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休息

苏晚晚用有限的食材——雨季里采摘到的几种鲜嫩野菜、晒干的菌菇、少量咸香的腌肉丁、还有新磨的带着谷物清香的粟米粉——熬煮着一大锅稠稠的、热气腾腾的野菜菌菇肉羹。

　　旁边一块烧得滚烫的石板上，正滋滋作响地烙着几张掺了细碎野菜末的粟米饼，边缘已经呈现出诱人的金黄焦脆。

　　“哇！好香啊！这味儿绝了！”

　　刘耀文第一个像阵风似的冲进来，他刚结束对粮仓顶部最后一处可能渗漏点的加固检查，头发和肩膀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但精神头十足，眼睛亮得像暗夜里的星辰，尤其是在看到围着火塘忙碌的苏晚晚时，那点被雌主“单独关心”后的小得意几乎要从咧开的嘴角和飞扬的眉梢溢出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夸张地赞美道。

　　“雌主又做好吃的了！这香味，比月华城最好的‘醉仙楼’里飘出来的味儿还勾人！”

　　他刻意加重了“月华城”（人族公国王都）三个字，带着点炫耀和“我可是见过世面”的意味。

　　（刘耀文内心OS：嘿嘿，雌主一定是心疼我白天淋雨加固粮仓了！这香味，绝了！其他人可没这待遇！）

　　宋亚轩随后慢悠悠地踱进来，手里习惯性地把玩着一枚在工坊随手捡到的、被摩挲得光滑的鹅卵石。

　　他听到刘耀文的话，狐狸眼微微一眯，唇角勾起惯有的慵懒笑意，声音却像掺了雨丝般带着凉意：

　　“哦？刘大人鼻子真灵，隔着雨幕都能闻见。不过话说回来，这风雨交加的，粮仓各处…确实都没漏雨吧？可别让咱们辛辛苦苦收上来的‘命根子’泡了汤，那可就…真辜负了雌主这特意准备的‘犒赏’了。”

　　“犒赏”二字，被他刻意拖长了调子，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苏晚晚，又落在刘耀文身上，意有所指。

　　刘耀文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一僵，浓眉立刻竖了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狼：

　　“宋亚轩！你阴阳怪气什么？粮仓好得很！我亲自盯着，每一根茅草都压得严严实实，一根草都没湿！倒是你工坊那些竹筐，听说发霉了？可别把雌主交代的活儿办砸了！”

　　他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工坊的事，自有分寸。不劳刘大人费心。”

　　宋亚轩脸色微沉，施施然在火塘边一个离苏晚晚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仿佛没看到刘耀文炸毛的样子，只对着苏晚晚露出一个清浅好看、却带着点疏离感的笑容。

　　“雌主辛苦。这羹汤闻着就暖胃驱寒。”

　　苏晚晚无奈地看了这针锋相对的两人一眼，没接宋亚轩带刺的话，只对浑身湿气、眼神却亮晶晶盯着自己的刘耀文温声道：

　　“耀文也辛苦了，快去擦擦头发，别真着凉了。”

　　她说着，拿起一块刚烙好的、最是金黄焦脆、热气腾腾的粟米饼，很自然地递给了刘耀文。

　　刘耀文立刻像被顺了毛的大型犬，脸上阴云尽散，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接过饼，示威似的、带着点孩子气地看了宋亚轩一眼，美滋滋地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也不舍得吐出来，含糊不清地赞美：

　　“唔！好吃！外脆里软，还带着野菜的清香！雌主的手艺真是天下一绝！”

　　（苏晚晚内心OS：这傻狼…宋亚轩就是故意逗他。不过…耀文干活确实卖力，粮仓是重中之重，给他块饼安抚下也好。）

　　丁程鑫、张真源、马嘉祺也陆续带着一身水汽和疲惫进来，闻到食物香气，紧绷的精神都是一振，纷纷围向火塘。

　　贺峻霖最后一个进来，他安置好最后一批流民，又特意去医护点看了那个发热的兔族幼崽，确认已经退了些热，睡安稳了，才放心过来。

　　他额发还是湿漉漉的，几缕贴在光洁的额角，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带着明显的倦意，但眼神依旧温和清亮。

　　“峻霖，快过来烤烤火。”

　　 苏晚晚立刻招呼他，特意用木勺舀了一大碗料最足、热气最腾的野菜菌菇肉羹递过去。

　　“身上都湿了，先喝点热的驱驱寒，暖暖身子。”

　　贺峻霖心头一暖，仿佛驱散了不少疲惫，他露出一个有些腼腆却无比真诚的笑容：

　　“谢谢雌主。”

　　他在火塘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小心地吹着气，小口小口地喝着浓稠鲜美的羹汤。

　　暖流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迅速驱散了浸透骨髓的湿冷，也让苍白的脸颊恢复了些许血色。

　　就在贺峻霖放下碗，准备也拿块饼时，脚下不知被谁掉落或滚过来的一根小木柴绊了一下。

　　本就疲惫，加上地面湿滑，他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一晃，向旁边踉跄了小半步。

　　“小心！”

　　坐在他斜对面的苏晚晚几乎是出于本能，立刻倾身伸手，稳稳地扶住了他微微抬起的手臂。

　　温热的触感隔着微湿的、带着淡淡草药清香的衣袖传来。

　　贺峻霖身体瞬间僵硬，抬眸正对上苏晚晚近在咫尺、充满关切的眼神。

　　跳跃的橙红色篝火清晰地映在她清澈的眸底，清晰地映照出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一股淡淡的、混合了她身上独有的草木清新和烟火气息的味道，清晰地萦绕在他的鼻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四周的喧闹声似乎都模糊远去。

　　贺峻霖感觉自己的耳根不受控制地迅速发烫，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连忙站稳，低垂下眼睫，声音比平时更轻软了几分：

　　“…谢谢雌主。”

　　他飞快地、几乎是有些慌乱地收回自己的手臂，仿佛那触碰带着灼人的温度，然后掩饰性地迅速拿起一块粟米饼，低头咬了一小口，只觉得心跳得厉害，饼是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了。

　　（贺峻霖内心OS：雌主的手…好暖。她拉住我了…）

　　（苏晚晚内心OS：贺儿胳膊真瘦…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没什么肉。最近安置流民，他怕是累坏了都没好好休息…）

　　这短暂却足够清晰的一幕，自然分毫不差地落入了火塘边其他几位兽夫眼中。

　　刘耀文啃饼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眼神带着点困惑和不易察觉的警惕，在苏晚晚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和贺峻霖微红的耳根之间快速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