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寒气还没散，萧雾泽忽然低低笑了一声。他挨着楚霸坐，趁人不注意，往楚霸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呜哇——有鬼！”楚霸本就被月霜的故事吊着心，冷不丁耳边一阵痒，吓得魂飞魄散，胳膊一扬，拳头“咚”地就锤在了萧雾泽脸上。
“嘶——”萧雾泽没防备，被打得偏过头，嘴角都青了块。
这一下闹得，刚才那点诡异气氛瞬间散了。凌洛洛刚还埋在温沐苒怀里发抖，见状“噗嗤”笑出了声；巫棉也松了口气，拍着胸口直念叨“吓死我了”。
萧雾泽揉着脸颊，一脸幽怨地瞪楚霸：“你下手真狠。”
“对、对不住啊！”楚霸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人，手忙脚乱地去看他的脸，“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突然吹我耳朵……”一边说一边往萧雾泽手里塞了包棉花糖，“给给给，赔罪的！”
萧雾泽捏着棉花糖没说话，眼底却悄悄松了些。
正闹着，凌洛洛忽然举手：“我也要讲！总不能一直是你们吓我。”
她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小脸上还带着点没褪尽的红晕，却挺认真：“我讲个爬山的故事。”
“就是有对小情侣，想上山看日出，半夜就出发了。山里黑黢黢的，他们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手机没信号，导航也不管用，俩人站在林子里直犯愁。”凌洛洛的声音软乎乎的，讲起故事却挺有劲儿，“正无措呢，远远看见座小茅草屋，他们赶紧跑过去敲门，问‘有人吗？’”
“门吱呀一声开了，是个老妇人，头发白花花的，脸上好多皱纹。小情侣就问她上山的路怎么走，老妇人没多说，就指了指前面：‘一直往前走。’”
“他俩信了，谢过老妇人就直往前走。可走了快两个钟头，腿都酸了，周围还是一模一样的树，压根没见着上山的路。正喘气呢，看见远处有个人影，走近了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老妇人！”
凌洛洛说到这儿，故意顿了顿，眼睛瞪得圆圆的：“那俩人当时就汗毛倒立了——他们走了这么久都没出去，这老太婆怎么比他们还快？”
“他们吓得想绕开，可实在找不到路，只好又硬着头皮去问路。老妇人还是那句话：‘一直往前走。’”
“结果又走了好久，天快亮了都没走出森林。就在他俩快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回头一看，又是那个老妇人！”
“这次老妇人是背对着他们的，头发挡着脸。他俩刚要开口问，那老妇人‘呼’地一下就消失了！跟没出现过似的！”凌洛洛一拍手，“俩人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后来呢？”巫棉忍不住追问。
“后来啊，”凌洛洛抿了抿唇，“他们第二天白天被山下的村民发现了。醒来后就问村民，山上是不是住着个老妇人？结果村民都愣了，说那山上根本没人住，茅草屋十几年前就塌了，哪来的人呀？”
故事讲完，屋里静了静。温沐苒捏了捏凌洛洛的手——这小姑娘看着软，讲起这种“人凭空消失”的事，倒比楚霸的咋咋呼呼更让人心里发毛。
楚霸挠了挠头：“这老妇人是啥呀？山神？”
萧雾泽没接话，只是指尖捻着那包棉花糖，目光往窗外瞟了瞟。夜风吹着树影晃，倒真像故事里那片走不出去的森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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