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族的刀兵,就是被你们这些邪物引来的!”
他身后的战士配合地“哗啦”一声,齐齐亮出打磨得极其锋利的骨矛,矛尖闪烁着寒光,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剑拔弩张!
周围的喧嚣彻底死寂下来,只剩下风雪呼啸。
许多小部落的商贩脸上露出深深的畏惧,紧紧捂住自己的货物,生怕被牵连。
几个胆小的泽蛙族人甚至悄悄缩回了自己的棚子。
丁程鑫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在看清来人后,唇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如同狐狸发现有趣猎物般的狡黠笑容。
他优雅地整理了下自己沾染风雪的狼皮袄领口,动作从容不迫,然后向前一步,声音清朗洪亮,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传遍整个市场:
“哦?‘青铜厄运’?飞羽长老此言,真是让丁某大开眼界!”
他猛地掀开身边一个藤盒的盖子,里面是满满一盒晶莹剔透、如同初雪般纯净的雪花盐。
“此物,取自天地精华,海水凝结,日晒风干所得,纯净无瑕!
用以烹饪,可去腥提鲜,令食物美味倍增!敢问长老,此等滋养之物,何来厄运?”
他目光如电,扫过周围那些因长期缺乏好盐而肤色暗淡、眼神渴望的各族雌性和贵族。
他又小心地打开一个朱红色的兽皮袋,轻轻抽出一角柔软细腻、染着淡雅藤蔓花纹的棉布。那柔软的质地和精美的花纹,在灰暗的市场里如同明珠般耀眼。
“此布,乃我部落巧手,采集奇花异草,日夜纺线,精心染制而成,轻软如云,保暖胜羽,华贵天成!
穿在身上,方显尊贵本色!难道,”
他目光再次落回脸色铁青的飞羽长老身上,语气带着赤裸裸的挑衅和嘲弄。
“在飞羽长老眼中,只有贵部落那些粗硬扎人、腥臊难除的羽毛兽皮,才配得上‘高贵’二字?才称得上是‘文明’?
那丁某倒要问问,究竟是谁在阻碍北域的‘文明’之光了?”
“你!放肆!”
飞羽长老气得浑身羽毛都炸立起来,像只斗败的公鸡,脸涨成了猪肝色。
丁程鑫却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朗声宣布,如同在宣告王者的到来:
“空口无凭,眼见为实!今日,我苍狼部落在此黑水泽,设一场‘品鉴小宴’,邀请诸位有识之士,共赏何为‘文明’之享!”
他一挥手,几个手脚麻利、训练有素的商队成员立刻在空地上铺开数张干净厚实的雪狼皮,摆上小巧精美的彩陶杯碟,甚至还有几片打磨光滑的石板当作托盘。
在无数道或好奇、或贪婪、或惊疑的目光注视下,丁程鑫亲自操作,如同一位优雅的祭司进行着神圣的仪式。
他用小刀切下一块上等的岩羊肉,撒上珍贵的雪花盐和苍狼部落秘制的混合香料(小茴香、花椒、野蒜粉),放在烧红的薄石板上炙烤。
瞬间,“滋啦”一声,浓郁的、从未有过的咸香肉味猛烈地爆开,霸道地驱散了空气中的水腥和腐烂气味,引得周围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吞咽口水声。
他又拿出一个小巧的彩陶罐,拔开软木塞,倒出琥珀色的果酿(琥珀酿),清冽醇厚的酒香立刻弥散开来。
最后,是苏晚晚亲自炒制的“清心茶”在小巧的陶壶中被滚水冲泡,清新悠远的草木香气,如同山间晨雾般悠然飘散,沁人心脾。
“咕咚……”
一个来自狮国边境、衣着相对体面些的小贵族,再也忍不住,响亮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块在石板上滋滋冒油、色泽金黄的烤肉。
“这…这盐…这香气…天呐,我从未闻过如此诱人的烤肉味!”
“那茶…闻着就让人心神宁静,仿佛置身春日山谷……”
一个人族商队的老者闭着眼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迷醉的神情。
“那布…我家雌性要是能穿上这样的布做的裙子……”
一个熊族战士憨厚地搓着大手,想象着妻子喜悦的样子,眼神充满了渴望。
“苍狼部落…果然有‘神赐’之物……”
人群中不知谁低声惊叹了一句。
飞羽长老看着周围人群眼神的剧烈变化——从最初的畏惧、怀疑,迅速变成了赤裸裸的羡慕、渴望,甚至是对他的不满(因为他差点让他们错过如此美妙的体验),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灰。
他试图再次煽动:
“别信他!这是邪物的诱惑!是腐蚀我们蛮族战士意志的毒药!是……”
“够了!鹞羽!”
一个身材高大壮实、脸上带着浓密胡须和明显水獭特征(宽鼻子,小圆耳)的黑水泽本地部落长老(黑水獭族)终于忍不住,一脸不耐烦地推开人群走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飞羽长老。
“黑水泽自有黑水泽的规矩!只要是好货,真货,能让大家的日子过得更好,谁都欢迎!”
他直接无视了气得发抖的飞羽长老,对着丁程鑫露出了一个豪爽的笑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丁大人远来辛苦,还带来如此新奇美妙之物!请随我来,我们黑水泽部落,愿与苍狼部落详谈!”
飞羽长老鹞羽看着丁程鑫脸上那抹胜利在握的微笑,看着他在众多羡慕嫉妒恨交织的复杂目光簇拥下,气定神闲地跟着黑水泽长老走向市场深处更安静也更高级的交易区,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眼前阵阵发黑。
他狠狠一跺脚,带着手下灰溜溜地挤出了人群,留下身后一片低低的嘲笑声。
(内心OS - 丁程鑫:成了!用“文明”的糖衣砸开他们的门!这步棋走对了!艾草…薄荷…接下来,一定要找到!部落等着救命!晚晚……等我!)
苍狼部落内,肆虐了一上午的风雪似乎稍稍歇了口气,但寒意依旧刺骨。
部落外围,热火朝天的景象与周遭的银装素裹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巨大的壕沟已经挖出近半人深的雏形,蜿蜒如同巨兽的爪痕。
张真源虽然憋着一肚子火和焦虑,却把这股劲头全数发泄在了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