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耳!你在干什么鬼?!”
阿壮猛地将肩上的柴火往地上一扔,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声如洪钟,震得附近的染缸都嗡嗡作响!
这一嗓子,如同惊雷炸响在忙碌而有序的染坊区!
所有的声音——搅动染液的哗啦声、雌性们低声的交谈声、布匹拧水的滴答声——瞬间消失了!
所有人都惊愕地、齐刷刷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和角落里的灰耳!
灰耳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魂飞魄散,浑身剧烈一哆嗦,手中的泥板和木棍“啪嗒”一声掉落在染渣污水中!
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慌乱得像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下意识就想往旁边的杂物堆里钻、试图逃跑!
“抓住他!”
丁程鑫的反应最快!
金棕色的眸子在看清灰耳动作和掉落的物品时,瞬间锐利如淬了寒冰的刀锋,一股冰冷的怒意轰然爆发!
他身影如鬼魅般一闪,优雅的身姿爆发出豹族特有的迅捷,在灰耳刚窜出两步远的瞬间,就已如一道雪白的闪电拦在了他面前!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如同钢铁铸就的钳子,狠狠扣住了灰耳那瘦弱的手腕!
“啊——!”
手腕骨传来的剧痛让灰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被这股力量带得几乎要跪倒在地。
“搜!”
丁程鑫的声音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渣。
旁边的几名战士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前,粗暴地将灰耳按倒在地。
不顾他的挣扎哭嚎,很快从他怀里、腰间搜出了好几块大小不一的泥板!
上面用尖物刻满了歪歪扭扭、明显是模仿染料配比符号的图案,旁边还沾着不同颜色的染料粉末!
甚至还有一小包用宽大树叶仔细包裹着的、显然是偷偷收集的、尚未处理的染料植物根茎碎屑!
铁证如山!
“好你个吃里扒外、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阿壮气得眼睛都红了,额角青筋暴跳,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在灰耳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灰耳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鼻血长流!
“你敢偷丁大人的秘方?!
你想卖给谁?哪个部落派你来的?!说!”
周围的雌性、工匠们也都愤怒地围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被欺骗的愤怒和深深的鄙夷。
“叛徒!无耻!”
“打死这个白眼狼!”
“难怪最近总鬼鬼祟祟往外跑!原来是当奸细!要害死我们大家!”
“我们辛辛苦苦染布,他就想着偷去卖钱?!”
“丁大人对他那么好,给他分了新房子,他良心被凶兽吃了吗?!”
丁程鑫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泥板,上面拙劣却意图昭然若揭的模仿符号,再联想到染坊秘方泄露可能带来的灾难性后果(这将直接影响联盟的财富积累和他在雌主心中的地位)。
以及那张让他心烦意乱的侍寝名单(这个蠢货差点毁了他最重要的筹码之一),一股冰冷刺骨、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直冲头顶!
他盯着灰耳那张因恐惧和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声音反而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
“看来…是我对你们这些后来者…太过仁慈了,以至于让你们忘记了背叛的代价。”
他微微抬起下巴,姿态依旧优雅,眼神却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带他去议事厅前空地!立刻!请雌主和所有核心大人!”
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烧遍了整个部落。
议事厅前的空地迅速被闻讯赶来的、愤怒的族人围得水泄不通。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压抑和即将爆发的风暴气息。
——灰耳偷窃染坊秘方,背叛联盟!人赃并获!
所有经历过苦难、深知这份安稳来之不易的族人都出离愤怒了。
苏晚晚抱着苏稷,在马嘉祺(一脸寒霜)、严浩翔(风尘仆仆,显然是刚赶回,眼神冰冷如刀)、刘耀文(带着一身未散的汗水和尘土气息,眼神凌厉)、丁程鑫(面色沉静如水,金棕色眸子深处燃烧着怒火)、张真源(眉头紧锁,拳头紧握)、贺峻霖(脸色发白,但强自镇定)等核心成员的簇拥下,登上了议事厅前象征权威的高台。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净的浅色麻衣,却无损其倾城容颜在阳光下散发出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那双清澈如泉的眼眸缓缓扫过台下黑压压、群情激愤的人群,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喧闹如沸水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呜咽。
灰耳被反剪着双臂,用坚韧的皮绳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像一条濒死的癞皮狗一样被两名强壮的熊族战士拖拽到空地中央。
他脸上带着阿壮愤怒的拳印和挣扎时蹭上的泥土污迹,眼神涣散,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丁程鑫上前一步,姿态无可挑剔,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空地上,将搜出的泥板、染料植物碎屑一一呈上,条理分明地陈述了灰耳的罪行:
“…人赃并获,当场擒拿!
其行径,意图窃取染坊核心秘方及关键染料植物样本,疑与外部势力勾结,背弃联盟收容之恩,断送族人安身立命之基!
此乃叛族之罪!”
铁证摆在所有人面前,刚刚平息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杀了他!”
“烧死这个叛徒!”
“把他绑在树上喂秃鹫!”
“扒了他的皮!”
愤怒的、带着血腥味的吼声此起彼伏,如同滚动的浪潮,冲击着高台。
几个情绪激动的老战士甚至想冲上去撕打灰耳,被身边的人死死拦住。
苏晚晚缓缓抬起一只手。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汹涌的声浪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瞬间平息。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泉流淌,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与决断:
“联盟初创,筚路蓝缕,以启山林。”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扫过台下每一张或愤怒扭曲、或激动涨红、或恐惧苍白的脸。
“我们以血肉之躯,在此苦寒北域之地,一砖一瓦,一粟一麻,开辟此家园。
所求者,不过是族人得以蔽体果腹,幼崽得以安睡无忧,长者得以安度余年。”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惊雷炸响,带着雷霆之怒:
“然!总有心藏蛇蝎、忘恩负义之辈!
为蝇头小利,竟欲断送所有族人流血流汗换来的根基!
出卖我等安身立命、子孙延续之根本!”
她指向地上瘫软的灰耳,声音斩钉截铁。
“此等背主忘恩、祸害同族之奸佞,若不严惩,何以正法典?!
何以儆效尤?!何以告慰为守护此家园而流尽最后一滴血的英魂?!”
“马嘉祺!”
她点名,声音冷冽如冰。
“在!”
马嘉祺上前一步,身姿笔挺如松,面色冷峻如万年寒冰。
“按战时律!叛族通敌,出卖联盟根本利益者,当处何刑?!”
马嘉祺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坚硬的地面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死亡的宣告:
“证据确凿,罪无可赦,当处——炮烙之刑!以儆效尤!”
“好!”苏晚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