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的储物室在行政楼三楼尽头，贺峻霖握着那把黄铜钥匙，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
清晨七点的校园还很安静，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钥匙是昨晚分别时马嘉祺给他的——那个总是冷静自持的班长，在雨夜的告白后第一次露出慌乱的神情，他说："如果你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拿。"
贺峻霖的手指微微发抖。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咔哒"的轻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储物室不大，约莫五平米的空间里摆着几个铁皮柜子。马嘉祺的柜子在最里面，贴着标签「高三七班-马嘉祺」，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拉开柜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摞摆放整齐的文件，旁边放着几本厚重的参考书。但真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柜门内侧贴着的一张照片：去年运动会上，贺峻霖正冲过终点线，阳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笑容灿烂得刺眼。
照片一角有行小字：**「2019.10.15，他拿了400米第一」**
贺峻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文件，发现后面藏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上面用马克笔写着「H.J.L.」。
档案袋里装着：
1. **一叠素描纸**：每张都是他的侧脸。上课时趴在桌上睡觉的样子，打篮球时跃起投篮的瞬间，吃便当鼓起的脸颊……最早的一张标注着「2018.9.3，开学典礼」，那是他们高二刚分班的时候。
2. **一张被反复折叠又展开的电影票根**：《星际穿越》，日期是去年圣诞节。贺峻霖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在朋友圈发过动态，说一个人去看了午夜场。
3. **半块巧克力**：包装纸上写着「他分给我的，没舍得吃」。贺峻霖想起上学期期中考试后，自己确实给全班分了进口巧克力。
4. **一枚羽毛书签**：银质的羽毛末端刻着「H.J.L.」，和那封"匿名信"里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颗蓝宝石更澄澈些。书签下压着张纸条：「毕业礼物？」
最底下是个黑色天鹅绒盒子。贺峻霖打开时，呼吸都停滞了——里面是枚素银戒指，内圈刻着「M&H 2020.5.20」。
"找到答案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贺峻霖猛地转身，马嘉祺站在门口，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的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锁骨处还沾着水珠，像是刚跑过步。
"这些……"贺峻霖的声音有些哑，"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马嘉祺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密闭的空间里突然充满了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他拿起那枚戒指，指尖微微发抖："去年冬天开始攒钱，上个月才做好。"
阳光从气窗斜射进来，在戒指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贺峻霖看着马嘉祺低垂的睫毛，突然发现上面挂着很小很小的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晨露。
"为什么是5月20日？"
"原计划那天表白。"马嘉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但看到刘耀文和宋亚轩在一起，我怕你也……"
他的话没能说完。贺峻霖拽住他的领带吻了上去，尝到淡淡的薄荷牙膏味。马嘉祺的眼镜框硌得他鼻梁生疼，但谁都没在意。储物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两人慌忙分开时，贺峻霖的后腰撞到铁柜，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谁在里面？"值班老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马嘉祺迅速把贺峻霖塞到柜子后面，自己挡在前面："老师，是我。来取运动会的材料。"
他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如果忽略通红耳尖的话。贺峻霖蹲在阴影里，看着马嘉祺线条流畅的后颈，突然恶作剧般用指尖划过他的脊梁骨。
马嘉祺浑身一僵。
"怎么了？"老师狐疑地问。
"没事，被纸划了下手。"马嘉祺面不改色地撒谎，后背肌肉却绷得死紧。贺峻霖的指尖正顺着他校服下摆钻进去，在腰窝处画圈。
脚步声终于远去。马嘉祺转身抓住那只作乱的手，镜片后的眼睛暗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贺峻霖。"
这是贺峻霖第一次听他连名带姓叫自己。
"在呢班长。"他笑嘻嘻地凑近，"储物室恋情，刺激吗？"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摘下眼镜，低头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这个吻比雨夜那个凶狠得多，贺峻霖被抵在铁柜上，冰凉的金属透过单薄校服传来寒意，而身前人的体温却烫得吓人。
"戒指，"分开时贺峻霖气喘吁吁地问，"现在能给我戴上吗？"
马嘉祺的手抖得厉害，试了三次才把戒指套进他无名指。尺寸分毫不差。
"你怎么知道我手指粗细？"
"美术课你睡觉时量的。"马嘉祺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用裁缝线。"
晨光越来越亮，储物室的门缝下漏进一道金色的线。贺峻霖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拍在马嘉祺胸口——是那把黑伞，标签已经撕了，伞柄上刻着「M♡H」。
"定情信物。"他得意地挑眉，"我昨晚翻墙出去刻的。"
上课预备铃骤然响起。马嘉祺把戒指盒塞进贺峻霖口袋，低声说："放学等我。"
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储物室。贺峻霖走在阳光里，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发烫。经过三楼拐角时，他看见刘耀文正把宋亚轩堵在饮水机旁接吻，而严浩翔抱着记录本站在楼梯口，冲他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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