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正酣,拾雷拍着胸脯保证府中护卫万无一失。
观风忽然接话:“何止护卫? 上次在平津侯府,若不是那位姑娘……”
“咳咳!”观风猛地咳嗽起来,猛然意识到不对起来。
高明正给藏海斟酒的手顿住了,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圈:“哪位姑娘?”
拾雷脸涨得通红:“没、没什么!就是说藏大人吉人天相!”
藏海端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眼角瞥见玉昭飘到他身后,灵体微微发颤。
他轻咳一声岔开话头:
藏海“喝多了就胡言,师父别听他们的。
高明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高明“你心里有数就好。”
宴席散后,香暗荼先来了,带来一匣西域香料,说是“安神助眠,适合新宅”。
暮色四合时,庄之行扛着个长匣进门,打开竟是柄嵌着宝石的佩刀。
藏海“你怎么来啦。”
庄之行“你新官上任,又住进新宅,我放心不下想着来看看你。”
庄之行“正好父亲让我带来贺礼,算是贺你平步青云。”
藏海“请二公子代我谢过侯爷。”
藏海摸着刀鞘上的纹路,忽然抬头:
藏海“北边正在募兵,何不投军去?”
庄之行愣了愣,眼中猛地燃起光。
庄之行“我?参军?”
庄之行“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藏海“建功立业,总比在京城蹉跎好。”
……
最后一串马蹄声隐入巷尾,藏海立在朱漆门边,望着灯笼的光晕在石板路上洇开又淡去。
转身时,果见廊下那抹月白灵体正望着他,晚风揪起她半透明的裙裾,像揉碎的月光在流动。
藏海走过去,与她并肩站着。
玉昭“人都送走啦?”
藏海“嗯。”
晚风卷起她的裙裾,也卷起他的衣袖,在暮色里轻轻相碰,像是握住了彼此的手。
藏海“都走了。”
玉昭的灵体往他身边飘近半寸,发梢几乎要蹭到他肩头,却只拂过一缕极轻的风。
玉昭“这园子比白日里静多了。”
玉昭的声音像檐角垂落的露,落在他耳畔时,带着草木的清芬。
藏海点头,引着她往深处去。
月光从雕花窗棂漏下来,在青砖上织出繁复的纹样。
这新宅的园子是他亲手擘画的,引活水绕阶,植草木成畦,此刻晚风过处,满架蔷薇与池边菖蒲的香气缠在一起,浓得化不开。
他忽然停在一架紫藤花下,那藤蔓才攀过半架,枝条光秃秃的还没抽芽。

玉昭在紫藤下,灵体微微舒展,周身莹光亮了亮,像是饮足了露的花。
她抬手抚过盘虬的藤干,那些新抽的嫩条竟似有感应,轻轻往她掌心蜷了蜷。
藏海“开春时,这里该能遮半架浓荫。”
玉昭“那就在藤下,放一个石桌。”
玉昭“观风方才踩了拾雷的脚,你瞧见没?”
玉昭的声音轻得像落进湖面的星子,灵体微微前倾,发梢几乎要蹭到他耳畔。
她的轮廓在暮色里比往日疑实些,许是这园子里的生气养着,连眼尾那抹灵动都添了几分暖意。
藏海一顿,随后低笑,抬手虚虚拂过她发间沾着的一片蔷薇瓣。
指尖穿过灵体时,那花瓣被带落了,打着旋儿飘在他手背上。
藏海“瞧见了,拾雷脸涨得像檐下的灯笼。”
藏海“他们两个,倒是不知道谁更像是师父一点。”
玉昭“依我看,拾雷倒是事事依着观风。”
藏海点头,望着不远处暖房的方向。
藏海"月见草该快开了,前日让花匠多烧了两夜炭。”
玉昭的灵体忽然亮了亮,像被烛火映透的玉盏。
玉昭"你总记着这些。”
她轻声说,灵体往他身边靠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他衣襟上沾染的墨香。
晚风卷着她的裙角,与他的青衫下摆轻轻相绞,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主人独自站在花影里,衣袂被风拂动罢了。
……

作者柠檬“下集预告:藏海玉昭粉红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