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五分，舞蹈学院的灯光早已熄灭，唯有三楼最角落的排练室还亮着微光。司舒婉已经在这里练习了六个小时，白色练功服被汗水浸透，脚趾上的绷带也渗出了点点血迹。
司舒婉再来一次...
她咬着牙对自己说，重新站到镜子前。音乐从手机里流出，是她自己剪辑的版本——在刘耀文的原曲上加入了更明确的节奏点。
抬臂、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精确到毫厘，却在最后一个大跳时因为体力不支而踉跄落地。司舒婉跪倒在地，双手撑着木地板大口喘息，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刘耀文你的问题不在技术，而在呼吸。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从门口传来，吓得司舒婉猛地抬头。刘耀文倚在门框上，黑色卫衣的帽子松松地罩在头上，手里拿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饮料。
司舒婉你怎么在这里？
司舒婉慌忙站起来，却因为脚踝的疼痛而皱眉。
刘耀文工作室就在楼上
刘耀文走进来，把热可可放在钢琴上
刘耀文听到有人深夜还在练舞，就下来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她渗血的脚趾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司舒婉下意识地把脚往后缩了缩
司舒婉我...只是在调整动作。
刘耀文没说话，径直走到钢琴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轻抚过，一段舒缓的旋律流淌而出——是他们合作曲目的变奏版，节奏比原版慢了些，却多了几分流动感。
刘耀文试着跟着这个节奏
他没有看她，继续弹奏着
刘耀文不要数拍子，感受音乐的起伏呼吸。
司舒婉怔了怔，慢慢站直身体。奇怪的是，这次她的动作不再僵硬，而是像水草般随着音符自然摆动。没有刻意的精准，却有种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司舒婉这是…
一曲终了，司舒婉惊讶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刘耀文音乐和舞蹈本该是一体的
刘耀文转过身
刘耀文你太专注于技术，反而忘记了最初为什么跳舞
司舒婉沉默了片刻，突然问
司舒婉你经常这么晚还作曲吗？
刘耀文灵感来了就不分昼夜
他耸耸肩，递过热可可
刘耀文喝点吧，你看起来快虚脱了。
温热的甜香在口腔中扩散，司舒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疲惫。她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刘耀文也在她旁边坐下，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刘耀文为什么选择《天鹅之死》？
刘耀文突然问
刘耀文迎新晚会上。
司舒婉捧着杯子，目光落在远处
司舒婉因为它讲述的不是死亡，而是...抗争到最后一刻的美丽。
月光从窗户斜射进来，在她精致的侧脸投下淡淡的光晕。刘耀文注视着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是板着脸的舞蹈生眼角有一颗很小很淡的泪痣。
刘耀文我有个工作室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说
刘耀文明天下午没排练，要不要来看看？也许我们能找到更好的合作方式。
司舒婉转头看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真诚的邀请。她轻轻点头
司舒婉好。
第二天下午，司舒婉按照地址找到了音乐学院顶楼的工作室。推开门时，她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个房间堆满了乐谱和唱片，一台三角钢琴占据中央位置，墙上贴着各种手写的音符片段。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一台老式留声机，正播放着德彪西的《月光》。
刘耀文欢迎来到我的“洞穴”
刘耀文从一堆乐谱中抬起头，今天他没穿惯常的黑色，而是一件深蓝色的毛衣，衬得肤色越发白皙。
司舒婉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乐谱，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司舒婉这些都是你创作的？
刘耀文大部分是废稿
刘耀文笑着清理出钢琴凳上的空间
刘耀文坐这里。我想给你听个东西
他弹奏起一段全新的旋律，比他们合作的作品更加自由奔放，却又隐含着某种规律。司舒婉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一只鸟在暴风雨中穿行。
司舒婉这是……
刘耀文《逆风》
刘耀文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
刘耀文昨晚回去后写的。听着它，我想到的是你的舞蹈。
司舒婉的心跳突然加快了一拍。她站起身，在有限的空间里随着音乐即兴起舞。没有镜子，没有编排，只有纯粹的表达。当她旋转时，发丝飞扬，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的身影上镀了一层金边。
音乐戛然而止。司舒婉停下动作，发现刘耀文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神炽热得让她脸颊发烫。
刘耀文就是这种感觉，我们之前的排练缺少的就是这种...生命力。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司舒婉突然有了个想法
司舒婉如果...我们把第二幕的编排改一下呢？不要那么严格的节拍，给我几个关键的音乐提示点，其余部分我可以即兴发挥。
刘耀文眼睛一亮
刘耀文然后我在看到你的动作后，也可以相应调整伴奏...
两人兴奋地凑到乐谱前，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来。不知不觉中，夕阳西沉，工作室里只剩下台灯的暖光。当司舒婉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咕噜声时，他们才意识到已经错过了晚饭时间。
刘耀文楼下有家面馆还开着，一起去吗？
刘耀文关上钢琴盖
司舒婉点点头。走出大楼时，一阵冷风吹来，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就披在了她肩上。
刘耀文穿上吧
刘耀文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温柔
刘耀文舞蹈生可不能感冒。
司舒婉抓紧外套，闻到淡淡的雪松香气。她突然想起林小菲的警告，想起校园里关于刘耀文的种种传闻。但此刻走在她身边的，只是一个为音乐痴迷的男孩，一个真正看懂她舞蹈的人。
面馆的灯光温暖明亮，两人相对而坐。司舒婉发现刘耀文吃面时会先把所有香菜挑出来，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开动。这个小细节莫名让她觉得可爱。
司舒婉下周的排练...
回校的路上，司舒婉犹豫着开口。
刘耀文我会准时到的
刘耀文看着远处的路灯
刘耀文而且...我会试着多考虑你的编排需求。
司舒婉微笑起来
司舒婉我也会尝试更'有呼吸感'的跳法。
他们在舞蹈学院楼下道别。司舒婉走出几步，突然转身
司舒婉刘耀文！
高挑的男生回过头，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
司舒婉谢谢你...分享你的音乐。
刘耀文笑了，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真正开怀的笑容
刘耀文也谢谢你的舞蹈，司舒婉。
回到宿舍，司舒婉发现外套还在自己身上。她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送回去，而是把它小心地挂在了衣柜里。明天，她对自己说，明天再还给他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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