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铅弹与羽翼

（1970年4月）

在海拔两千米的悬崖洞穴里，乌鸦正用喙部修补着破损的羽翼。洞穴深处散落着人类丢弃的弹药箱，生锈的子弹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你的伤口在化脓。"白鸽将嚼碎的蒲公英敷在乌鸦的右翼上，"为什么要独自对抗偷猎者？"

乌鸦突然啄食了一只落在岩壁上的甲虫，甲壳碎裂的声响在洞穴里格外清晰："他们的猎犬嗅到了雪豹的踪迹。"他的瞳孔映出远处农庄的探照灯，"如果我不引开他们，幼崽们..."

白鸽的尾羽突然剧烈震颤，他的听觉绒毛捕捉到了三公里外的引擎声。当第一束探照灯光扫过悬崖时，乌鸦突然用翅膀将白鸽压在岩壁阴影里，自己的左翼暴露在强光下。

"他们想要的是我。"乌鸦的喙部渗出鲜血，"纯种白鸽的标本能换十公斤黑麦面包。"

白鸽的琥珀色虹膜突然迸发出金色的光晕，他用翅膀护住乌鸦的伤口："我们一起飞。"他的尾羽在月光下划出银河般的轨迹，"你负责导航，我负责干扰。"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两只鸟的影子在雪地上交叠成奇异的图腾。白鸽的左翼被流弹擦过，鲜血染红了胸前的羽毛；乌鸦的右翼因过度伸展而脱臼，却仍在用喙部为同伴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