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庆典如期而至。
巨大的篝火重新燃起,驱散了初秋夜晚的微寒,也将整个空地映照得如同白昼。
展示台上琳琅满目:光滑圆润的陶器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染着靛蓝、茜红、嫩黄花纹的布匹随风轻展,精巧的藤编筐篓、新制的青铜箭头闪烁着冷硬的锋芒…
技艺大赛热火朝天:
制陶区陶轮飞转,贺峻霖和素素紧张地盯着老工匠的手艺;
纺织区纺车嗡嗡作响,丁程鑫的指点引来阵阵低呼;
木工区叮当声不绝,张真源和熊族壮汉比拼得满头大汗;
骑术区骏马嘶鸣,刘耀文矫健的身影赢得满堂喝彩;
箭术区气氛凝肃,马嘉祺冷峻的目光扫过每一支离弦的箭。
但最热闹、香气最浓郁的中心,无疑是美食庆典长台!
金黄流油的烤咕噜鸡、炖得骨酥肉烂的长毛兽肉、翠绿鲜嫩的野菜凉拌、粟米蒸腾出朴实香气的馍馍、晶莹剔透的野果冻、散发着奇异甜香的糖渍浆果…香气霸道地交织,勾动着每一个人的味蕾。
苏晚晚抱着已经不再害怕、反而兴奋得东张西望的苏稷,在严浩翔(他不知何时已悄然回到部落,依旧抱着手臂,像一道沉默的影子立在苏晚晚侧后方不远处)和素素的陪同下,饶有兴致地一桌桌品尝、点评。
她的点评温和中肯,或指出不足,或毫不吝啬地给予赞赏,每一次开口都引起一片小小的骚动和期盼。
当阿草端着他那盆色泽红亮、香气奇异的“烈焰肋排”挤过来时,那霸道的混合香气瞬间盖过了其他食物的味道。
“雌主!您尝尝!俺用您说的棉籽油炒了香料,还…还加了点张真源大人的‘烈火酿’!”
阿草的声音洪亮,带着献宝般的激动和一丝忐忑。
苏晚晚夹起一块。肉质在齿间化开,油脂的丰腴、坚果油的醇香、辛香料的刺激、最后是烈火酿带来的微辣与回甘,层层递进,在兽世堪称惊艳!
“好!”苏晚晚眼睛一亮,真心赞叹。
“阿草,心思巧,手也巧!这‘烈焰肋排’,当为今日最佳风味之一!”
“哗——!”
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惊叹和羡慕。能得到雌主如此盛赞!
阿草黝黑的脸庞瞬间涨成紫红,激动得手足无措,脖子上的那抹“晴空蓝”在篝火映照下,仿佛真的在发光。
就在这时,贺峻霖小跑过来,小脸因忙碌而红扑扑:
“雌主!技艺大赛初评结果!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工程队的贡献点统计也出来了…阿草,又是本月第一!远超第二!”
苏晚晚的目光扫过激动憨厚的阿草,又似无意地掠过远处——丁程鑫停下了指点,正静静望来,金棕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刘耀文勒住躁动的黑马,眼神锐利如鹰;
张真源挠了挠头,表情有点懵;
马嘉祺的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连阴影里的严浩翔,抱着的手臂也微微动了一下。
一丝掌控全局的笑意浮上苏晚晚的唇角。
她抱着苏稷,走到场地中央,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阿草,工程勤勉,屡创佳绩,今日厨艺亦令人惊喜!
为表嘉奖,赐新布一匹(落日金),雪花盐一罐,烈火酿一坛!”
“谢雌主恩赏!”
阿草噗通跪地,声音带着狂喜的颤音。
苏晚晚微微一顿,目光再次扫视全场,那笑意中带上了一丝不容错辨的、意味深长的鼓励和…挑动:
“另,念其忠诚勤勉,体魄强健…特准其名,列入我本月侍寝候选名单!”
轰——!
这句话的威力,远胜刚才那盆香气霸道的“烈焰肋排”,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投入了一颗巨大的冰石!
整个庆典现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下一秒,远比技艺大赛喝彩和美食赞叹响亮百倍的巨大哗然声轰然炸响!
“侍寝名单?!!阿草?!!”
“我的天!雌主…雌主选阿草?!”
“他…他一个工程队的…不是兽夫啊!”
“一步登天!真是一步登天了!”
无数道目光——震惊、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甚至还有几分荒谬感
——如同实质的箭矢,瞬间聚焦在还跪在地上、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恩宠”砸得彻底懵掉、大脑一片空白的阿草身上!
他那件蓝布褂子,此刻仿佛成了全场最刺眼的光源!
而核心兽夫们的反应,更是瞬间将空气中弥漫的醋意点燃成了熊熊妒火!
- 丁程鑫: 脸上那标志性的、优雅从容的微笑瞬间消失无踪!
金棕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紧接着燃起两簇冰冷而炽烈的火焰!
他死死地盯着阿草,那眼神几乎要将对方身上那件碍眼的蓝褂子撕碎!
随即,那燃烧的目光猛地转向苏晚晚,带着难以置信的质问和一种被深深冒犯的、尖锐刺骨的痛楚与醋意!
他紧握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她怎么敢?!
一个只知卖力气的莽夫?!也配染指她的床榻?!
- 刘耀文: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节爆响。
他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胯下神骏的黑马不安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他盯着阿草的眼神,不再是赛场上的较量,而是如同盯着一头闯入自己领地的、必须撕碎的猎物!
冰冷的杀气几乎不加掩饰地弥漫开来。
- 张真源: “哐当!” 他手里的木锤直接脱手砸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脸上写满了“我是谁?
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茫然和巨大的冲击。
他看看阿草,又看看高台上笑意盈盈的苏晚晚,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 马嘉祺: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他望向苏晚晚,那目光里有审视,有不解,或许还有一丝…被忽视的沉闷?
随即他移开视线,周身的气场更加冷硬了几分。
- 严浩翔: 阴影中,他环抱的手臂缓缓放了下来。
冰冷的眸子微微眯起,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锐利的视线在狂喜的阿草和泰然自若的苏晚晚之间来回扫视。
一丝极度危险的、带着探究与强烈占有欲的暗芒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 贺峻霖: 小脸“唰”地一下褪尽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抱着记录板的手指用力到指节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几乎要掩盖不住眼底翻涌的失落、委屈和一丝恐慌。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遗忘在了角落里。
阿草依然跪在那里,巨大的狂喜和极度的茫然交织,让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更感受不到那几乎要将他烧成灰烬的、来自四面八方的雄性嫉妒目光。
苏晚晚仿佛对这片骤然降临的、充满醋味和硝烟的“修罗场”毫无所觉。
她只是温柔地笑着,轻轻抚过苏稷柔软的头发,声音依旧平稳悦耳:
“庆典继续!大家尽情享用美食!”
篝火依旧跳跃着温暖的光芒,食物的香气依旧诱人无比。
孩童的欢笑和族人的交谈声也渐渐重新响起。
然而,空气中那微妙而紧绷的气氛,那暗流汹涌的竞争与醋海翻波,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笼罩了全场。
一场围绕着至高侍寝资格、充满了雄性嫉妒与争斗的无声战争,在美食与欢庆的帷幕下,已然正式打响。
苏晚晚那几个骄傲强大的兽夫,眼神深处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为了雌主的青睐,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更为了绝不能让一个“外人”后来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