意：《刘氏化工前董事长刘某车祸身亡 独子幸存》。配图是个满脸是血的少年被抬上救护车，那双眼睛即使透过模糊的像素也令人难忘。

朱志鑫正要深入搜索，内线电话响起："朱顾问，文哥让你参加五点的高层会议。"

会议持续到晚上九点。结束后，朱志鑫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林峰的加密短信：「情报收到。张明怀疑你被策反，小心。」

他删掉短信，望向玻璃墙另一侧——刘耀文正在审阅文件，暖黄台灯下，他锋利的轮廓柔和了许多。朱志鑫想起帮他缝合伤口时，曾瞥见他钱包里一张泛黄照片，依稀是个温柔女子抱着小男孩。

午夜时分，朱志鑫正在分析账目异常，突然听到敲门声。刘耀文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失眠。"他晃了晃酒瓶，"陪我喝一杯？"

朱志鑫的公寓比办公室简约许多。刘耀文环视一圈，目光停在书架上的古典CD上："你喜欢肖邦？"

"偶尔听。"朱志鑫取出两个玻璃杯。

刘耀文却直接走向书架，抽出一张《夜曲》："弹一首？"他指向角落里的电子钢琴。

朱志鑫手指一颤："你怎么知道我会——"

"你的手。"刘耀文握住他的手腕，拇指摩挲他指尖的茧，"钢琴手茧和枪茧位置不同。"

朱志鑫抽回手，心跳如鼓。太危险了，这个男人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他坐到钢琴前，弹起《降E大调夜曲》。琴声如水，在寂静的午夜流淌。

当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发现刘耀文闭着眼，表情是从未见过的放松。"我母亲是钢琴老师。"他突然说，"她总说音乐能拯救灵魂。"

朱志鑫不确定该如何回应。刘耀文睁开眼，那种脆弱神情瞬间消失，又恢复了平时的锐利。"继续工作吧。"他放下酒杯起身，"明天九点，我要看到你对化工厂的改造方案。"

门关上后，朱志鑫靠在钢琴上深呼吸。他应该专注于任务，收集证据，为收网做准备。但那个闭眼听琴的刘耀文，与白天冷酷无情的黑帮头目判若两人。

他回到书桌前，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写下"刘某车祸疑点"，然后重重画了个问号。这是警察的职业好奇，他对自己说，仅此而已。

但当他躺上床，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缝合伤口时指尖触碰到的肌肤温度，以及刘耀文听琴时长睫毛投下的阴影。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同一时刻，马天宇正在某间密室里对着电话低吼："查清楚那个朱志鑫的底细！文哥从不会这么信任一个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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