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峰塔下的莲池今夜格外不宁,晚风卷着荷叶翻涌,将月光揉碎成一池碎银。钟丽丽素手抚过水面,指尖荡开的涟漪里,映出她褪去蛇鳞的皓腕——三日前她为救许仙,强行催动千年修为,此刻内丹仍在隐隐作痛,可比起心口那道被“背叛”划开的伤口,这点痛竟算不得什么。
一、青蛇怒
“姐姐!你还护着那负心汉!”哈妮克孜的青纱裙扫过莲梗,带起一串晶莹的水珠。她刚从临安城回来,袖口还沾着法海禅院的檀香,“丁真在柯淳的茶楼里,对着那新来的歌姬小倩笑了整整一个时辰!那女人眉眼间的狐媚子气,分明是想勾引他!”
钟丽丽望着池中游动的锦鲤,声音轻得像雾:“他许是被迷了心窍。”
“迷了心窍?”哈妮克孜猛地攥住她的手腕,青眸里燃起怒火,“柯淳是什么人?那是法海座下最会玩弄人心的俗家弟子!他故意让小倩接近丁真,不就是想抓住咱们的把柄,好请法海来收了我们吗?姐姐你忘了,前世我们被压在雷峰塔下,丁真可是亲手递了锁妖符的!”
“前世”二字像淬了冰的针,扎得钟丽丽心口一颤。她想起三百年前那场大水,许仙站在法海身后,白衣胜雪,眼神却比寒冬还冷。可这一世,丁真为她挡过法海的紫金钵,在她修炼走火入魔时,彻夜守在洞外唱着草原上的调子——那些温柔,难道都是假的?
“我去问他。”钟丽丽起身时,水袖扫过荷叶,带起一阵沁香。这香气是她用内丹精气炼化的,寻常人闻着只觉清雅,可对心怀不轨者,却如穿肠毒药。
二、茶楼诡
柯淳的“听风楼”里,琵琶声正顺着雕花木窗往外淌。丁真正坐在临窗的位置,面前的茶盏已经凉透,目光却黏在舞池中央的小倩身上。那女子穿一身水红舞裙,腰肢软得像没有骨头,转圜间露出的皓颈上,竟戴着一串与钟丽丽同款的珍珠链。
“许公子觉得小倩跳得如何?”柯淳摇着折扇走近,扇面上“降妖”二字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丁真猛地回神,指尖掐皱了茶盏:“柯老板这茶楼,倒是藏龙卧虎。”
“哪里及得上白府两位姑娘?”柯淳笑得意味深长,“只是许公子可知,那白蛇精近日频繁出入法海禅院?有人看见她深夜跪在佛前,似在忏悔什么。”
丁真的脸色瞬间白了。他想起昨日钟丽丽回来时,衣襟上沾着的禅院灰,当时她只说是路过,如今想来……
“公子且看。”柯淳忽然指向门口。丁真转头,正撞见钟丽丽站在那里,水袖垂落如两段流云,眼神却冷得像结了冰。他慌忙起身,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丽丽,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钟丽丽的声音很轻,却让满室琵琶声都戛然而止,“解释你为何对着戴我同款珠链的女子出神?还是解释,柯老板说我去禅院忏悔,是不是真的?”
小倩这时娇笑着走过来,指尖搭向丁真的肩:“这位姐姐好凶呀,许公子不过是看我跳了支舞……”话未说完,就被钟丽丽袖中飞出的水线缠住手腕。那水线遇风即凝,竟化作一道冰链,将小倩的手腕勒出红痕。
“你是谁?”钟丽丽的目光落在她颈间的珍珠链上,眸色骤沉——那珠子的光泽,分明是用蛇蜕炼化的,而这手法,除了她,只有……
“姐姐!”哈妮克孜不知何时闯了进来,青纱扫过茶桌,将满桌杯盘扫落在地,“这狐媚子是柯淳从青楼买来的!她脖子上的珠子,是用咱们去年褪在山洞里的蛇蜕做的!”
小倩脸色煞白,扑通跪倒在地:“是柯老板逼我的!他说只要我勾引许公子,就能帮我脱离贱籍……”
柯淳拍了拍手,屏风后忽然走出几个手持法器的僧人:“白蛇精,你擅闯人间,魅惑凡人,还敢在此行凶,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三、心劫破
丁真猛地挡在钟丽丽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那是钟丽丽用内丹碎片为他做的护身符,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柯淳!你休要挑拨离间!丽丽是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哦?”柯淳折扇直指钟丽丽,“那许公子可知,她为了救你,瞒着你去求法海,答应只要你平安,便自请入塔修行百年?”
钟丽丽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柯淳——此事她只在禅院佛前说过,除了法海,再无他人知晓!
“法海大师说了,”柯淳笑得越发得意,“只要你肯亲手将这锁妖符贴在她身上,他便饶你凡人之躯,不受妖邪侵扰。”一张黄符被他扔到丁真面前,符纸上的朱砂咒文在烛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哈妮克孜已现半蛇之形,青鳞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丁真!你若敢碰姐姐一根头发,我今日便拆了你这听风楼!”
丁真看着地上的锁妖符,又看向钟丽丽苍白的脸。他想起初见时,她站在断桥边,雨丝打湿了她的白裙,眼神干净得像雪山融水;想起她为他熬药时,指尖因内丹不稳而泛起的白霜;想起她昨夜在他梦里,化作白蛇缠在他腕上,哭着说“若有来生,不愿再遇见你”。
“我信她。”丁真弯腰捡起锁妖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将符纸凑到烛火上。火苗舔舐着咒文,很快将那张黄符烧成了灰烬,“法海要收便收我,柯淳要算便算我,我丁真此生,只认钟丽丽一人。”
钟丽丽望着他被火星烫红的指尖,忽然笑了。三百年的等待,三百年的情劫,原来破局的钥匙,从来都不是什么修为法术,而是这凡人眼底,比内丹更滚烫的真心。
哈妮克孜收起蛇形,青眸里闪过一丝羞赧:“算你还有点良心。”
柯淳见计谋败露,冷哼一声便要带人退走,却被钟丽丽的水线缠住了脚踝:“柯老板留步,我姐姐的蛇蜕,可不是谁都能用的。”水线收紧,柯淳的脚踝处迅速结起薄冰,“这冰毒七日不消,若你再敢算计我等,便等着经脉寸断吧。”
离开听风楼时,月光已重新铺满长街。丁真牵着钟丽丽的手,她的指尖仍有些凉,却不再像方才那般冰寒。
“你真的愿意等我百年?”丁真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
钟丽丽踮脚,用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眉心:“那你要记得,每到月圆之夜,就来雷峰塔下唱你草原上的歌。”
哈妮克孜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却悄悄用法术催开了路边的野花,让那些细碎的花瓣,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一场温柔的祝福。
莲池的月影渐渐归拢,锦鲤游过,搅碎了最后一点阴霾。钟丽丽望着丁真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谓捉妖,捉的从来都不是蛇蝎,而是藏在人心底的猜忌与怯懦。而她与他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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