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寒流来得猝不及防。司舒婉站在洛克菲勒中心冰场边沿，呼出的白气在围巾上结出细小的冰晶。她第无数次确认手机——刘耀文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四小时前：「教授临时加课，尽快赶来」。
"还要等吗？"法国舞伴皮埃尔滑到她面前，金发在阳光下闪着蜂蜜般的光泽，"再晚就要排队了。"
司舒婉跺了跺冻僵的脚。这本该是她和刘耀文约定好的"非舞蹈约会"，但皮埃尔恰好来附近买冰鞋，于是变成了三人行——如果刘耀文能出现的话。
"我们先..."话音未落，手机屏幕亮起。刘耀文发来一段十秒的钢琴录音，旋律分明是《溜冰圆舞曲》，背景音里教授还在咆哮："再弹错就加练到圣诞！"
司舒婉噗嗤笑出声，把手机贴在心口。皮埃尔挑眉："你男朋友？"
"嗯。"她藏不住嘴角的弧度，"他让我们先玩。"
冰刀划开镜面般的冰层时，司舒婉找回了久违的轻盈感。皮埃尔是个好老师，扶着她完成了几次基础旋转。第三次尝试后跟旋转时，她突然重心不稳——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方稳稳扶住她腰际。熟悉的雪松气息笼罩下来，刘耀文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我是不是来晚了？"
他穿着件深蓝色羽绒服，鼻尖冻得发红，右手还缠着缓解腱鞘炎的绷带。司舒婉转身时，冰刀在冰面刮出细碎的冰屑："教授放你走了？"
"我说女朋友要和法国人跑了。"刘耀文瞥了眼不远处的皮埃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不过真正的惊喜是这个。"
烫金的票面上印着《The Nutcracker》——纽约芭蕾舞团圣诞特别场，日期是平安夜。
"你抢到了？！"司舒婉惊呼。这场演出一票难求，她提过想带母亲一起看。
刘耀文得意地晃了晃票："三张。阿姨的座位在你..."话没说完，皮埃尔滑到他们身边，自然地搭上司舒婉肩膀："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钢琴家？"
冰场的气氛瞬间凝固。刘耀文的目光落在皮埃尔手上，嘴角笑意未减，眼神却冷了下来："幸会。听说你总'恰好'和舒婉同个健身房？"
司舒婉刚要解释，冰场广播突然响起："各位游客请注意，十五分钟后将进行冰面修整..."
"正好。"刘耀文脱下羽绒服塞给她，"帮我拿一下。"
他租了双冰鞋，娴熟地系好鞋带滑向冰场中央。司舒婉瞪大眼睛——她从不知道他会滑冰。
音乐响起，是德彪西的《月光》。刘耀文在冰面上划出流畅的弧线，一个漂亮的燕式平衡后接后内点冰跳。冰刀溅起的碎冰在阳光下像散落的钻石，整个冰场的游客都停下来鼓掌。
"他..."皮埃尔张着嘴，"是职业选手？"
司舒婉摇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认出那些动作——全是她在《胡桃夹子》里的舞步，被刘耀文完美复刻在了冰面上。
最后一个旋转结束时，刘耀文滑到她面前，呼吸因为剧烈运动而急促："茱莉亚的冰球队缺钢琴师，跟练了半年。"他挑衅般看向皮埃尔，"现在我能申请和女朋友独处了吗？"
回公寓的地铁上，司舒婉靠着刘耀文肩膀研究票根："你怎么想到带我妈看芭蕾？她上次还说..."
"上周视频时，阿姨书架上有本《芭蕾五百年》。"刘耀文把玩着她的发梢，"还是英文原版。"
司舒婉猛地坐直："你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钢琴家的观察力。"他得意地挑眉，突然压低声音，"不过真正的原因是...我查到这场有中国舞者跳胡桃夹子。"
温暖从胸口蔓延到指尖，司舒婉想起母亲偷偷收藏的剪报——全是她在纽约的演出新闻。她摸出手机，母亲十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九宫格照片里，那本《芭蕾五百年》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地铁驶入隧道，车窗变成一面模糊的镜子。刘耀文的倒影突然凑近："所以...那个法国人..."
"吃醋了？"司舒婉憋笑。
"只是确认一下竞争对手数量。"他假装严肃，"毕竟我的女朋友是未来首席。"
隧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司舒婉在明灭的光线里吻他："只有一个，永远都是。"
车厢里响起口哨声。刘耀文红着耳朵掏出手机，屏幕上弹出教授的新邮件：「参赛曲目已通过，但有个条件——需要舞蹈编排？」
司舒婉抢过手机，看到附件里自己的名字被列为联合创作者。窗外，纽约的街灯次第亮起，照亮飘落的初雪。
"看来我们的合作..."刘耀文接过手机，指尖与她相扣，"要走向国际舞台了。"
平安夜，林肯中心的灯光如星河倾泻。司母穿着那件驼色大衣，在座位上不断调整相机参数。当中国舞者出场时，她激动地抓住司舒婉的手："你看那个转圈！是不是和你小时候..."
刘耀文在另一侧悄悄掏出小盒子。丝绒首饰盒里，两枚戒指静静相依——一枚是羽毛造型，一枚是音符旋涡。
"等比赛结束..."他附在司舒婉耳边低语。
舞台上，雪花道具纷纷扬扬落下。司母突然转头："你们嘀咕什么呢？"
"他说..."司舒婉十指穿过刘耀文的，"下次回家，想尝尝爸爸包的饺子。"
幕间灯光暗下时，司母悄悄抹了抹眼角。而刘耀文的吻落在司舒婉无名指上，像立下一个无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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