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的舞蹈室，司舒婉对着全身镜调整姿态。脚踝的绷带在灯光下格外刺眼，但她固执地数着节拍再次起跳。落地时一阵锐痛让她踉跄扶住把杆，抬头却从镜中看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个修长身影。
刘耀文医嘱说至少休息三天
刘耀文抱着乐谱走进来，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下颌线越发锋利。
司舒婉迅速松开扶着把杆的手
司舒婉已经第四天了
他忽然单膝跪地，手指虚悬在她脚踝上方
刘耀文肿还没全消
温热的呼吸掠过她脚背，惊得她脚趾不自觉蜷缩。这个距离能看到他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的扇形阴影，还有后颈处一颗浅褐色的小痣。
刘耀文试试这个
刘耀文起身插入U盘，钢琴声流泻而出时司舒婉屏住了呼吸——这是他们的曲子，但每个转调都藏着新设计的呼吸间隙，像特意为她的舞步留下诉说空间。
司舒婉你重编了？
刘耀文只是把本该有的样子呈现出来。
他手指在空气中虚按琴键，腕骨随着旋律起伏，
刘耀文这里留了两拍空白，你可以加个arabesque（燕式平衡）...
司舒婉随着音乐舒展身体，疼痛奇迹般减轻了。当高潮段落来临，她即兴加入的连续旋转让刘耀文突然站起来拍响钢琴
司舒婉就是这个！
碰撞声在空荡教室回荡，他们隔着漫天飞舞的乐谱相视而笑。司舒婉忽然发现他笑起来左脸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这个发现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刘耀文其实...
刘耀文从琴凳下抽出个纸袋
刘耀文路过西饼屋看到的新品。
司舒婉接过还温热的栗子蛋糕，糖霜在唇间化开的甜让她眼睛弯成月牙。这个表情让刘耀文怔了怔，突然伸手拂去她唇角碎屑。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触电般缩回手，司舒婉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刘耀文维也纳的事...
刘耀文转开话题的语调不太自然
刘耀文只是普通交换项目。
司舒婉捏皱了纸袋。窗外忽然划过闪电，初夏的第一场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刘耀文我送你回去
刘耀文脱下外套罩在她头上，布料残留的体温裹着雪松香气笼罩下来。他们冒雨跑过草坪时，司舒婉滑了一下，被他拦腰扶住。隔着湿透的衬衫，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腰间发麻。
宿舍楼下，苏媛正撑着透明雨伞等候。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人，她甜美的笑容僵在脸上
苏缘张教授让我来送推荐表
雨幕中，司舒婉看见那张烫金申请表上赫然盖着音乐学院公章。刘耀文接过表格时，苏媛突然凑近他耳边说了什么，目光却挑衅地看向司舒婉。
司舒婉明天见
司舒婉匆匆道别，转身时听见苏媛刻意提高的声音
苏缘维也纳那边说只要这学期成绩保持...
暴雨吞没了后半句话。回到宿舍，司舒婉从窗口望见楼下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雨水在窗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痕迹。
期中展示当天，后台乱成一团。司舒婉正在压腿热身，林小菲突然举着手机冲进来
林小菲舒婉！校园网投票你们节目压轴！
手机屏幕上实时投票数不断飙升，他们的节目《逆光》已经领先第二名两百多票。司舒婉望向正在调音的刘耀文，发现他也正好看过来，目光相撞时两人同时别开脸。
路人五分钟后上场！
场务的喊声让司舒婉胃部绞痛。她躲进更衣间深呼吸，帘子突然被掀开一角——刘耀文递来个天鹅绒盒子。
刘耀文幸运物。
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盒子里是枚精致的羽毛胸针，银丝缠绕成羽状，末端缀着颗小巧的蓝宝石。司舒婉别在演出服上时，发现背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For Swan（致天鹅）。
舞台灯光亮起的瞬间，司舒婉所有杂念都消散了。刘耀文的钢琴声像月光铺满舞台，她跃起时羽毛胸针折射出蓝色光斑，宛如真正的天鹅掠过湖面。当音乐进行到改编段落，她即兴加入的32圈挥鞭转引得全场惊呼。
最后一幕，按照编排刘耀文应该背对观众演奏，可他突然转身面对司舒婉。在如雨倾泻的钢琴声中，他指尖流出的不再是排练时的旋律，而是一段全新的、炽热得近乎告白的小调。
司舒婉的舞姿随之改变，每一个伸展都像在回应那些音符。当最终和弦与她的结束动作同时定格，全场静默两秒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谢幕时刘耀文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潮湿滚烫。司舒婉看见前排苏媛铁青的脸，还有评委席上张教授若有所思的表情。
路人今晚庆功宴必须来！
同学们簇拥着他们回到后台。人声鼎沸中，刘耀文突然将司舒婉拉进器材室。黑暗中他呼吸急促，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眉梢：
刘耀文我拒绝了维也纳。
司舒婉什么？
司舒婉怀疑自己听错了。
刘耀文我说...
他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垂
刘耀文我撕了推荐表。
门外传来林小菲的呼唤，刘耀文迅速退开。司舒婉摸到胸针上的蓝宝石，它正贴着她狂跳的心口发烫。直到庆功宴结束，她都没敢再看他一眼，却在人群散尽时，发现口袋里多了张字条：
「午夜十二点，舞蹈室见。——L」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