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游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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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猎人与猎物

伦敦的雨总是来得突然。朱志鑫站在酒店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一道道透明的伤痕。三个月了，自从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后，他再没有直接联系过刘耀文，尽管对方的信息和电话如影随形。

【你逃不开的，朱志鑫。我知道你的一切。】——上周的信息这样写道。

手机震动起来，朱志鑫看了一眼屏幕，是周浩。这三个月里，世界仿佛颠倒了过来——周振国奇迹般康复并公开承认了他的身份；周浩被"升职"去负责新加坡业务；而他，朱志鑫，一跃成为周氏集团最年轻的副总裁，负责国际业务拓展。

"喂？"朱志鑫接起电话。

"找到她了。"周浩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压抑的兴奋，"李媛，刘耀文'收藏品'中的另一个。她现在在伯明翰，愿意跟你见面。"

朱志鑫握紧手机："证据呢？"

"她说有照片，录音，足够把那变态送进监狱的东西。"周浩顿了顿，"明天上午十点，伯明翰中央图书馆三楼。她会穿红色外套。"

挂断电话，朱志鑫深吸一口气。三个月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刘耀文的其他"项目"，寻找能够对抗那个恶魔的武器。周浩出乎意料地成为了盟友——当他发现朱志鑫也在调查刘耀文时，主动提供了关于姐姐周雨婷的更多细节。

"他先让她爱上他，然后一点一点摧毁她的自尊和判断力。"周浩当时这样说，眼中燃烧着罕见的真诚怒火，"最后我姐姐从32楼跳下去时，手里还攥着他送的领带夹。"

朱志鑫从行李箱夹层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里面的内容物——照片、文件复印件、甚至是一段模糊的录音。这些都是他这三个月来秘密收集的关于刘耀文的"材料"。但还不够，远不够将那个恶魔绳之以法。

他拿起最新的一份文件——刘耀文与周氏集团的法律服务合同。翻到附件部分，有一条不起眼的条款引起了朱志鑫的注意："乙方(正恒律师事务所)有权代为处理甲方(周氏集团)海外子公司的法律事务，包括但不限于资产重组、股权转让等。"

朱志鑫皱眉。这个授权范围太广了，几乎给了刘耀文操控周氏海外资产的自由。为什么父亲会签这样的条款？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明天不要去伯明翰。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朱志鑫的血液瞬间凝固。刘耀文怎么会知道？他迅速检查了房间每个角落，没有发现可疑的监控设备。这三个月来，他换了所有电子设备，甚至请专业人士扫描过办公室和公寓。除非...

一个可怕的想法击中了他。朱志鑫冲向浴室，对着镜子张开嘴。三周前他补过一颗牙，牙医是周氏集团长期合作的专家。手指颤抖着探入口腔，在右上臼齿附近，他摸到了一个微小的、不自然的凸起。

"天啊..."朱志鑫踉跄后退，一阵反胃。刘耀文竟然在他身体里植入了追踪器！那个牙医一定是他的人。

冷静。必须冷静。朱志鑫强迫自己深呼吸。如果刘耀文知道明天的会面，那么李媛就有危险。但他不能取消计划，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如果刘耀文在监视他，那么何不将计就计？

第二天早晨，朱志鑫故意在酒店餐厅大声谈论要去伯明翰购物，然后准时登上开往伯明翰的火车。车厢里，他假装不经意地摆弄手机，实际上在给周浩发加密信息：【他知道了。可能有埋伏。让李媛别出现，我当诱饵。】

火车驶入伯明翰站时，雨下得更大了。朱志鑫撑起黑伞，故意在车站绕了几圈，确保任何跟踪者都能跟上他，然后才走向中央图书馆。

图书馆三楼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朱志鑫在经济学区徘徊，眼睛不断扫视四周。角落里，一个穿红色外套的女子背对他站着，正在翻阅一本书。

他缓步走近："李小姐？"

女子转过身，却不是想象中的年轻女孩——这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朱志鑫？"

"你是...李媛的母亲？"朱志鑫立刻明白了。

妇人点头，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我女儿两年前自杀了，就在刘耀文甩掉她之后。这是她日记的复印件，还有...他发给她的最后一条信息。"

朱志鑫接过信封，手指微微发抖。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楼梯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刘耀文的助理，那个戴眼镜的年轻女孩。

"您得立刻离开。"朱志鑫压低声音，"有人跟踪我。日记我会保管好，怎么联系您？"

妇人塞给他一张名片："我在伯明翰大学医院工作。小心那个恶魔，他毁了我女儿。"

朱志鑫迅速将信封塞进内袋，装作普通读者般走向另一个区域。透过书架缝隙，他看到那个助理正在与红衣服妇人交谈，表情越来越焦躁。

机会来了。朱志鑫从侧门溜出，直奔洗手间。锁上隔间门，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李媛的日记记录了她与刘耀文关系的全过程——从最初的甜蜜到后来的精神控制，甚至包括一些录音文件的存放位置。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最后一条刘耀文发给她的信息：【游戏结束了，项目终止。你的替代品比你更年轻，更顺从。希望32楼足够高，能让你彻底消失在我的记忆里。】

同样的高度，同样的措辞。周雨婷和李媛，现在轮到他了。

朱志鑫拍下关键页面，将原件藏进鞋底。走出洗手间时，他迎面撞上了最不想见的人——刘耀文本人。

"真巧啊，朱志鑫。"刘耀文微笑着，看起来英俊又危险，黑色风衣上还挂着雨珠，"伦敦的出差还顺利吗？"

朱志鑫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你在我牙齿里植入追踪器？这已经构成犯罪了。"

刘耀文轻笑，伸手想触碰朱志鑫的脸，被他躲开："为了保护你。伯明翰治安不好，特别是对那些...多管闲事的人。"

威胁赤裸裸地挂在话音里。朱志鑫突然意识到，刘耀文可能已经知道他在收集证据。

"我得回伦敦了。"朱志鑫侧身想走，却被刘耀文一把扣住手腕。

"为什么躲着我？"刘耀文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几乎是哀求的，"这三个月，我给了你一切——地位、权力、你父亲的认可。而你呢？连一个电话都不回。"

朱志鑫看着那双曾经让他沉沦的眼睛，现在只觉得恶心："因为我看到了你的'纪念墙'，记得吗？还有那些'项目'文件。"

"那些都不重要了。"刘耀文的手指收紧，"你不一样，朱志鑫。你是唯一让我..."

"让你什么？"朱志鑫冷笑，"产生真实感情？省省吧，你对周雨婷和李媛也说过同样的话。"

刘耀文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见了李媛的母亲。"这不是疑问句，"她给了你什么？"

"足够送你进监狱的东西。"朱志鑫挣脱他的手，"离我远点，刘耀文。游戏结束了。"

刘耀文的眼神变得危险："不，亲爱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他凑近朱志鑫耳边，呼吸喷在皮肤上引起一阵战栗，"你以为周振国为什么突然认你？周浩为什么被调走？那些都是我的安排。我可以给你一切，也可以随时收回。"

朱志鑫猛地推开他："我不再是你的傀儡了。"

"我们拭目以待。"刘耀文整理了一下风衣领子，又恢复了精英律师的冷静模样，"下周的周年晚宴见，朱副总裁。"

看着刘耀文离去的背影，朱志鑫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必须加快计划了——在刘耀文毁掉所有证据之前。

回到伦敦的酒店，朱志鑫立刻联系了周浩，两人通过加密视频通话制定了最终计划。

"晚宴是最好的机会。"周浩在屏幕那头说，"所有董事和合作伙伴都会在场，媒体也会报道。如果在那时揭露刘耀文的真面目..."

"他会身败名裂。"朱志鑫接上话，"但我需要更多证据。李媛的日记提到了一些录音，可能在她原来的公寓里。"

周浩点头："地址发我，我去找。你专心准备晚宴演讲。"他顿了顿，表情复杂，"小心点，朱志鑫。刘耀文比你想象的更危险。我姐姐死后，我调查过他...至少有两个人失踪与他有关，但证据都被处理得太干净了。"

挂断电话，朱志鑫站在窗前，看着伦敦的夜色。一周后，周氏集团年度晚宴，要么是他终结刘耀文控制的机会，要么就是他自己成为"纪念墙"上另一个悲剧故事的开始。

晚宴前三天，朱志鑫回到国内。周浩在机场接他，脸色凝重："找到了录音，但情况比我们想的复杂。"

车里，周浩播放了一段录音。先是李媛的声音："...海外资产转移文件我签好了，但这是违法的..."然后是刘耀文冷静的回应："别担心，宝贝，一切都在掌控中。周振国永远不会发现他的海外资金去了哪里..."

"他在掏空周氏？"朱志鑫震惊地问。

"不止。"周浩切换了另一段录音，这次是周雨婷的声音，"...新加坡子公司的账目已经修改好了，审计不会发现问题...刘律师，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你说过一旦拿到这笔钱..."

朱志鑫倒吸一口冷气："他利用你姐姐转移资产？"

"然后杀了她灭口。"周浩的声音充满痛苦，"我查了新加坡公司的账，至少两亿美金不翼而飞。刘耀文不是简单的心理变态，他是个高智商罪犯，一直在利用他的'项目'进行金融犯罪。"

拼图终于完整了。朱志鑫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刘耀文选择周家的私生子女作为目标——他们渴望被认可，容易控制，又有足够的家族内部权限帮他转移资产。

"晚宴上，我们不仅要揭露他的真面目，还要证明这些犯罪。"朱志鑫说，"你有新加坡那边的银行记录吗？"

周浩点头："足够让他坐一辈子牢了。"

晚宴当天，周氏集团总部张灯结彩。朱志鑫穿着定制西装，胸前别着副总裁的徽章，看起来英俊而沉稳。三个月的高管生活已经在他身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举止更加从容，眼神更加坚定，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紧张吗？"周振国——现在朱志鑫可以叫他父亲了——走过来问道。

朱志鑫微笑："有点。毕竟是我的第一次公开演讲。"

"你会做得很好。"周振国拍拍他的肩膀，"刘律师告诉我，他帮你修改了演讲稿？"

朱志鑫的笑容僵了一瞬："是的，他很...专业。"

大厅灯光暗了下来，主持人邀请朱志鑫上台致辞。走上台阶时，他注意到刘耀文站在前排，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骄傲的光芒，仿佛朱志鑫是他的杰作。

"尊敬的各位董事、合作伙伴..."朱志鑫开始按照准备好的稿子发言，讲述周氏集团的国际战略。但讲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

"抱歉，我要偏离一下稿子。"他看向刘耀文，对方微微皱眉，"今天，我想谈谈周氏集团面临的真正威胁——内部腐败和金融犯罪。"

会场一片哗然。刘耀文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朱志鑫示意控制室播放准备好的幻灯片："过去六个月，我们发现有系统性的资产转移行为。新加坡子公司两亿美金，马来西亚工厂价值一亿五千万的股权..."每说一项，会场就更加骚动一分。

"更令人震惊的是，"朱志鑫继续道，声音坚定，"这些犯罪行为与一个人密切相关——我们信任的法律顾问，刘耀文律师。"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这是荒谬的诽谤！朱志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非常清楚。"朱志鑫直视着他，"各位请看屏幕。"

屏幕上出现了文件照片、银行记录，最后是那段关键录音。刘耀文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厅里："...周振国永远不会发现他的海外资金去了哪里..."

会场炸开了锅。媒体记者疯狂拍照，董事们愤怒地质问刘耀文。而刘耀文，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精英律师，此刻脸色惨白，眼中闪烁着朱志鑫从未见过的疯狂光芒。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刘耀文突然大笑起来，声音盖过嘈杂，"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朱志鑫！是我把你从那个肮脏的小公寓里捞出来，是我教会你如何走路、说话、穿衣！你只是我的一个项目，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保安开始向刘耀文靠近，但他继续咆哮："你以为周振国真的在乎你？他只是可怜你！就像可怜周雨婷和李媛一样！问问他自己，为什么他的私生子女一个个都不得善终？"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向周振国。老人脸色瞬间变得灰败，踉跄后退了几步。

"够了！"朱志鑫厉声喝道，"保安，请把他带出去。法律会审判他的罪行。"

当保安架住刘耀文时，他突然安静下来，用只有朱志鑫能听到的声音说："你赢了这一局，朱志鑫。但我们会再见的。永远记住，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随着刘耀文被带走，会场逐渐恢复秩序。但朱志鑫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刘耀文眼中的那种疯狂不是认输，而是暂时撤退的野兽等待复仇的眼神。

周浩走过来，递给朱志鑫一杯酒："干得漂亮。警方已经去搜查他的办公室和家了。"

朱志鑫抿了一口酒，却没有胜利的喜悦。尽管证据确凿，但他内心深处知道，刘耀文不会这么容易被击败。那个恶魔总会有后手，就像他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晚宴结束后，朱志鑫独自站在空荡的大厅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亲爱的朱志鑫，你只是让我更加确定了一点——你是我唯一不想终结的项目。等着我。】

朱志鑫删掉信息，但那些字句已经刻在脑海里。他走向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被操控的傀儡；今晚，他公开反抗了操纵者。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完全的自由——仿佛有无形的丝线依然缠绕在他身上，另一端牢牢握在刘耀文手中。

"我们拭目以待。"朱志鑫轻声对自己说，转身走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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