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南海龙宫的潮声还在耳畔回荡，洛樊已踏上归途。龙王接过信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隐隐不安，仿佛那封信中藏着什么他不知晓的秘密。

离开龙宫百里，天色骤变。原本晴朗的海面突然乌云密布，雷电在云层中翻滚。洛樊皱了皱眉，加速催动脚下云朵。以他的灵力，在这种天气飞行本就吃力，更别说还可能遇到——

"果然是你，洛樊师兄。"

三道白色身影从云层中降下，呈三角之势将他围住。为首的青阳手持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他是仙帝的得意弟子，平日最爱带头嘲笑洛樊。

"青阳师弟。"洛樊微微颔首，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衣袖，"这么巧。"

"不巧。"青阳的笑容消失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们是专程来送你上路的。"

洛樊心头一震，却仍保持着平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青阳冷笑，"你以为仙帝为何突然派你送信？一个废物，也配代表仙界出使南海？"

身旁两个同门跟着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讥讽。海风呼啸，卷起洛樊的白袍，猎猎作响。

"那封信..."洛樊忽然明白了什么，"是陷阱？"

"终于聪明了一回。"青阳抬起长剑，剑尖直指洛樊心口，"信上有追踪符。仙帝算准了你这个路痴会迷路，特意让你带着信在魔界边缘转悠。现在，南海龙宫的信使应该已经'意外'死在魔界了，而挑起仙魔战争的借口也有了。"

洛樊的胸口如遭重击。他早知自己在仙界无足轻重，却没想到竟会被当作棋子，用完即弃。

"为什么？"他轻声问，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

"因为你本就不该存在。"青阳眼中闪过一丝嫉妒，"一个连基础法术都掌控不好的废物，凭什么拥有那么纯净的仙骨？今日就让我替你解脱吧！"

长剑破空而来，洛樊仓促闪避，袖口仍被划开一道口子。他本能地催动灵力防御，然而体内灵力如往常一样紊乱不堪，只在掌心凝聚出一团微弱的光芒。

"看看，这就是仙界的耻辱！"青阳大笑，剑势更猛，"连最基本的护体仙术都使不出来！"

另外两人也同时出手，三道剑光交织成网，将洛樊逼得节节后退。他试图驾云逃离，却被一道剑光击中后背，鲜血顿时浸透白袍。

"你们...不怕仙规惩戒吗？"洛樊喘息着问，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惩戒？"青阳狞笑，"谁会惩戒为仙界除去废物的功臣？"

又一剑刺来，洛樊勉强侧身，剑锋擦过肋骨，带起一蓬血花。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脚下云朵开始消散。

"最后一击！"青阳高举长剑，剑身凝聚起刺目的金光。

洛樊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在生命最后一刻，他竟感到一丝解脱——终于不用再做一个无用的废物了。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耳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随后是青阳的惨叫。洛樊睁开眼，看到一道紫色闪电劈在青阳剑上，金光瞬间被吞噬，长剑断成两截。

"什么人？"青阳惊恐地环顾四周。

回答他的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却冷得令人毛骨悚然。"三个打一个，仙界的人还是这么不要脸。"

洛樊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紫色身影立于不远处云端。紫衣飘飘，黑发如瀑，正是那日在林中鞭打女魔修的女子——烬楚。

"魔族！"青阳脸色大变，"撤！"

三人仓皇驾云逃离，转眼消失在乌云中。

烬楚并未追击，而是飘到洛樊面前，饶有兴趣地打量他。"又见面了，废物仙人。"

洛樊想说什么，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从云端直坠而下。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感觉有人接住了自己，鼻尖萦绕着一缕淡淡的幽兰香气。

......

剧痛。这是洛樊恢复知觉后的第一感受。全身上下仿佛被碾碎重组，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痛苦。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石制穹顶，上面镶嵌着发光的紫色晶石。

"醒了？"

清冷的女声从右侧传来。洛樊缓缓转头，看到烬楚坐在石床边，正用一块湿布擦拭一柄匕首。她今天换了一身暗紫色劲装，更显得腰肢纤细，英姿飒爽。

"这是...哪里？"洛樊声音嘶哑。

"我的寝宫。"烬楚头也不抬地回答，"准确地说，是魔界幽都山，魔族族长的宫殿。"

洛樊瞳孔微缩。魔族核心地带？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阵剧痛逼得跌回床上。

"省省吧。"烬楚终于放下匕首，看向他，"你断了三根肋骨，灵脉受损，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了。"

"为什么救我？"洛樊轻声问。

烬楚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是一片紫黑色的天空，奇形怪状的山峰耸立，与仙界的祥云仙境截然不同。

"好奇。"她转过身，紫眸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一个被同门追杀的仙人，一个连自己都被当作弃子的废物，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仙帝如此大费周章？"

洛樊苦笑。"我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碍眼罢了。"

烬楚走回床边，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与自己对视。"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调查过你，洛樊，仙界著名的'灵力失控者'。但奇怪的是，你的仙骨纯净度甚至超过了仙帝。"

她的手指冰凉，力道却大得惊人。洛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混合着一丝血腥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洛樊诚实地说，"从小我就控制不好灵力，经常毁坏器物，所以..."

"所以被当作废物？"烬楚松开手，冷笑一声，"仙界的人果然都是瞎子。"

她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你暂时安全了。在这里养伤，没人敢动你。等你能走动了，我们再好好谈谈...合作的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