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沈砚“我不是来治愈你的，”

我抬起头，目光直直迎上他的眼，没有像往常那样闪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无形的利刃划破寂静。

沈砚“我是来赚积分的。”

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冷淡，像是在宣告某种既定的事实。吴世勋怔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泛起涟漪，像是夜色被突如其来的风吹皱了湖面。

沈砚“一万积分，”

我舔了舔干裂得有些发疼的嘴唇，指尖悄然凝聚起一缕暖流，温热从皮肤渗透进骨骼。这热量微弱，却让我感觉稍微踏实了一点。

沈砚“只要让你醒过来，我就能换一屋子星际熔岩巧克力。”

话音未落，悬浮在半空中的风刃骤然停滞，像是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吴世勋盯着我，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我的脸庞，似乎第一次真正看见我这个人。他嘴角缓缓扬起，露出尖锐的犬齿，那笑容明亮得刺目，却又透着几分危险与扭曲。

吴世勋“你怕我，”

他伸手捏住我的脸颊，指腹粗糙地带过额角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动作粗鲁却不至于疼痛。他的目光灼热，像是要透过我的皮肤将内心的秘密剥开来看个清楚。

吴世勋“怕我杀了你，怕我把你做成椅子扶手，怕我……”

他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鼻尖，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温热潮湿。眼眶里颤抖的睫毛倒映在他的黑眸之中，显得格外脆弱。

吴世勋“但你更爱钱。”

他低声轻笑，胸腔震动的频率顺着接触传到我身上，麻酥酥的，让人莫名不安。

吴世勋“这种又怂又贪财的样子……”

他的手忽然松开，向后退了两步，周围的风刃瞬间化作一场黑色玫瑰雨，纷纷扬扬地落在我的肩头。每片花瓣都带着冰冷的气息，却又奇异地点缀着这场诡异的画面。

吴世勋“比那些假惺惺想拯救我的神，有趣多了。”

我低头注视着肩头的黑玫瑰逐渐枯萎，化作细碎的金色粉末随风飘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他享受的并不仅仅是我的恐惧，更是恐惧背后那份未曾熄灭的人性贪欲和挣扎求生的本能。

吴世勋“记住了，沈砚。”

他转身朝斗兽场出口走去，红色丝绒外套在月光下流淌着猩红的光泽，如同鲜活的血液般令人心悸。

吴世勋“你的恐惧，让我兴奋。”

吴世勋“但你的贪财……”

吴世勋“让我想把你藏起来，慢慢把玩。”

他的身影消失在拱门之后，我才察觉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冰凉黏腻的感觉贴在肌肤上令人极不舒服。刚刚凝聚的那丝暖流不知何时钻进了石柱的裂缝，竟在那里孕育出一朵极小的粉色花苞。

这是……爱神之力？

我伸出手触碰那朵花苞，指尖感受到熟悉的温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或许，吴世勋说的没错，在这个疯批美人的梦境里，我的恐惧只是燃料，而我的贪财……兴许是唯一能够点燃他内心深处那团火焰的火种。

只是，这火种会烧掉他的疯狂，还是将我一同吞噬？

我低头凝视掌心残留的金色血痕，第一次意识到，这一万积分的任务，恐怕不仅仅是为了那一屋子的星际熔岩巧克力。至少，得先活着拿到积分，才能考虑其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