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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强制合作
刘耀文盯着校长办公室的门，直到它完全关闭。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记录本的硬壳封面。和艺术班合作？还要和那个朱志鑫一起工作？
他走回自己的座位，打开电脑，调出去年校庆的方案。整齐的表格、清晰的时间线、精确到分钟的流程安排——这才是活动策划应有的样子。而艺术班去年提交的那份所谓"创意方案"，他记得是一堆彩色手绘涂鸦配上零散的文字，连基本的物资清单都没有。
"听说你被钦点和艺术班合作了？"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刘耀文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林昊，学生会体育部长，也是他从初中就认识的发小，正倚在他的办公桌边，手里转着一个篮球。
"校长刚刚通知的。"刘耀文推了推眼镜，"你怎么知道的？"
林昊咧嘴一笑："李老师告诉体育组的。艺术班那边好像已经确定让朱志鑫负责了。"他故意压低声音，"就是那个开学典礼上给你画漫画的小子。"
刘耀文的手指停在键盘上："那不是漫画，是涂鸦。而且是对学生会干部的不尊重。"
"得了吧，"林昊把篮球抛向空中又接住，"全校都知道艺术班后墙那事。说真的，那星空画得确实不错，扣分太可惜了。"
"校规第12条，不得擅自改变教室原有面貌。"刘耀文机械地背诵道，眼睛仍盯着屏幕。
林昊突然凑近，盯着刘耀文的脸："嘿，你脸红了。"
"什么？没有。"刘耀文猛地转开脸，"我只是...觉得这次合作纯粹是浪费时间。艺术班的人根本不懂什么叫组织纪律。"
林昊大笑起来，引来办公室其他几个学生会成员的侧目。"我终于看到有人能让你这么激动了，刘大学霸。"他拍拍刘耀文的肩膀，"小心点，你可能遇到对手了。"
"无聊。"刘耀文重新转向电脑，但耳尖的热度迟迟不退。
与此同时，艺术班教室里一片喧闹。
"什么？让我和那个机器人一起筹备校庆？"朱志鑫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手里的调色盘差点翻倒，蓝色颜料溅在他的白色T恤上。
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校长特别点名要你代表艺术班参与。朱志鑫，这是展示我们班风采的好机会。"
"可那个刘耀文..."朱志鑫做了个僵硬的手势，"他连后墙上的星星都要扣分！您觉得他能理解什么叫艺术创作吗？"
"校庆需要的不只是艺术，还有组织和执行。"李老师意味深长地说，"而刘耀文同学恰好是这方面的专家。你们互补。"
教室里响起几声起哄的口哨声。朱志鑫的好友陈默用手肘捅了捅他："多好啊，能和学生会副会长亲密合作~"
朱志鑫把沾满颜料的手往陈默衣服上一抹："闭嘴吧你。"
李老师敲了敲讲台："明天下午四点，会议室第一次筹备会。朱志鑫，准时出席。"她顿了顿，"穿得正式点。"
朱志鑫低头看看自己溅满颜料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夸张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下午三点五十分，刘耀文提前十分钟到达会议室。他穿着熨烫平整的白衬衫和深蓝色西裤，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会议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他准备的文件夹，每个座位前都有一份详细的议程表。
三点五十八分，门被推开。朱志鑫走了进来，刘耀文抬头，眼镜差点滑下鼻梁。
朱志鑫确实"穿得正式点"了——黑色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扣，露出锁骨，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下身是修身的灰色休闲裤。但与刘耀文不同的是，他的衬衫下摆一半塞在裤子里，一半随意地垂在外面，脖子上还挂着一条细细的银色项链。
"准时吧？"朱志鑫晃了晃手腕上的表，咧嘴一笑。
刘耀文收回目光，指了指议程表："请坐。我们准时开始。"
陆续有其他成员进来，包括学生会的几个干部和艺术班的代表。刘耀文简短地介绍了校庆筹备的基本要求和时间节点，声音平稳而专业。
"...因此，我们需要在两周内确定主题和基本框架，然后..."
"等等，"朱志鑫突然打断他，"这些流程太死板了。校庆应该是全校师生放松享受的时刻，不是另一个需要遵守规则的自习课。"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刘耀文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朱同学有什么具体建议吗？"
朱志鑫靠在椅背上，手指转着一支铅笔："首先，主题应该由全校投票决定，而不是我们几个人关在会议室里拍脑袋。其次，节目选拔要开放给所有有创意的想法，而不是只看那些'符合标准'的表演。"他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
"开放投票会导致主题过于分散，增加组织难度。"刘耀文冷静回应，"而节目质量必须有一定标准，否则会变成一场混乱的才艺展示。"
"那又怎样？"朱志鑫向前倾身，"开心最重要不是吗？"
"效率和质量同样重要。"刘耀文推了推眼镜，"我们不能浪费大家的时间。"
"时间用来享受就不叫浪费！"
两人的声音在小小的会议室里碰撞，其他成员面面相觑，没人敢插话。刘耀文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而朱志鑫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最终，刘耀文深吸一口气："今天的会议暂时到这里。请艺术班明天提交一份具体的创意方案，我们会评估可行性。散会。"
人群迅速散去，仿佛逃离战场。朱志鑫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刘耀文则低头整理文件，两人都刻意避开对方的目光。
当刘耀文最后抬头时，发现朱志鑫已经离开了，但桌上留着一张纸——是会议记录的背面，画满了涂鸦。有戴着皇冠的铅笔和拿着盾牌的文件夹在战斗，周围飞溅着夸张的"砰""轰"特效字。尽管内容戏谑，但线条流畅生动，人物表情夸张却传神。
刘耀文盯着那张涂鸦看了几秒，鬼使神差地，他没有把它扔进垃圾桶，而是夹进了自己的文件夹里。
走出会议室，他发现林昊靠在走廊墙上等他。
"怎么样，第一次合作愉快吗？"林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刘耀文冷哼一声："简直是一场灾难。他根本不懂什么叫计划和组织。"
林昊吹了声口哨："看来火花不小啊。校长知道你们两个火药桶放在一起会爆炸吗？"
"这不是玩笑，林昊。"刘耀文皱眉，"校庆是学校年度最重要的活动之一，不能任由他们胡来。"
"也许你可以试着别这么...严格？"林昊试探地说，"艺术班的人思维方式和我们是有点不同。"
刘耀文停下脚步："你也觉得是我的问题？"
"我没那么说。"林昊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只是...有时候跳出框框思考也不是坏事。想想看，如果能把你的组织能力和他们的创意结合起来，说不定能创造出惊人的东西呢？"
刘耀文没有回答，但他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另一边，朱志鑫在画室里发泄般地往画布上甩颜料。
"那个自以为是的机器人！"他每骂一句就往画布上多添一笔狂乱的色彩，"他以为他是谁？校规化身吗？"
陈默靠在门框上啃苹果："所以你们吵架了？"
"根本吵不起来！"朱志鑫放下调色刀，"他就像一堵冰墙，无论我说什么，他都用'不符合规定'给挡回来。"
"我听说刘耀文其实挺厉害的，"陈默说，"去年他独自重组了全校的社团管理系统，效率提高了百分之四十呢。"
朱志鑫转身瞪他："你到底站哪边？"
"没有哪边，"陈默举起苹果核，"只是提醒你，也许你们可以互相学习。你的创意加上他的执行力...想想看？"
朱志鑫撇撇嘴，转向画布，却发现刚才愤怒中涂抹的色彩意外地和谐生动。他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有了个想法。
"陈默，"他慢慢地说，"如果我们要提交一份'具体方案'...你觉得'时空穿梭'主题怎么样？"
"听起来很酷，但具体是什么？"
朱志鑫的眼睛亮了起来："每个班级代表一个历史时期或未来世界，整个校园就是时空走廊...我们可以有文艺复兴区、蒸汽朋克区、赛博未来区..."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主舞台做成时光机的样子，开幕式可以用全息投影..."
"听起来工程量很大啊，"陈默皱眉，"那个刘耀文会同意吗？"
朱志鑫的笑容淡了一些："管他呢，先画出来再说。"
当晚，刘耀文在台灯下反复修改着策划案，却总是不满意。他拉开抽屉想拿尺子，却看到了那张会议涂鸦。他拿出来端详片刻，不得不承认朱志鑫的画确实有感染力——简单的线条就能传达情绪和动态。
他想起林昊的话："跳出框框思考"...也许校庆确实需要一些新鲜元素？
与此同时，朱志鑫在画室里熬夜绘制"时空穿梭"的草图，却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开始考虑舞台尺寸、人流路线这些"无聊"的细节——这完全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该死，"他揉了揉酸痛的后颈，"我居然在想那个机器人会考虑的问题。"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照亮两个少年各自的工作台——一个堆满精确计算的数据表格，一个散落着五彩斑斓的创意草图。冥冥之中，某种不可言说的联系正在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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