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沙老城广场的鸽子扑棱棱飞起，司舒婉仰头望着漫天羽翼，无名指上的音符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婚期定在明年春天，正好是校园音乐舞蹈剧《羽与旋》首演的十周年纪念日。
"妈说婚纱要订苏州刺绣的。"司舒婉翻着手机里的设计图，突然皱眉，"等等，我爸发来的这是什么？"
刘耀文凑过来看屏幕——司父传了张照片，家里那台多年不用的旧钢琴被擦得锃亮，琴盖上摆着本《婚礼进行曲》乐谱，旁边是用红纸剪的歪歪扭扭的"囍"字。
"叔叔认真的？"刘耀文笑着揽住她肩膀，"我以为他会更想要个公务员女婿。"
司舒婉戳了戳屏幕上父亲强行严肃的自拍："他偷偷关注了你微博超话，还学会了打榜。"
广场中央的喷泉突然变换了节奏，水柱随着音乐起伏。司舒婉惊讶地发现，播放的正是他们在肖邦大赛上的合奏录音。
"华沙旅游局买的版权。"刘耀文有些得意，"现在满城都是..."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纽约舞团总监，司舒婉接起来，表情逐渐凝固。
"怎么了？"挂断后刘耀文擦掉她鼻尖上的水珠。
司舒婉深吸一口气："他们想排全本《羽与旋》，作为下季开幕剧。"她顿了顿，"条件是...需要你全程现场伴奏。"
喷泉的水雾在阳光下形成小小的彩虹。刘耀文沉默了片刻，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沓文件："巧了，茱莉亚刚发来的客座邀请函。"
他们坐在长椅上，任由鸽子在脚边踱步。司舒婉翻看着邀请函，突然笑出声："时间完全重合。"
"所以..."刘耀文捏了捏她的手，"新婚旅行改成工作旅行？"
司母的微信就在这时插进来，一连三条60秒语音。司舒婉点开外放，母亲的大嗓门惊飞了附近的鸽子：
"婚纱照必须回国拍！你王叔叔介绍了个特别灵的摄影师...还有酒席菜单我发你了，记得问耀文那边亲戚忌口...对了你爸非要在婚礼上加个四手联弹环节..."
刘耀文笑得肩膀直抖："告诉阿姨，我可以弹《春节序曲》改编版。"
司舒婉正要回复，手机上方弹出皮埃尔的消息：「纽约见！我刚推荐你做了新剧编舞」。紧接着是帕维尔教授的邮件：「华沙音乐学院永久收藏《羽与旋》乐谱」。
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肩头，司舒婉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天，刘耀文背她去医务室时说的话："它有那么强的生命力，应该飞向更远的地方。"
而现在，他们的羽翼终于足够强壮，可以承载着彼此，也承载着两个家庭的期望，飞向更辽阔的天空。
婚礼当天，校园里的樱花开的正好。司舒婉穿着素缎婚纱站在礼堂侧门，婚纱下摆绣着若隐若现的五线谱纹样——是《羽与旋》的主旋律。
"紧张？"林小菲帮她整理头纱，"你抖得像第一次上台。"
司舒婉望向礼堂中央。刘耀文正在钢琴前调试音准，黑色礼服衬得肩线格外利落。台下坐着两家的父母，司父不断调整着胸前的鲜花，司母则频频偷瞄坐在另一侧的亲家。
音乐响起，不是传统的《婚礼进行曲》，而是他们初遇时那首《星辰》的改编版。司舒婉沿着红毯走去，突然看清钢琴上摆着的小物件——是那个肖邦故居的天鹅挂坠，旁边放着她在便利店抽奖得到的钢琴模型钥匙扣。
"新娘可以发言了。"司仪递过话筒。
司舒婉转向父母坐的方向："爸，妈，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最终尊重了我的选择。"她声音有些哽咽，"还有那本《肖邦练习曲集》，它现在是我最珍贵的嫁妆。"
司母突然站起来，旗袍上的珍珠簌簌作响："司仪同志，我能说两句吗？"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司母走到钢琴前，生疏地按下几个音符："我学了三个月。"她红着脸解释，"就为弹这个。"
断断续续的《生日快乐》响起时，司舒婉才想起今天恰巧是母亲节。刘耀文默契地加入伴奏，简单的旋律渐渐丰满起来。司父不知何时也站到妻子身边，用五音不全的嗓子跟着唱。
婚礼后的宴席上，司母喝了两杯茅台，拉着亲家母的手不放："我家婉婉小时候啊，摔得膝盖淤青还要跳...现在总算有人懂她了。"
刘耀文在台上弹奏《羽与旋》的片段，司舒婉即兴起舞。当音乐进行到当年他们冷战期间创作的段落，他突然停下来。
"其实这段..."刘耀文对着话筒说，"原本是首情书。"
全场起哄声中，司舒婉红着脸吻住他。樱花从敞开的窗户飘进来，落在黑白琴键上，像一个轻柔的休止符。
纽约的公寓里，行李箱摊开在地上。司舒婉把婚纱小心地收进防尘袋，旁边是刘耀文珍藏的演出录像带。窗台上摆着两家的合影——司父严肃地站在钢琴旁，刘耀文的母亲正笑着往司母手腕上套玉镯。
"下周就要开始排练了。"司舒婉靠在刘耀文肩头，"紧张吗？"
他正在修改《羽与旋》的新乐章，闻言放下笔："比起这个..."拿起桌角的华沙音乐学院聘书，"更担心我的波兰语水平。"
夜色渐深，司舒婉在睡意朦胧中感觉有人为她盖上毯子。半梦半醒间，她听见钢琴上试奏的几个音符，像是遥远时空中传来的回声。
那些旋律将会继续，在纽约的排练厅，在华沙的音乐学院，在故乡少年宫新捐的钢琴上，在未来某个孩子第一次接触艺术的瞬间。
而此刻，月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而眠的两个人。无名指上的戒指依偎在一起，羽毛与音符，终于谱写出永恒的乐章。
[全文终]
还会有番外哦 透露一下 他们的宝宝叫刘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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