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吻你

卡！"

导演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马嘉祺头上。他松开搭在丁程鑫肩上的手，后退半步，喉咙发紧。这已经是第七次NG了。

"两位，我要的是兄弟情深，不是两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跳交谊舞。"导演揉了揉太阳穴，走到监视器前回放刚才的镜头，"看看，僵硬得像是被绑架来的一样。"

马嘉祺偷偷瞥了一眼丁程鑫，发现对方也在看他，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又迅速分开。自从录音室那晚后，每次独处时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休息二十分钟！"导演挥了挥手，"你们俩好好找找感觉。"

工作人员散开去调整灯光设备，马嘉祺走到休息区的角落，拧开一瓶水猛灌了几口。水珠顺着下巴滑落，他用手背胡乱擦了擦。化妆师刚刚补的妆肯定又花了。

"马老师。"

丁程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马嘉祺呛了一下，水洒在T恤前襟上。一双手递来纸巾，他低声道谢接过，不敢抬头。

"聊聊？"丁程鑫在他身边坐下，膝盖几乎碰到他的，"就我们俩。"

马嘉祺点点头，跟着丁程鑫走向化妆间后面的小阳台。五月的阳光温暖但不刺眼，微风吹散了棚内的闷热。丁程鑫靠在栏杆上，眯着眼看向远处的城市轮廓。

"我最近..."丁程鑫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金属栏杆，"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些不一样了。"

马嘉祺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盯着自己的鞋尖，上面有一道昨天练舞时留下的划痕。"有吗？"

"你知道的。"丁程鑫转过头，目光直接而坦诚，"就像刚才，以前我们拍这种互动镜头从来不会NG这么多次。"

马嘉祺的喉咙发干。他想说那是因为以前我没有喜欢你，想说那是因为现在每次碰你我都像被烫到一样，想说那是因为我怕镜头会出卖我眼里藏不住的爱意。但最后他只是轻声问："那怎么办？"

丁程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就当是以前那样呗。记得我们第一次拍双人海报吗？你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回忆涌上心头，马嘉祺也忍不住笑起来："你还嘲笑我说'马嘉祺你是不是怕我'。"

"然后你气得追着我满棚跑，被杨姐骂了一顿。"丁程鑫的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他们相视而笑，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些。丁程鑫伸了个懒腰，T恤上移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走吧，专业点，马老师。就当是工作。"

回到拍摄现场，导演已经重新调整了灯光。这次拍摄的是舞蹈部分的结尾，需要两人从背对背开始，慢慢转身，最终面对面额头相抵。

"Action!"

音乐响起，马嘉祺闭上眼睛，感受着节奏。转身时，他想象着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练习室里，丁程鑫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跳舞不错"。一步，两步，他们逐渐靠近，如同这两年来每一天的相处。

当他们的额头最终相抵时，马嘉祺睁开眼，发现丁程鑫正注视着他，近在咫尺的瞳孔里映出他自己的倒影。呼吸交错，他能闻到丁程鑫唇上润唇膏的薄荷味，能看到他鼻梁上几乎透明的细小绒毛。一种强烈的冲动席卷全身——他想吻上去，就在这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完美！这条过了！"导演的喊声打破了魔咒。

马嘉祺猛地后退，心脏狂跳。丁程鑫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恢复了平常的笑容，但耳尖却红得滴血。

"我就说你们能做到。"导演满意地检查素材，"特别是最后那个对视，绝了。观众绝对能感受到你们之间的...呃...深厚友谊。"

收拾器材的间隙，马嘉祺注意到宋亚轩和刘耀文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看。当他走过时，两人立刻噤声，但刘耀文脸上那种促狭的笑容让他浑身不自在。

"赌多少？"宋亚轩压低的声音飘进马嘉祺耳朵。

"一顿火锅，两周内。"刘耀文比了个手势。

马嘉祺假装没听见，径直走向更衣室。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贺峻霖的声音："你们俩别太过分。"

"霖霖你不好奇吗？"宋亚轩问，"他们明显——"

"那是他们的事。"贺峻霖打断他，声音温和但坚定，"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马嘉祺靠在更衣室门上，胸口发紧。原来已经这么明显了吗？连队友们都看出来了？他掏出手机，锁屏上是去年生日时七人的合照，丁程鑫从背后搂着他的脖子，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时候他还能骗自己这只是兄弟情谊。

"马老师？"丁程鑫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换好没？杨姐说一起吃晚饭。"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打开门。丁程鑫已经换回了常服，一件宽松的黑色卫衣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脖子上还挂着拍摄时的银色项链。

"嗯，走吧。"马嘉祺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丁程鑫却站着没动，伸手摘掉马嘉祺头发上不知什么时候沾到的一小片亮片："你今天跳得很好。"

"你也是。"马嘉祺轻声说，目光落在丁程鑫的指尖上。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公司大楼，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马嘉祺放慢脚步，等丁程鑫走到并肩的位置。衣袖相擦，小指若即若离地碰在一起，谁都没有躲开。

"马嘉祺，"丁程鑫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如果有一天..."

"丁儿！马哥！这边！"刘耀文的大嗓门从餐厅门口传来，打断了丁程鑫的话。他挥舞着手臂，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再不来火锅料都被轩轩吃完了！"

丁程鑫笑了笑，那个未完成的问题消散在傍晚的风中。但走过马路时，他的手背似有若无地擦过马嘉祺的，像是一个隐秘的承诺。

晚餐很热闹，七个人挤在一张大圆桌旁，锅里红汤翻滚，蒸汽模糊了每个人的脸。马嘉祺坐在丁程鑫对面，隔着雾气看他和其他成员打闹，时不时因为谁的笑话仰头大笑，喉结在灯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

"马哥，"贺峻霖悄悄挪到他旁边的空位，递给他一罐可乐，"别想太多。"

马嘉祺接过可乐，冰凉的水珠沾湿指尖："什么？"

贺峻霖笑了笑，眼神意有所指地瞟向对面正和刘耀文抢肉片的丁程鑫："你们俩的事。"他顿了顿，"顺其自然就好。"

马嘉祺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灌了一大口可乐。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刺痛的爽快感。

回宿舍的路上，丁程鑫借口消食，和马嘉祺落在了最后。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

"今天导演说的..."丁程鑫突然开口，"关于我们之间的...感觉。"

马嘉祺的心跳加速："嗯？"

"你觉得那是什么？"丁程鑫停下脚步，直视他的眼睛。

路灯的光从侧面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条，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马嘉祺的喉咙发紧，千万种回答在脑海中翻腾，却一个也说不出口。

"我..."

"丁儿！马哥！快点！"宋亚轩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再不来锁门了！"

丁程鑫眨了眨眼，那种紧张的气氛再次被打断。他笑了笑，伸手拽住马嘉祺的手腕："走吧，马老师。"

手腕处的温度一路烧到马嘉祺的心脏。他想，也许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至少现在不需要。夜色中，他任由丁程鑫拉着自己向前跑去，两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如同两颗逐渐同步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