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分组

晨读前的教室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味道。马嘉祺站在讲台边整理作业本，指尖在纸页边缘快速翻动时，突然在某页停了下来。贺峻霖的物理作业这次写得异常工整，甚至把上周他批注要求补充的步骤都用蓝笔添上了。

"班长，英语听力磁带。"学习委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马嘉祺接过磁带时，余光瞥见后门溜进来一个身影。贺峻霖嘴里叼着袋装牛奶，轻手轻脚地往自己座位摸去，发梢还挂着晨跑后的细汗。

"贺峻霖。"马嘉祺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交物理作业。"

正在偷喝牛奶的男生明显被呛到了，咳嗽着从书包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作业本。马嘉祺接过本子时，闻到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气，其中还混着点奶香。他注意到贺峻霖的指甲修剪得很圆润，食指侧面有钢笔留下的墨迹。

"这次步骤很完整。"马嘉祺推了推眼镜，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最后一道题的解法很巧妙。"

贺峻霖眼睛倏地亮起来，像突然被点亮的星："真的？我琢磨了半——"

"安静！晨读开始了！"班主任李老师敲着讲台走进来，腋下夹着一叠彩色通知单，"秋季运动会报名今天开始，按新规则四人一组。"

教室里顿时炸开锅。马嘉祺低头记录通知要点，钢笔尖却在本子上洇开一大团墨。他悄悄用指腹去擦，反而把"运动会"三个字晕染成了模糊的蓝黑色。

"老贺！咱俩一组！"宋亚轩的声音从后排炸响。马嘉祺不用抬头也知道，此刻那个活泼的男生肯定又像树袋熊似的挂在贺峻霖背上。他笔下的横线突然歪了一下，划破了纸张。

"加我一个。"

这个低沉的声音让教室突然安静了两秒。体育委员刘耀文站起来时，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马嘉祺看见他小麦色的手背绷出青筋，目光死死钉在宋亚轩环着贺峻霖脖子的手臂上。

"老师让我指导各组。"马嘉祺听见自己说。他拿着报名表走向后排时，注意到贺峻霖桌上摊开的笔记本——页边画满了篮球和变形金刚，但重点公式却用彩色荧光笔标得清清楚楚。

四人围坐在教室后排的空位上。贺峻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着刘耀文的运动香水，让马嘉祺的太阳穴微微发胀。他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后挪了半尺，却在贺峻霖兴奋地拍桌提议时，又不自觉前倾了身体。

"趣味接力怎么样？边转呼啦圈边答题！"贺峻霖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琥珀般的透亮，"我初中玩过，超刺激！"

马嘉祺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接道："文科题用英语回答可以加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完全不像他平时会提出的建议。

但贺峻霖已经惊喜地凑过来："哇塞班长你居然会接梗！"他笑着用手肘轻撞马嘉祺的手臂，那一小块皮肤立刻像被烙铁烫过般灼热起来。

刘耀文突然把可乐罐捏得咔咔响："宋亚轩英语最烂，别为难他了。"他的目光在贺峻霖和马嘉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始终没说话的宋亚轩身上，"你说是吧？"

宋亚轩正盯着贺峻霖发愣，闻言猛地回神："啊？哦...我确实..."他的耳尖突然红了，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贺峻霖校服外套的抽绳。

马嘉祺注意到这个细节，钢笔在报名表上无意识地画了条波浪线。他清了清嗓子："可以按特长分工。刘耀文负责体育项目，宋亚轩报文艺表演，贺峻霖做策划，我..."

"班长当然是全能选手！"贺峻霖突然伸手搭上他的肩膀。隔着两层校服布料，马嘉祺依然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温度。他的呼吸停滞了半拍，镜片后的睫毛快速眨动了两下。

放学后的操场被夕阳浸泡成橘红色。严浩翔作为学生会体育部长来检查时，马尾辫随着摇头的动作左右摆动："呼啦圈数量不够标准，需要重新规划。"

"我们可以分批次——"

"用学科代表色区分！"

马嘉祺和贺峻霖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严浩翔挑起眉毛："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贺峻霖泛红的耳尖上。

暮色渐浓时，马嘉祺独自在空教室里整理材料。他翻开随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最新一页上画满了各种抛物线——每一条的弧度都恰好是贺峻霖笑起来时眼睛弯起的角度。窗外传来模糊的争吵声，他抬头看见刘耀文把宋亚轩堵在自行车棚角落。

"你为什么总粘着贺峻霖？"刘耀文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明显的火药味。

宋亚轩的回应被一阵风吹散了。马嘉祺看见他攥着书包带的手指关节发白，目光却频频往教学楼方向瞟——那里，贺峻霖正哼着歌给流浪猫开罐头，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回家路上，马嘉祺绕道去了文具店。他在货架前徘徊许久，最后拿了一盒36色的荧光笔。收银员找零时，他盯着柜台旁的薄荷糖看了几秒，突然抓了两颗扔进购物袋。

当晚的物理题写到第三道时，马嘉祺发现自己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呼啦圈。他盯着那个椭圆看了很久，最后用绿色荧光笔把它描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墨水渗透到下一页——那页记着明天要收的作业清单，贺峻霖的名字被晕染得模糊不清。

窗外飘来邻居家炖肉的香气。马嘉祺书桌上的薄荷糖纸反射着台灯的光，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彩虹。他轻轻摩挲着糖纸上锯齿状的边缘，突然想起今天贺峻霖靠近时，他闻到的那股薄荷香里，还藏着极淡的牛奶糖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