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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HP:与死亡共舞

霍格沃茨城堡地牢深处的魔药课后,那份冰冷的、近乎亵渎的“完美”如同不散的阴魂,萦绕在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心头。他枯瘦的身影裹挟着地窖的寒气,几乎在宵禁的钟声敲响时,就出现在了校长办公室滴水兽守护的石门前。口令(“蟑螂堆”)出口的瞬间,石门滑开,他如同复仇的幽灵般滑入温暖拥挤的室内。

邓布利多正用银勺子搅动一杯热气腾腾、散发着诡异蓝色光芒的饮料。看到斯内普脸上那前所未有的、混杂着震惊、忌惮和冰冷怒意的神情,他放下了勺子,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瞬间变得锐利。

“西弗勒斯?发生了什么事?” 邓布利多的声音温和依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

“埃弗利。” 斯内普的声音比地窖的石头更冷,像毒蛇在冰面上滑行,“那个女孩…她不是天才。她是…瘟疫。对魔药艺术的瘟疫。”

他近乎咆哮地描述了课堂上的场景:维奥莱塔对“彻底性”的病态追求,对魔药本质逻辑冰冷无情的解构,以及那精准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干预——毫不在意纳威·隆巴顿的生死,只为维持她那“绝对秩序”的试验场不被干扰。

“她不在乎治愈还是毒杀,阿不思!她在乎的是分子魔能回路的绝对闭合!是逻辑链条的无懈可击!就像…就像一台没有灵魂的炼金傀儡,只为证明其内在逻辑的不可撼动!” 斯内普的黑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恐惧的火焰,“这和里德尔不同!里德尔渴望力量,渴望用恐惧填补空洞!埃弗利…她内心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冻土!一片对存在本身都充满冰冷审视和彻底解构的冻土!给她力量?就是把能切割灵魂的冰刃交给一个…只对‘切割’本身感兴趣的虚无存在!她比黑魔王更危险!”

邓布利多脸上的温和笑容彻底消失了。他十指交叉抵在下颌,湛蓝的眼睛变得如同风暴前夕的深海,蕴藏着惊涛骇浪。福克斯停止了梳理羽毛,金红色的头颅转向斯内普,发出一声低低的、警示般的清鸣。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重。

“一片冻土…” 邓布利多低声重复,镜片后的目光穿透了办公室的墙壁,仿佛看到了那个在魔药课上精准操控着毁灭与秩序的银发女孩,“…以及解构一切的冰冷意志。” 他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站起身,走到那面被天鹅绒布覆盖的巨大物件前。“看来,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我们这位斯莱特林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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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张由银绿色墨水书写的便条,由福克斯衔着,落在了维奥莱塔独自用餐的斯莱特林长桌末端。墨迹未干,带着一丝福克斯尾羽特有的暖意,却与纸条的内容格格不入:“埃弗利小姐,请于今晚八时到我办公室来。口令:柠檬雪宝。阿不思·邓布利多。”

维奥莱塔穿过滴水兽守卫的石门(那石兽在她吐出“柠檬雪宝”时,铜铃般的眼睛似乎流露出一丝极其人性化的、混合着警惕与好奇的光芒),踏上旋转上升的自动扶梯。校长办公室的景象扑面而来:嗡嗡作响的银器,打着瞌睡的肖像画,空气中浓郁的甜腻糖果味和旧羊皮纸的尘埃气息。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后,这次他没有推糖果盒,面前摊着一本厚重的、书页边缘闪烁着星芒的古籍。他抬起头,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温和地注视着走进来的女孩。

“晚上好,埃弗利小姐。” 他用了姓氏,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感谢你准时到来。希望新学期的课程没有过于…打乱你的节奏?” 他随意地合上书,封面上的古代如尼文符号黯淡下去。

“课程安排合理,校长。” 维奥莱塔的声音平稳无波,如同陈述一份客观报告。她在邓布利多示意的椅子上坐下,脊背挺直,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迎向那审视的目光。

“那就好。”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能包容一切,却又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霍格沃茨珍视每一位学生的独特天赋,尤其是…像你这样,展现出非凡洞察力和控制力的。”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种不经意的引导,“西弗勒斯对你的魔药才能赞不绝口,特别是你对…‘彻底性’的追求。”

维奥莱塔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她敏锐地捕捉到邓布利多话语中试探的钩子。

“有时候,” 邓布利多站起身,踱步到办公室深处那个被天鹅绒布覆盖的巨大轮廓前,“非凡的天赋往往伴随着…独特的视角,甚至是一些沉重的负担。” 他的手轻轻放在绒布上,“我这里有一面古老的镜子,它或许能帮助我们…更清晰地认识自己。它叫厄里斯魔镜(The Mirror of Erised)。” 他缓缓揭开了绒布。

华丽的金框和深邃如夜的镜面显露出来,镜框上缠绕的藤蔓和神秘符文在烛光下幽幽闪烁,仿佛有生命般呼吸着。

“‘Erised’倒过来就是‘Desire’(渴望)。” 邓布利多的声音在温暖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站在镜侧,目光并未直接看向镜子,而是落在维奥莱塔身上,带着一种温和却不容拒绝的邀请,“它映照的不是未来,而是观者内心最深处、最炽热、也最…隐秘的渴望。一个认识自我的工具。愿意试试吗,埃弗利小姐?或许它能告诉我们,是什么驱动着你追求那份令人惊叹的…‘彻底性’?”

维奥莱塔走向魔镜的步伐依旧平稳。她对邓布利多这种迂回的、试图窥探内心的把戏充满了冰冷的厌烦。渴望?不过是意志薄弱者为自己的软弱寻找的麻醉剂。她倒要看看,这面号称能映照人心的魔镜,在她这块“冻土”上能照出什么。她站定在镜前。

嗡——

一股无形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冰冷震颤瞬间席卷了她!

镜子里,霍格沃茨的办公室、邓布利多、福克斯、所有的银器、书架…甚至她自己清晰的倒影…一切都在接触镜面的瞬间消融了!如同冰雪投入熔炉,无声无息地湮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绝对的、令人灵魂窒息的虚无!

那不是黑暗,也不是光明。那是一种彻底超越了色彩、形态、声音、温度…所有感知概念的纯粹的“无”!一种吞噬一切存在意义的终极真空!没有边界,没有尽头,只有一片冻结思维、令人窒息的空白!绝对的、冰冷的、永恒的“无”!

在这片虚无的、无法定义“中心”的“中心”,唯一存在的“物体”被无限放大,清晰得如同用最冰冷的钻石刻刀在虚空中雕琢而出——她左颊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它不再是皮肤上的印记,而是变成了一道幽深、锐利、仿佛通往这片虚无本身核心的裂口!一道永恒的、拒绝被任何光芒或慰藉填满的伤痕!一个通往最终“无”的坐标!

更诡异的是,在那裂口般的疤痕深处,有极其细微、冰冷的东西在缓缓飘落——灰烬。不是火焰燃烧后的余烬,而更像是某种存在被彻底抹除后残留的、冰冷的、最后的物质痕迹。它们无声无息地飘落,坠入下方无底的虚无,如同一个世界、一段历史、一种意义被彻底终结后,最后的墓碑上剥落的、毫无重量的碎屑。

没有埃弗利庄园的废墟,没有父母扭曲的脸,没有想象中的力量王座,没有万众的臣服,没有对知识的渴求,甚至没有对毁灭的狂热…什么都没有!只有这道象征着永恒创伤与终结的疤痕,如同墓碑般孤零零地“矗立”(尽管没有空间概念)在吞噬一切的虚无之上,以及从那墓碑缝隙中飘出的、象征绝对终结的冰冷灰烬。

维奥莱塔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彻底停滞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绝对的平静感如同寒潮般席卷了她,淹没了所有思绪。这不是渴望,这是…归宿。是她内心深处对那个充满谎言、痛苦、伪善与无意义秩序的终极审判——归于彻底的、冰冷的虚无。是对“存在”本身最极致的解构与否定。这面镜子没有欺骗。它残酷地、精准地映照出了她灵魂最深处的真相:一片早已化为绝对冻土的荒原,以及荒原中心那座通往永恒虚空的、由伤痕铸成的墓碑。

“你看到了什么,埃弗利小姐?” 邓布利多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温和依旧,却带着一种绷紧的弦般的张力,他的目光紧紧锁住维奥莱塔的侧脸,试图捕捉任何一丝情绪的波动。

维奥莱塔缓缓转过身,脸上冰封的平静面具没有一丝裂痕,甚至比之前更加空洞,更加寒冷。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片虚无的倒影尚未完全消散,仿佛她已将那片深渊带回了现实,瞳孔深处仿佛飘落着冰冷的灰烬。

“一面旧镜子,校长。” 她的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最客观、最无关紧要的事实,“以及…一些灰尘。” 她刻意忽略了那灰烬的来源,仿佛只是在描述镜框上普通的积尘。

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试图穿透她冰封的表象,直视那片刚刚在魔镜中惊鸿一瞥的、令人心悸的绝对虚无。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银器细微的嗡鸣如同垂死的蜂鸣。沉默持续了足有半分钟,空气沉重得几乎能凝结成冰。

“灰尘…” 邓布利多轻轻重复着这个轻描淡写的词,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温和的笑容第一次显得有些勉强,甚至透着一丝苍老和疲惫,“有时,灰尘下掩盖着过去的伤痕,也预示着…未来的风暴会卷起什么。” 他没有追问细节,那毫无意义。镜中的景象,维奥莱塔那比极地寒风更冷的平静,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他走到巨大的窗前,背对着维奥莱塔,望着窗外霍格沃茨在月光下沉睡的轮廓,声音变得低沉而悠远,如同讲述一个古老的寓言:

“非凡的力量,埃弗利小姐,往往是一把双刃剑。它能塑造,也能毁灭。它能带来秩序,也能导向…彻底的湮灭。追寻力量的路上,有些人…比如神秘人,他迷失在对永生的虚妄和对恐惧的掌控中,最终灵魂碎裂,面目全非。他渴望抹去自己的过去,却成了过去最可怕的阴影。” 他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重新聚焦在维奥莱塔身上,锐利而充满穿透力,带着一丝悲悯,“力量本身并非终点,关键在于它服务于何种…‘渴望’。是建造,还是…彻底的抹除?”

维奥莱塔静静地听着,灰蓝色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伏地魔的失败?在她看来,恰恰是因为他不够“彻底”。他依然渴望永生,渴望被恐惧和崇拜——这些本身就是巨大的弱点,是“存在”的证明,是她所摒弃的“灰尘”。邓布利多试图用这个故事作为隐喻,撬开她冰封的心防?真是徒劳的天真。他看到的虚无,以为是她需要被“填补”的空洞,需要被“引导”的迷失。而他永远不会明白,那片虚无,正是她对这个世界最清醒、最彻底的认知,是她为自己选择的、逻辑链条的最终指向——那绝对的、冰冷的归宿。

“一个…关于迷失者的故事,校长。” 维奥莱塔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漠然,“他不够‘彻底’。如果您没有其他关于‘灰尘’和‘力量服务’的寓言,” 她微微颔首,动作标准而疏离,“我的时间序列分析表明,此刻返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是最优路径。晚安。”

她转身走向旋转楼梯,墨绿色的长袍下摆拂过光洁的地面,没有一丝留恋。邓布利多望着她消失在楼梯拐角处那抹冰冷的银灰色,久久未动。他脸上惯常的温和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沉的忧虑和凝重,甚至有一丝…面对未知深渊的茫然。他湛蓝的眼睛里,映着福克斯金红色的尾羽,也映着厄里斯魔镜那深邃、仿佛已将维奥莱塔灵魂中那片虚无吞噬殆尽的镜面。

他缓缓走到魔镜前。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苍老的身影,以及他手中不知何时握紧的一双厚厚的羊毛袜——那是他内心深处对已逝亲情、对温暖联系的永恒渴望与遗憾。

他看看镜中自己握着的袜子,又想想维奥莱塔镜中那片绝对的虚无、孤悬的疤痕墓碑和飘落的灰烬。

“不够彻底…” 他低声重复着维奥莱塔的话,指关节因用力握着羊毛袜而微微发白。最终,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着整个魔法世界未来可能滑向的、比伏地魔更令人绝望的冰冷深渊。福克斯发出一声清越而哀伤的鸣叫,在寂静的办公室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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