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攥着“血见愁”干草，太阳穴突然炸开剧痛，像烧红的铁针钻进脑髓。他眼前一黑，浑身痉挛着摔在地上。
陈念被惊醒，看见在地上全身抽搐的陈默，脸色慌忙失措。
“哥！”陈念吓得心脏骤停，布娃娃摔在地上也顾不上，连滚带爬扑过去，手抖得厉害，死死抓着他的肩膀，哭声里全是恐惧：“哥你怎么了？别吓我！求你了……”
她已经失去了一位家人，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她不想独自生活在这个陌生世界。
“出去！”陈默猛地低吼一声，声音沉哑了一些，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听话，先出去待一会儿。
他正额头抵着地面，手掌死死支撑着地面，手背上青筋暴起。冷汗浸透衣衫，脑子里像有无数毒虫钻噬，疼得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他想安慰她，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指尖在地上抓出深深的痕迹。
“哥，你的眼睛……”陈念突然尖叫着后退，眼里的惊恐几乎要溢出来，她看见自己的哥哥眼球不再是以前那种充满关爱眼神。
陈默抬眼的瞬间，眼白彻底被墨色吞噬，只剩两点猩红瞳孔悬在黑渊里，仿佛之汁墨中的血液。
陈念撞进眼里，瞬间便觉刺骨的寒意爬满脊背，意识到自己帮不上忙后叮嘱几句，“砰”的将门关上。
陈默费力眨眼，识海里念力疯狂震颤，系统面板红光刺目——【警告！识海受冲击，念力紊乱！检测到“血见愁”毒素入侵！】
剧痛中，前世车祸的轰鸣、陈明临死前的眼神在脑海里炸开。
可他快要撑不住时，屋外陈念带着哭腔的呼喊像救命绳，猛地把他拽了回来。
他挣扎抬头，哑着嗓子挤出一句，声音里满是疼惜和勉强的镇定：“小念……别怕，哥没事……”
话音刚落，陈默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世界仿佛加速了百倍。
再睁眼时，周遭已不是茅屋，而是一片灰蒙蒙的混沌。脚下似踩在无形的云雾上，耳边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朝天空看去，只有一片虚无。
这时，一团微弱得随时会熄灭的光团，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吓得他后退几步——那是他的念力，黯淡如残烛，在识海里瑟缩着，果然如记忆中那般只有可怜的“九”别无二致。
紧接着，是更让他心惊的景象：一条条细若游丝的“线”缠绕在光团周围，那是他的经脉，布满裂痕，像是被虫蛀过的朽木，连最基本的气息流转都磕磕绊绊。
前世在社会摸爬滚打的狠劲突然涌上来，他攥紧拳头，正想怒吼这命运的不公，识海里却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与执念，符合激活条件……系统绑定中……10%…50%…100%！】
【系统激活成功，使用者信息载入中】
【载入成功！】
【姓名：陈默（融合态），当前念力：9，经脉状态：严重破损（可修复）。】
【新手礼包发送成功。】
陈默愣住了。他盯着识海里凭空出现的淡蓝色面板，又看了看那团散发一丝微光的念力，突然笑了：原来小说诚不欺我，穿越者自带挂。
“系统？”他试探着在识海里发问。
【我在。】机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可靠感。
“开启新手礼包”
【开启成功，恭喜你！获得天赋：谵相（被动），基础吐纳法x1，念力+1，删除负面效果x1】
【以自动为删除“血见愁”毒素，毒素清理完毕。】
当提示音传来，一股暖流席卷他的全身，陈默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额头的冷汗被暖意烘干，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之前被毒素侵蚀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他盯着面板上“谵相”二字，眉头微蹙。
“被动天赋？”
他刚想问系统这天赋的具体效果，识海里已自动浮现出一行注解：【天赋“谵相”（被动）：自身理智值每降低10%，身体强度、念力操控精度、环境感知力同步增幅5%，无上限；理智值低于50%时，将触发“幻视”效果，可见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流。】
“理智值掉得越多，增幅越强？”他心里咯噔一下，这天赋简直像把双刃剑——要么保持清醒却孱弱，要么以疯狂为代价换取力量。
他下意识看向那团刚涨到“10”的念力光团，突然想起刚才眼球变黑、瞳孔猩红的瞬间，那时的剧痛几乎要撕碎理智，或许正是天赋初次被动触发的征兆。
识海里，“谵相”天赋的注解旁闪过一道微光——理智值正缓缓回升。
“哥？你没事吧？”屋外传来陈念带着哽咽的询问，她大概是听屋里没了动静，又开始担心。
陈默从识海里退出来，额角的冷汗还没干。他望着茅屋的茅草顶，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
理智值么……看来以后要习惯和失控做邻居了。但只要能护住小念，这点代价，他付得起。
他深吸一口气，扬声应道：“没事，哥马上出来。”起身时，他特意瞥了眼墙角的红薯袋，那里沾着的“血见愁”干草，此刻在他眼里仿佛泛着淡淡的灰雾——是“幻视”效果还没完全褪去？
陈默眼神一凛。这天赋，或许比他想的还要棘手，但也还要有用。
陈念小跑走了进来，扑通扎进了陈默的怀里，“哥……”她声音发哑，视线在他脸上来回扫，尤其盯着他的眼睛，确认那片墨色褪去、恢复往日清明后，紧绷的肩膀才垮下来，眼泪却掉得更凶，“你吓死我了。”
陈默走过去蹲下身，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带着刚缓过来的微热：“抱歉，让你担心了。”他没提系统和天赋的事，有些东西，暂时不必让她知道。
他看了看远方的缓慢升起的太阳，透过层层淡云，温暖的光线照在相拥的两个人的脸上。
“哥，太阳好暖啊。”陈念揉着眼睛，笑着。
他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光，识海里的念力随着日光流转，竟微微发烫。
那道“谵相”天赋的注解在面板上闪了闪，理智值稳定在90%，觉醒天赋那刻时，嗅觉，听觉等敏锐了数倍——能听见百米外松鼠啃坚果的脆响，能嗅到风里混着的泥土青草味。
“是啊！太阳很暖的。”他感叹着，摸着在自己怀里陈念的柔软，带着一丝凉意的头发。
“快干了。”他低声说，收回手时，指腹还残留着她发丝的触感，“回去烧点热水，洗干净就好了。”
陈念用力点头，攥着布娃娃的手指松开些，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哥，我们还上学吗？”
这句话将发呆的陈默拉了回来，他看着少女那双干净眼睛，微笑的说道：“当然要上。”陈默帮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痕，指尖划过她微微泛红的眼角，“你的梦想是当阶者，哥得看着你实现它。”
“可是，可我们家里的钱不够啊。”
陈默愣住了，在原主陈默的记忆中，培养一级阶者都至少30万打底，更别说他们有两个人，还有一个初始念力只有“九”，妹妹陈念倒还好，有65。只要能凝聚念力，一阶不算太远。
陈默的手指顿在半空，原主记忆里那些关于“资源”的碎片猛地涌上来——学校里被抢走的晶石、标价高得吓人的淬体丹、还有邻居家孩子因为凑不齐进阶费而放弃修炼的落寞眼神。
“果然无论哪个世界，弱便是原罪！”
“我不信！”他望着前方蜿蜒的山路，心里那点因“30万”而起的滞涩渐渐化开。弱肉强食又怎样？他连生死都闯过来了，还怕挣不到修炼的钱？
大不了，就把那“谵相”天赋再逼出来几分。
他低头看了眼识海里稳定在90%的理智值，指尖微微收紧。只要能让妹妹陈念稳走到阶者那一步，这点风险，算什么。
陈念扯了扯他的衣角，辫子上的黄雏菊蹭过他的手腕：“哥，老师说今天要讲‘引气入体’的口诀呢。”
他低头，看见她眼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识海里的“谵相”天赋轻轻震颤，理智值90%的刻度线旁，淡蓝色面板悄然浮动——【经脉修复进度：1%】。
“走了。”他握紧她的手，上的学校走去。脚下的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为前路伴奏。
钱会有的，资源会有的，那些欺负过他们的，他会一一讨回来。至于那随时可能失控的理智……
陈默望着远处高楼大厦里，嘴角勾起抹浅淡却坚定的笑。
只要能护着身边之人，疯一次，又何妨！
两人刚踏入城市边缘的公交站台，陈默攥着陈念的手突然一紧。因为眼角余光里，三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始终隔着十几米，步伐与他们的脚步诡异地同步，帽檐压得极低，露出的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
“哥……”陈念的声音发颤，小手冰凉。
陈默刚要开口让她别怕，脚下的地面突然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晃了晃。紧接着，天旋地转的感觉猛地砸下来——街道两旁的高楼开始倾斜，招牌像融化的糖浆般往下淌，跟踪者的身影在扭曲的空气里拉成模糊的长线，连阳光都变成了螺旋状的光斑。
“抓住我！”陈默嘶吼着将陈念拽进怀里，可周围的一切都在疯狂旋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成了混沌的球。
他的理智值在识海里疯狂跳动，“谵相”天赋被动触发的嗡鸣越来越响，而那三个跟踪者的轮廓，竟在旋转中慢慢剥离出触须般的黑色阴影，朝着他们所在的漩涡中心围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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