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铃响前三分钟，林澈把顾屿堵在储物柜前。少年校服第二颗纽扣没扣，露出半截锁骨——那里还留着昨天贴传感器的胶痕，像片迷你月牙。
“昨天的绷带拆了没？”顾屿指尖悬在他手腕的银链上方，链坠的篮球蹭过储物柜铁皮，发出轻响，“青提味药膏记得涂……”
“先看这个。”林澈忽然把接力棒塞进他手里，木质棒身贴着枚草莓形状的便利贴，边缘用荧光笔描着歪扭的箭头，“昨晚在器材室刻的，摸到凸起的地方没？”
顾屿指尖划过棒身，在“14”刻痕旁触到极浅的颗粒感——是用草莓果酱混着金粉粘的小凸起，形状像林澈笑时翘起的唇角。他耳尖发烫，想起昨夜在实验室看见的监控：林澈蹲在器材室地板上，举着放大镜往接力棒上粘东西，校服后摆沾了半片金粉。
“中午陪我练接力。”林澈忽然勾住他小指，储物柜里掉出个铁盒——里面装着半块饼干，边缘咬痕整齐，是昨天顾屿塞给他的草莓曲奇，“你上次说我接棒时手腕角度不对，这次带了秘密武器。”
顾屿低头看他掌心——贴着枚迷你贴纸，穿白大褂的小人抱着篮球，和自己运动鞋底的卡通贴纸刚好成对。走廊传来班长的脚步声，他猛地把铁盒塞回柜里，却没注意到饼干屑沾在林澈校服口袋上。
午休时的操场晒着太阳。林澈把接力棒抛得老高，看顾屿伸手接时，袖管滑下露出半截手腕——那里戴着和自己成对的银链，链坠的草莓籽在阳光下闪着光。“这次用这个。”顾屿忽然掏出个透明胶圈，圈上缠着蓝白相间的丝带，和林澈昨天的绷带同色，“测过你握棒习惯，缠三圈刚好……”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林澈忽然握住他手腕，把胶圈往自己手臂上缠：“错了，是戴在你手上。”丝带蹭过顾屿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和绑绷带磨出的，比自己运球的茧子软些。他忽然低头，在丝带上咬出个小缺口：“这样就是我的记号了。”
顾屿猛地后退半步，接力棒滚进跑道缝隙。他蹲下去捡时，发带上的铃铛响了声——林澈趁机看见他后颈新贴的创可贴，边缘画着迷你篮球，是自己今早塞在他笔袋里的款式。“下午的数学课……”顾屿把接力棒擦了又擦，棒身的草莓印记在阳光下透出淡粉色，像他此刻的耳尖，“别再把草稿纸画成战术图了。”
“知道啦，顾老师。”林澈笑时露出虎牙，指尖蹭过顾屿校服口袋——里面鼓着个小方块，是今早自己塞的草莓硬糖，包装纸折成了接力棒形状。远处传来上课铃，他忽然把顾屿往树荫里推了半步，指尖划过对方唇角：“沾到饼干屑了。”
晚自习前的课间，林澈在储物柜里发现个信封。牛皮纸信封上画着歪扭的接力棒，封口贴着枚草莓邮票——是顾屿的字迹。拆开后掉出张坐标纸，上面用红笔标着“接棒最佳位置：距终点线17米，顾屿起跑后第9步”，角落画着简笔画：自己张开手臂等接棒，顾屿头发被风吹起，发带铃铛画成了小太阳。
“别盯着看了。”顾屿忽然从身后递来杯青提味汽水，拉环处缠着张纸条，“上次你说汽水太甜，我兑了5%的苏打水。”林澈转身时，看见他校服内袋露出半截笔记本——封皮画着交叠的篮球和草莓，和储物柜里的铁盒同款。
放学时的教室只剩他们俩。顾屿在擦黑板，林澈忽然从背后环住他腰——指尖触到对方裤袋里的硬物，是个迷你计时器，屏幕上显示着“00:00:00”，备注栏写着“林澈专属”。“明天接力赛……”顾屿声音发闷，黑板擦在“14”字上蹭出毛边，“如果我起跑慢了……”
“不会。”林澈忽然把他转过来，看见顾屿睫毛上沾着金粉——是中午缠丝带时蹭的。他低头吻在对方发带铃铛上，听见顾屿吸气的声音，指尖趁机摸进他裤袋，把计时器调成了“心跳模式”，“跟着我的心跳跑，就像我跟着你的绷带节奏走。”
顾屿猛地推开他，却没站稳——后背撞在储物柜上，铁盒从顶层掉下来，饼干屑撒了满地。林澈蹲下去捡时，看见盒底刻着极小的字：“2025年5月20日，林澈说我的饼干比草莓甜。”他忽然抬头，看见顾屿正把掉在地上的信封往回塞，信纸边缘露出半行：“其实最想测的，是你接棒时握住我手的温度。”
“回家吧。”顾屿忽然把铁盒塞进他怀里，自己先往教室外走，发带铃铛在走廊灯光下闪着光。林澈看见他校服后摆沾着金粉，形状像颗没画完的草莓——和自己掌心的丝带缺口，刚好能拼成完整的图案。
运动会接力赛当天，检录处挤满了人。林澈在候场区看见顾屿抱着接力棒跑过来——棒身的草莓印记被擦得发亮，顶端系着条蓝白丝带，和他手腕的胶圈同色。“热身完了吗？”顾屿蹲下来帮他压腿，指尖划过他护腕内侧——那里贴着张迷你纸条，是今早自己写的“顾屿心跳=我的节奏”。
发令枪响前，林澈忽然把草莓硬糖塞进顾屿嘴里——包装纸折成了接力棒形状，上面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这次换我等你。”他蹭了蹭对方发带，看见顾屿瞳孔里映着自己戴胶圈的样子，耳尖红得比接力棒上的草莓印记还亮。
顾屿起跑时，发带铃铛响成串。林澈盯着跑道上的蓝白校服，在第9步时张开手臂——接力棒递过来的瞬间，他故意慢了0.1秒，让两人指尖在棒身的草莓印记处重叠。“跟上了。”顾屿的声音混着风声，手腕的胶圈蹭过他掌心的茧，像在敲某种只有他们懂的节拍。
冲过终点线时，林澈没刹住——两人摔在草坪上，接力棒滚出老远。顾屿发带上的铃铛卡在他衣领里，发出细碎的响。“赢了。”林澈笑着举起奖牌，牌面倒影里，顾屿正偷偷把掉在他头发上的草叶拿掉，指尖划过他后颈的创可贴，“刚才接棒时，你手抖了。”
“笨蛋，是你手太烫。”顾屿别过脸，却没躲开林澈凑过来的额头——少年发梢沾着青提汽水味，和自己口袋里的计时器一起，在阳光下暖成团。远处传来同学的欢呼声，他忽然看见接力棒躺在草丛里，草莓印记上沾着两人交叠的指纹，像朵开在木质棒身的小花开在木质棒身的小花。
傍晚的操场没人。林澈把奖牌挂在顾屿脖子上，看银链和奖牌在夕阳下闪着光。顾屿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饼干——是昨天掉在储物柜的草莓曲奇，边缘咬痕依旧整齐。“给你。”他把饼干递过去，指尖蹭到林澈掌心的接力棒握痕，“这次没沾金粉。”
林澈咬下一口，甜味混着黄油香，比任何绷带药膏都暖。他看见顾屿手腕的胶圈上，不知何时多了道牙印——和自己手臂的丝带缺口，刚好能拼合。远处的篮球架晃了晃，风吹过接力棒上的蓝白丝带，把铃铛声和心跳声，揉成了只有他们听得懂的节奏。
“明天继续练？”林澈晃了晃手里的接力棒，草莓印记在夕阳下透着微光，“这次我教你怎么用虎牙在胶圈上咬出爱心形状。”
顾屿没说话，却把额头抵在他肩上——能听见对方心跳混着奖牌晃动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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