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展示结束后的庆功宴上，司舒婉第三次按掉母亲的来电。
刘耀文不接吗？
刘耀文递来一杯热牛奶，指尖有淡淡的碘伏味道——刚才谢幕时，他注意到她悄悄揉脚踝的动作。
司舒婉把手机塞进包底
司舒婉催我寒假报公务员培训班
她试图用玩笑掩饰失落
司舒婉小城市女孩的经典人生路线。
林小菲突然挤过来，举着手机大呼小叫：
林小菲快看校园网！你和刘耀文的《逆光》视频点击破万了！
屏幕上，他们谢幕时相视一笑的镜头被截成动图，配文"音乐学院x舞蹈学院的神仙组合"。司舒婉耳根发烫，却瞥见评论区有人留言："听说男主收到柯蒂斯音乐学院的邀请函了？"
司舒婉柯蒂斯？
她转头看向刘耀文。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钢琴声恰好在此刻停止，整个包厢陷入诡异的安静。
刘耀文我去趟洗手间
刘耀文突然起身，撞翻了牛奶杯。
暴雨来得毫无预兆。司舒婉站在KTV门口，看着刘耀文在马路对面拦出租车。他今天格外沉默，连林小菲都察觉异常
林小菲你们吵架了？
司舒婉他要去柯蒂斯了。
司舒婉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冰水
林小菲天啊！
林小菲那可是世界顶级...
林小菲突然捂住嘴
林小菲他没告诉你？
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成模糊的色块。司舒婉想起下午在器材室，刘耀文欲言又止的眼神，想起他说"我撕了推荐表"时微微发抖的手指——原来都是谎言。
她冲进雨里，旧伤未愈的脚踝在湿滑路面上崴了一下。剧痛窜上脊背的瞬间，一辆自行车擦着她飞驰而过。
刘耀文舒婉！
刘耀文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被人打横抱起，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她锁骨上，冰凉刺骨。
急诊室的荧光灯惨白得骇人。
第五跖骨骨裂，旧伤部位发炎。"医生对着X光片皱眉，"跳舞的孩子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身体？"
司舒婉盯着自己肿胀的脚踝。那里贴着五块钱三片的膏药——母亲从老家寄来的"土方子"。
刘耀文她最近排练太拼了。
刘耀文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医生离开后，点滴瓶的滴答声填满病房。司舒婉突然开口
司舒婉柯蒂斯什么时候开学？
刘耀文正在倒水的手一抖，热水溅在手背上。他放下杯子，袖口露出机票预订页的一角
刘耀文下个月15号。
司舒婉恭喜。
司舒婉盯着天花板
司舒婉你早该告诉我的。
刘耀文我拒绝了。
司舒婉然后呢？
她终于看向他，
司舒婉等我哭着求你留下来？
刘耀文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他掏出手机按了几下，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柯蒂斯学院的邮件，落款日期是今天下午。
【关于延后入学申请的批复】
刘耀文我申请了延期一年。
他眼睛红得吓人
刘耀文本来想等确定后再...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司母拎着印有"XX市人民医院"的塑料袋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司舒婉妈？
司舒婉声音发颤。她明明删除了所有定位分享。
路人护士站说你是跳舞受伤的
司母放下家乡特产，从塑料袋里掏出一叠公务员考试资料
路人正好养伤期间把这些看了
刘耀文礼貌地点头
刘耀文阿姨好，我是...
路人我知道你是谁
司母打断他
路人网上那些视频，我们单位都传遍了。你王叔叔说，这种艺术生玩玩可以，千万别...
刘耀文请您尊重舒婉的选择
刘耀文突然说。
司母冷笑一声
路人小同学，你将来能保证她不被舞团裁员？能给她买医保社保？这是你爸吧？XX中学音乐老师？我们教育局去年还裁了一批这样的...
司舒婉妈！
司舒婉抓起枕头边的玻璃杯砸在地上。
四分五裂的响动中，刘耀文弯腰捡起照片，轻轻放回床头柜：
刘耀文阿姨，我明天再来。
司舒婉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突然拔掉针头跳下床。受伤的脚踝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她疼得跪倒在地。
路人你疯了？
司母去扶她。
司舒婉我是疯了！
司舒婉抓起那叠公务员资料撕得粉碎
司舒婉疯到以为这次能不一样！
凌晨三点，司舒婉在病房阳台发现了一个纸飞机。
展开后是熟悉的五线谱纸，背面潦草地写着：
「《逆光》最终章，等你来编。——L」
雨不知何时停了。远处琴房的灯还亮着，隐约有人影在窗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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