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围攻

血从戚许的指缝间渗出，在地板上积成一滩粘稠的暗红。

人偶们围成一圈，陶瓷脸上凝固着夸张的笑容，关节随着管风琴的节奏发出"咔嗒"声。

"请。"

为首的人偶递来一条雪白的纱裙，裙摆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戚许没接，她的视线扫过这群傀儡。

七个，全部右手持刀。

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显然淬了毒。

戚许"我拒绝。"

话音未落，戚许已经抓起地上的碎玻璃掷向最近的人偶眼睛。

玻璃片精准地嵌入陶瓷眼窝。

人偶发出高频尖叫，手中的刀胡乱挥舞，误伤了旁边的同伴。

混乱中，戚许拖着伤腿滚到道具架旁。

每移动一寸，断裂的肋骨就摩擦肺叶，疼得她眼前发黑。

架子上堆满演出用的假花，她抓起一大把塞进嘴里咀嚼。

人造花瓣的塑料纤维刮擦着喉咙，但其中的镇痛成分很快发挥作用。

这是她在医学院学到的偏方，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用上。

人偶们已经重新整队，呈扇形包抄过来。

戚许摸到架子后的消防斧，斧柄上结着厚厚的血痂。

当第一个傀儡扑来时，她抡起斧头劈向它的颈部。

陶瓷头颅飞出去，撞在墙上碎成粉末。

无头躯体仍然向前走了两步才倒下，断颈处冒出缕缕黑烟。

戚许"下一个。"

戚许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但握斧的手很稳。

人偶们似乎被震慑住，短暂地停滞了一秒。

这一秒足够她观察环境。

舞台下方的空间呈长方形，左侧堆着几个未拆封的道具箱，右侧是通往乐池的楼梯。

天花板上悬挂着更多灯架，其中一盏正在她头顶摇晃，固定螺栓已经松脱。

第二个人偶冲来时，戚许没有硬接。

她侧身让过刀锋，斧背狠狠砸向地面某块松动的地板。

"轰！"

隐藏的机关被触发，天花板的灯架应声坠落。

三具人偶被砸得粉碎，飞溅的陶瓷碎片划破戚许的脸颊。

剩余的四具终于意识到危险，同时从不同角度攻来。

戚许突然笑了。

她松开斧头，任由它"咣当"一声落地。

人偶们似乎被这个举动迷惑，动作微滞——

就是现在！

戚许扑向最近的道具箱，用全身重量撞开箱盖。

里面赫然是十几把未开封的小提琴，琴弦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她抓起一把琴弓，在第一个傀儡靠近时猛地抽打它的手腕。

"啪！"

淬毒的刀应声落地。

戚许踩住刀柄一挑，利刃飞起，直接刺穿第二个人偶的胸口。

第三具人偶从背后袭来，她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挥。

琴弓的尖端精准地刺入它的眼眶。

最后一个人偶站在原地没动。

戚许喘着粗气与它对峙。

突然发现这个傀儡比其他都要精致，眼角甚至画着细小的泪痣。

当它开口时，声音竟是悦耳的女高音：

"你为什么不害怕？"

戚许抹去嘴角的血。

戚许"有用？"

人偶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莫名让人毛骨悚然。

"演出需要恐惧作为养料。"

它向前一步。

"没有观众的尖叫，演员的存在就失去了意义。"

戚许"真遗憾。"

戚许慢慢弯腰捡起斧头。

戚许"我不是个好观众。"

人偶突然暴起。

它的速度比同伴快三倍不止，刀锋直取戚许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戚许没有躲闪，而是迎上去让刀尖刺入肩胛。

同时将斧刃狠狠劈进人偶的颈椎。

"咔！"

陶瓷碎裂声与人偶的尖啸同时响起。

戚许踉跄着后退，肩上的伤口汩汩冒血，但她的眼神依然清明。

地上散落的七具人偶残骸开始融化，变成粘稠的黑泥渗入地板。

随着最后一点黑色消失，舞台下方的墙壁突然移开，露出条向下的螺旋楼梯。

阴冷的风裹挟着花香涌上来，隐约能听到下面传来流水声。

戚许扯下纱裙的一角包扎肩膀，捡起还算完好的琴弓当拐杖。

楼梯扶手上刻着一行小字：

【女主角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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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