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溜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开学时候。练武场残留的汗味还没散尽，校园里的香樟叶已经落了一层。白仓从外面执行任务回来后，看了陆商这阵子的训练成效，又跟他单独聊了好一阵，最后把他安排进了白执事公会——那是官方认证的异能者组织，专管各地的诡异事件和异能纠纷。
“往后跟着公会的人出任务，也算有个正经着落。”白仓拍了拍他的肩。
陆商点头应下，收拾东西时，目光落在温沐苒送他的那本基础异能笔记上，指尖摩挲着封面，嘴角悄悄弯了弯。他去公会报到那天，温沐苒和凌洛洛特意去送他，凌洛洛攥着他的袖口叮嘱：“陆商哥，出任务一定当心呀！”
“嗯。”陆商应着，转头看向温沐苒，“在学校好好的，有事随时联系我。”
温沐苒点头：“你也是。”
送走陆商，温沐苒和凌洛洛便回了学校。教室里的课桌椅还是老样子，窗外的篮球场上依旧有男生追跑打闹，可两人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上课时常走神。
同班的张小帅和叶凡早觉出不对。这两人往日里一个机灵一个爽朗，如今却总垂着眼，连课间讨论异能训练的劲头都没了。
“你们俩咋了？”午休时，张小帅凑到温沐苒桌边，戳了戳她的胳膊，“这阵子总心不在焉的，跟丢了魂似的。”
叶凡也跟着点头：“是啊，之前约好开学一起练冰系和灵力的配合，你们也没动静。”
温沐苒捏着笔的手紧了紧，还没来得及开口，楚霸大大咧咧地从后门走进来，手里拎着袋橘子，一屁股坐在叶凡旁边的空位上：“问我啊，他俩这是……”
话没说完，温沐苒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楚霸愣了愣，看了眼她泛红的眼眶，又瞥了瞥旁边低头抠着课本的凌洛洛，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含糊道：“害，还能咋，就是家里出了点事，缓阵子就好了。”
张小帅和叶凡对视一眼，没再追问，只是挠了挠头，把刚从食堂打回来的糖醋排骨往温沐苒和凌洛洛餐盘里拨了拨：“没事没事，有啥不开心的跟我们说，虽然咱异能没你们厉害，但陪聊还是行的。”
叶凡也跟着应：“就是，下午训练我让着你们点，不跟洛洛抢冰场了。”
温沐苒看着餐盘里的排骨，鼻尖忽然一酸，轻轻“嗯”了一声。凌洛洛也抬起头，扯出个浅浅的笑：“谢啦。”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落在课桌上，暖融融的。有些事没法说出口，但身边这些笨拙的关心，像细流似的，慢慢漫过心里那片冰凉的地方。
放学的铃声刚落，温沐苒正和凌洛洛收拾着书包准备在宿舍歇会儿，宿舍门就被“砰”地推开了。楚霸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萧雾泽和顾一刻，几人手里都抱着零食和汽水，身后甚至还跟着他们小队另外几个人。
“你们咋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人？”温沐苒愣了愣，视线扫过宽敞的宿舍——这宿舍本就是学院特意给异能小队安排的大套间，带客厅带隔间，别说仨男生，就是再来两小队人，也照样能容得下，压根显不出半分局促。
楚霸把袋子往客厅的长桌上一放，神秘兮兮地拍了拍手：“宣布个事——今晚在你宿舍开鬼故事大会！人多热闹，正好让其他队的也来凑凑！”
温沐苒更懵了：“在这开？不怕白仓先生知道了又该罚我们抄异能守则了？”上次楚霸带头在院子里开轰趴被抓包，几人被罚抄了三天守则，手都快磨出茧子了。
“嗨，这能一样吗？”楚霸摆摆手，往客厅的沙发上一坐，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咱动静小点儿，再说了，就几个人坐这儿聊聊天，多低调！”说着还冲凌洛洛扬了扬下巴：“洛洛坐这儿，离蜡烛近，别怕。”
萧雾泽和顾一刻也没客气，萧雾泽靠在客厅的落地窗边，顾一刻则在茶几旁找了个地儿坐下，还从袋子里掏出包瓜子，默默剥了起来。其他小队的人也各自找了舒服的位置落座，客厅里很快就坐了七八个人，却依旧显得宽松。
这时巫棉正好从外面回来，见这阵仗愣了愣，凑到温沐苒耳边软乎乎地说：“沐苒姐，楚霸是看你这阵子总没精神，想让你分分心呢。”
温沐苒心里忽然一暖，刚才那点莫名的别扭劲儿也散了。她从客厅的储物柜里翻出个小蜡烛点上，放在长桌中央，凌洛洛赶紧往她身边挪了挪。楚霸见状眼睛一亮，利索地关掉了宿舍的主灯，只留烛火在桌上跳动，昏黄的光把满客厅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天花板上，忽长忽短，倒真有了讲鬼故事的氛围。
“咳咳，那我先来啊！”楚霸清了清嗓子，往蜡烛前凑了凑，故意压低了声音，“这事是我老家邻居说的，以前村里有个老戏台，半夜总有人听见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烛火映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凌洛洛下意识攥住温沐苒的袖子，小声吸了口气。温沐苒拍了拍她的手，眼角余光瞥见萧雾泽正低头拧汽水盖，嘴角似乎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顾一刻依旧在默默嗑瓜子，只是嗑得比刚才慢了些，旁边其他队的人也都支着耳朵，屏着呼吸听着。
窗外的晚风敲着玻璃，屋里只有楚霸低沉的讲述声，偶尔夹杂着凌洛洛和另外两个女生的小声惊呼。温沐苒看着跳动的烛火，鼻尖萦绕着零食的甜香和淡淡的烛烟味，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这热热闹闹的人气悄悄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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