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陈默借着修复经脉的间隙沉入识海，刚站稳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牛油香。
只见识海中央凭空支起口黄铜火锅，翻滚的红油里飘着干辣椒和花椒，肥牛卷在汤里浮浮沉沉。一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的青年正举着筷子涮毛肚，见他进来，抬眼笑了笑：“来得正好，刚撇完浮沫。”
陈默愣住了——这青年眉眼和他有三分像，只是眼神更清亮，周身萦绕着系统面板特有的淡蓝光晕。
“你是……系统？”
“人形交互模式，方便唠嗑。”青年往他碗里夹了片黄喉，“先吃，边吃边说。”
陈默呆愣地接过筷子，看着红油里翻滚的食材，突然反应过来：“识海里怎么能有火锅？”
“数据模拟的味觉信号，放心，不消耗你念力。”系统咬了口虾滑，“你胳膊上那俩图案，看着没？”
陈默心头一紧：“你知道那是什么？”
“无论是锻骨淬血，还是断路炼铁，都是皮毛，”系统往锅里倒了半盘鸭肠，“这世界真正的炼体术，叫‘合印’。”
他用筷子敲了敲锅沿，火锅里的红油突然化作两道银光，在空中凝成陈默手臂上的齿轮与花苞图案。
“齿轮是‘器印’，对应锻骨；花苞是‘生印’，对应淬血。”系统指尖一点，两个图案慢慢靠近，接触的瞬间迸出刺眼的光，“炼铁之所以是断路，是因为他们只融了器印，没找着生印配伍，硬生生把自己炼成了铁疙瘩。”
陈默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那给的锻骨诀……”
“基础版器印激活法，不算错，但慢。”系统夹起煮好的鸭肠，“你的俩图案能自行引动念力流转，说明是天生的‘双印体’。可惜不全，得找齐另一半才能解锁真正的炼体术——‘器生同炉’。”
火锅突然咕嘟一声，锅底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银色纹路，像某种复杂的阵图。
“至于那秦伯，他可不简单，你见的那副模样也是用秘法易容的。”
陈默瞳孔微缩，夹着鸭肠的手顿在半空：“易容？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系统往自己碗里捞了勺脑花，慢条斯理地拌着香油：“还能为啥？怕麻烦呗。他本体要是露出来，暗鸦堂那群货色哪敢在你跟前蹦跶。”
“他到底是谁？”
“前淬血派的掌事，当年跟炼铁余孽死磕过，半边身子被金属能量蚀了，剩下一口气，用秘法压着伤势隐在这沂南市。”
系统抬眼瞥着陈默，“你手背上那器印，他应该早就瞅出来了，给你锻骨诀，是想让你先稳住根基，别被双印反噬。”
陈默心头巨震，“难怪秦伯对炼体术这么清楚，还能一眼看穿他念力离体的猫腻。”他低头看向识海里翻腾的火锅，锅底的银纹正随着红油起伏，像有生命般流转。
“那‘器生同炉’到底是什么？”
系统放下筷子，指尖在锅沿轻轻一点。原本沸腾的红油骤然平息，两道银光从锅底升起，残缺的齿轮与花苞悬浮在半空，边缘的纹路开始自主蠕动，像是在寻找契合的接口。
“锻骨强体，淬血增力，听着挺厉害，其实都是单印的玩法。”系统的声音沉了几分，“器生同炉，是让器印融骨、生印入血，两者互为炉鼎，既能用器印的刚硬扛住淬血的狂暴，又能用生印的活性化解器印的僵化。说白了——”
他抬手一挥，两道银光猛地相撞，却没炸开，反而像水融于水般缠在一起，化作一枚半齿轮半花苞的完整印记，悬浮在火锅上方，银辉流转间，竟透出股生生不息的力道。
“这才是能让你在一阶前就扛住暗鸦堂围攻的真东西。”
陈默盯着那枚完整印记，突然想起手臂上银线流动时，念力运转的顺畅感。原来那不是错觉，是双印在自发地磨合。
“那另一半印在哪？”
“不知道。”系统摊手，又捞起一片肥牛卷，“但你俩胳膊上的图案会发烫，尤其是靠近藏印的地方。比如暗鸦堂据点，或者……秦伯藏着的老物件里。”
陈默刚想问什么，识海里的火锅突然开始虚化，牛油香渐渐淡去。系统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形也跟着变得透明：“时间到了，你经脉修复到5%了，出去接着练吧。对了——”
他突然凑近，声音压低了些：“秦伯那铁拐里，藏着半块生印碎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尽力拉到它。”
“还有，你以后就叫我“流”吧，我自个取的。”
话音未落，系统与人形交互模式的火锅一同消散，识海重归寂静。
陈默睁开眼，窗外已泛出鱼肚白，手臂上的银线还在隐隐发烫。
识海恢复寂静前，陈默仿佛还听见系统嘀咕：“下次想吃番茄锅了，记得提前说……”
他摸了摸怀里的《基础炼体诀》，又想起秦伯拄着铁拐的模样。
“轻而易举击退三个一阶的都会受重伤，不敢想炼铁的有多强。”
他睁开眼，窗外天已泛白。手背上的齿轮图案微微发烫，小臂的花苞像是在轻轻颤动。陈默摸了摸口袋里的凝肌散瓷瓶，突然觉得秦伯那句“别总想着走捷径”，或许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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