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
沈砚之“谢了。”沈砚之吸了口烟,带来的麻痹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些。
他侧头看向顾衍,对方正低头检查罗盘,晨光透过车窗落在他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刚才在老宅里那股紧绷的锐利感褪去不少,倒显出几分温和来。
顾衍“罗盘指针归位了。”顾衍把罗盘收好,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怨气散了,应该不会再有怪事了。”
沈砚之“嗯”了一声,视线落在自己胳膊上——那里昨天被水袖擦过的地方,起了一片淡青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顾衍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
顾衍“回去用艾草煮水敷一敷。”顾衍说着,从背包里翻出个小纸包递给他,“我爷爷留下的艾草粉,驱邪的。”
纸包上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沈砚之捏在手里,心里莫名一暖。
他们认识三年,搭档处理过不少这类诡异事,顾衍总是这样,看着冷淡,却总在细节处让人觉得可靠。
车子驶出村子时,沈砚之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古宅的方向还冒着淡淡的青烟,晨光里像一道模糊的伤疤。
他忽然想起那个穿戏服的人影,最后消散时,那双黑洞似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丝解脱。
沈砚之“你说,她为什么非要拉人唱戏?”沈砚之问。
顾衍顾衍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过了会儿才开口:“听说她死的那天,本是要和搭档演最后一场《霸王别姬》,结果搭档卷了戏班的钱跑了,她穿着戏服等了一整夜,最后在后台上吊了。”
沈砚之沉默了。原来不是要害人,只是太孤单了。
车子开上高速后,气氛渐渐松弛下来。沈砚之靠着座椅闭目养神,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把一件外套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没睁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是顾衍身上那件带着雪松味的冲锋衣。
等他再次醒来,车已经停在了市区的公寓楼下。
顾衍靠在驾驶座上,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在夕阳的余晖里柔和得不像话。
沈砚之盯着他的睫毛看了几秒,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顾衍“醒了?”顾衍抬起头,眼里带着点笑意,“上去吧,我把艾草粉的用法发你微信上。”
沈砚之“哦”了一声,推开车门时,又被顾衍叫住。
顾衍“明天……一起吃个早饭?”
顾衍顾衍的声音有点不自然,耳尖好像还红了,“就街角那家豆浆铺,你上次说他们家的油条炸得脆。”
沈砚之沈砚之愣了愣,随即笑开:“好啊,七点?”
顾衍“嗯,七点。”
看着越野车驶远,沈砚之摸了摸身上的外套,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雪松味。
他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淡青色印记,突然觉得,那些诡异的经历里,好像也藏着些让人舍不得忘记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豆浆铺的热气里,沈砚之咬了一口酥脆的油条,看着对面正低头喝粥的顾衍,忽然觉得,比起那些惊心动魄的诡异事,这样平静的晨光,好像更让人安心。
而顾衍抬眼时,恰好撞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不约而同地笑了。
有些故事结束了,但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豆浆铺的玻璃窗上蒙着层薄薄的水汽,把外面的晨光晕染成一片柔和的暖黄。沈砚之看着顾衍喝粥时微微动的喉结,突然想起昨夜在老宅里,这人拽着他手腕冲过火场的样子,掌心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皮肤上。
顾衍“想什么呢?”顾衍抬眼,勺柄在碗沿轻轻敲了敲,“油条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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