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十点，江逾白站在白嶙峋家门前，第三次整理自己的衣领。他按响门铃，听到里面传来拖鞋摩擦地板的声响，心跳突然加速。
门开了，白嶙峋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运动裤，头发还有些湿，显然刚洗过澡。淡淡的薄荷洗发水味道飘过来，江逾白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
"进来。"白嶙峋侧身让开，"鞋柜里有新拖鞋。"
江逾白弯腰换鞋时，注意到白嶙峋家玄关整洁得不像话。每双鞋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连鞋尖朝向都一致。他忍不住偷笑——果然是个强迫症。
"笑什么？"
"没、没什么！"江逾白赶紧摇头，"你家好干净啊..."
白嶙峋没接话，转身往客厅走。江逾白跟上去，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空间。客厅不大，但采光很好，阳光透过白色纱帘洒在原木色地板上。书架上书籍按照高矮排列，茶几上放着一盆小小的多肉植物。
"你爸妈不在家？"
"出差。"白嶙峋从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下周才回来。"
江逾白接过水，指尖碰到瓶身上凝结的水珠，凉丝丝的。他环顾四周，突然注意到电视柜上摆着的照片——小小的白嶙峋站在滑雪场上，一脸严肃地抱着滑雪板。
"你小时候好可爱啊！"他忍不住凑近看。
白嶙峋一把将照片扣在桌面上："写作业。"
白嶙峋的房间比江逾白想象中要简洁。单人床铺着深蓝色床单，书桌上除了台灯和笔筒外空无一物。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贴着的一**素周期表，边角平整得像是用尺子量着贴上去的。
"坐这儿。"白嶙峋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自己则坐在床沿。
江逾白乖乖掏出物理作业，翻开第一页就卡住了。第三题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他咬着笔帽，偷偷抬眼瞄白嶙峋。
对方正低头看手机，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立体。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锁骨在宽松的领口若隐若现。
"看题，别看我。"
"我没看！"江逾白慌忙低头，脸颊发烫。
白嶙峋放下手机，拖着自己的椅子坐到他旁边。两人肩膀几乎相贴，江逾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这题要用动能定理。"白嶙峋拿过他的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公式。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写字时小指微微翘起。
江逾白盯着那只手出神，完全没听讲解。
"懂了吗？"
"啊？哦...懂了。"他心虚地点头。
白嶙峋眯起眼睛："复述一遍。"
"呃..."
一声叹息。
"笨死了。"
午饭是白嶙峋下的面条。江逾白趴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熟练地打蛋、切葱花，动作干净利落。
"你会做饭啊？"
"嗯。"
面条出锅，白嶙峋转身时差点撞到门口的江逾白。两人距离突然缩短到危险范围，江逾白下意识后退，后腰撞到料理台边缘。
"嘶——"
"小心点。"白嶙峋皱眉，一只手扶住他的腰。
那一瞬间，江逾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被触碰的地方。白嶙峋的手掌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服传来，烫得他几乎发抖。
"疼？"
"不、不疼！"江逾白慌忙摇头，耳尖红得滴血。
白嶙峋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端起碗："吃饭。"
餐桌上，江逾白埋头猛吃，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面条意外地好吃，汤底清澈，荷包蛋煎得恰到好处。
"好吃吗？"
"超级好吃！"江逾白抬头，嘴角还沾着一点汤渍。
白嶙峋伸手，用拇指擦掉他嘴角的汤汁。这个动作太过自然，等两人都反应过来时，空气突然凝固了。
"谢、谢谢..."江逾白声音发颤。
白嶙峋收回手，指尖在桌下轻轻摩挲，仿佛在回味刚才的触感。
下午四点，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来得猝不及防，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
"完了..."江逾白看着瞬间变黑的天空，"我没带伞。"
白嶙峋走到窗边看了看："雨太大，等会儿再走。"
他们回到书桌前继续学习，但江逾白明显心不在焉。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他吓得一抖，笔掉在地上。
"怕打雷？"
"才没有！"江逾白嘴硬，但下一个雷声响起时，他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白嶙峋看了他一眼，突然站起身："我去拿点喝的。"
他离开后，江逾白长舒一口气，弯腰捡笔。这时手机震动，是妈妈发来的消息：
「小白，雨太大了，你在同学家待着别回来了，注意安全」
江逾白正想回复，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停电了。
"白嶙峋？"他在黑暗中喊道，声音有些发抖。
手电筒的光从门口照进来，白嶙峋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近："停电了，小区变压器可能出了问题。"
江逾白接过温暖的杯子，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牛奶的甜香在黑暗中格外明显，他小口啜饮，感觉心跳慢慢平静下来。
"我妈说...雨太大让我别回去了..."
"嗯。"白嶙峋的声音很平静，"你睡床，我睡沙发。"
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白嶙峋的侧脸。江逾白鼓起勇气："那个...床挺大的，我们可以..."
话没说完，他自己先脸红了。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就在江逾白后悔得想咬舌头时，他听见白嶙峋说：
"随你。"
洗漱完毕后，两人并排躺在单人床上。虽然已经尽量靠边，但稍微一动就会碰到对方的手臂。
江逾白僵着身子，盯着天花板："那个...今天谢谢你帮我补习。"
"嗯。"
"面条很好吃..."
"嗯。"
沉默再次降临，只有雨声敲打窗户的声音。
"白嶙峋..."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问出口，江逾白立刻后悔了。他感觉身边的人呼吸一滞，然后是翻身的声音。黑暗中，白嶙峋面对着他，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微光。
"你觉得呢？"
江逾白说不出话。他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突然，一个温暖的触感覆上他的手背。白嶙峋的手指慢慢滑入他的指缝，十指相扣。
"睡吧。"白嶙峋的声音很轻，"明天继续教你物理。"
江逾白在黑暗中微笑，悄悄回握那只手。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但此刻他只觉得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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