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汇演的通知贴在公告栏上时，沈竹茵正为节目单发愁。
“还差两个节目才能凑够时长……”她咬着笔帽，翻着报名表叹气。
“需要帮忙吗？”
纪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靠在墙边，手里转着一枚硬币，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在他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沈竹茵犹豫了一下：“你会什么才艺？除了钢琴。”
“吉他，作曲，即兴rap……”他挑眉，“怎么，优等生终于要向我求助了？”
“这是学生会的工作。”她绷着脸强调，却在低头时发现他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满了原创歌词，字迹潦草却透着灵气。
“随便写的，能用就用。”他漫不经心地耸肩，转身要走。
“等等！”她叫住他，“……谢谢。”
纪迟背对着她挥挥手，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
排练定在放学后的音乐教室。
沈竹茵推开门时，纪迟已经坐在钢琴前，指尖随意地敲着一段旋律。听到动静，他头也不抬：“迟到了三分钟，不像你的风格。”
“学生会有事。”她放下包，拿出流程表，“我们先确定曲目——”
“不急，先听这个。”
他突然弹起一段她从未听过的旋律，轻快又温柔，像夏夜的风掠过树梢。当音乐响起时间仿佛静止了，而在这个世界是属于他们俩的。沈竹茵怔住，这和他平日散漫的样子截然不同——他微微垂眸，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
“怎么样？”曲终时，他抬眼问她。
“……很好听。”她诚实地说，“叫什么名字？”
“还没想好。”他合上琴盖，忽然凑近，“不如你起个名字？”
太近了。沈竹茵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糖味，能看清他琥珀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她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后退：“先、先排练！”
纪迟低笑出声，却没再逗她。
天台是沈竹茵的秘密基地。
那天排练后，她独自上来透气，却看见纪迟靠在栏杆边，手里捏着一罐汽水。
“私闯领地？”他回头，把汽水递给她。
沈竹茵接过，冰凉的触感让她冷静了些：“你经常来这里？”
“嗯。”他望着远处，“这里能看到整个学校的屋顶……像钢琴键。”
沉默片刻，她突然问：“论坛上的帖子，真的不是真的？”
纪迟的手指微微收紧：“如果我说，那张‘打架’照片里，我是在拉架……你信吗？”
风掠过他的发梢，沈竹茵看见他眼底的期待以及一闪而过的脆弱？
“我信。”她轻声说。
纪迟愣住，随即笑了。夕阳将他的轮廓镀成金色，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发丝上的一片花瓣——
“沈竹茵！”楼下突然传来林小凡的喊声，“班主任找你！”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远。纪迟收回手，插进口袋：“去吧，优等生。”
沈竹茵转身下楼，却忍不住回头——纪迟仍站在天台边缘，风吹起他的衣角，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鸟。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