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合作？"洛樊困惑地看着她。

烬楚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个被仙界抛弃的仙人，和一个需要仙界情报的魔族，不是很配吗？"

门关上了，留下洛樊独自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他环顾四周，石室布置简单却舒适，墙上挂着几幅魔族风格的字画，角落里燃着一盏散发幽香的紫灯。

这就是魔界？与仙界描述的阴森恐怖完全不同。洛樊艰难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臂。那些同门是真的要杀他，而这个魔族女子却救了他。

世界似乎在这一刻颠倒了。

...

仙帝的玉座在九霄云殿中散发着刺目的金光，那光芒本该神圣庄严，此刻却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青阳跪在玉阶之下，额头紧贴冰冷的地面，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仙袍已被冷汗浸透。

"废物！"仙帝的声音如同九天雷霆在殿内炸响，"连一个灵力都无法运用自如的废物都杀不了！"

青阳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抬头。他能感觉到仙帝的怒火几乎实质化，化作灼热的罡风刮过他的脊背。殿内其他仙官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禀...禀仙帝，"青阳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是魔族族长烬楚突然出现，弟子实在..."

"够了！"

仙帝猛然站起，宽大的袖袍带起一阵罡风。他面容俊美如雕塑，但此刻那双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令人胆寒的怒火。青阳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本帝不需要借口。" 仙帝松开力量，青阳重重摔在地上。他艰难地爬起来，看到仙帝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诛仙剑。剑身缠绕着血色纹路，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即使隔着数丈距离，青阳也能感受到那剑上散发出的毁灭气息。

"传本帝旨意，"仙帝的声音传遍整个仙界，"洛樊勾结魔族，背叛仙界，即刻起取其首级。"

仙帝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另外，将这张弑神咒贴在诛仙剑上。本帝要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侍立一旁的紫薇仙尊脸色骤变："仙帝，弑神咒乃禁术，为了区区一个洛樊..."

"你在质疑本帝的决定？"仙帝冷冷扫去一眼，紫薇立刻噤声，区区一个洛樊，除了这弑神咒，别的还真不一定能够杀掉他啊。

青阳看着仙帝亲手将那张泛着诡异紫光的符咒贴在诛仙剑上，剑身立刻发出刺耳的嗡鸣，仿佛饥饿的野兽嗅到了血腥味。他知道，这次仙帝是铁了心要让洛樊彻底消失——不仅是肉体，还有灵魂印记，甚至是在三界中的所有存在痕迹。

"青阳。"仙帝突然唤道。

"属下在。"青阳连忙应声。

"这次，我会派人助你。"仙帝轻抚诛仙剑，"最后的机会，我给你十日。若再失败..."

青阳感到一阵刺骨寒意："属下明白。"

....

三日后，洛樊已经能勉强下床走动。烬楚每天都会来看他，带着各种奇怪的药草和食物。有些药苦得难以下咽，有些食物辣得他眼泪直流，但确实让他的伤势好转神速。

这天傍晚，烬楚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个魔族侍女，捧着崭新的衣物。

"换上，跟我走。"她简短地命令。

洛樊接过衣服——是一套暗蓝色的魔族服饰，质地柔软，绣着银色暗纹。待侍女退下后，他艰难地换好衣服，发现竟意外合身。

烬楚再次进来时，看到焕然一新的洛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错，至少看起来不像个废物了。"

她领着洛樊穿过曲折的石廊，来到一处开阔的露台。露台悬于山崖之外，俯瞰整个魔族都城。万家灯火在紫黑色天幕下闪烁，宛如倒悬的星河。

"很美，是不是？"烬楚靠在栏杆上，"与你们仙界不同，我们的光来自地下熔岩和紫晶石，不需要虚伪的祥云装饰。"

洛樊不得不承认，这景象确实震撼。都城的建筑风格粗犷豪放，却又带着奇异的美感，与仙界的精致典雅截然不同。

"我带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烬楚转身面对他，神情严肃，"从今日起，你可以在魔界自由行动。我已经下令，任何魔族不得伤害你。"

洛樊惊讶地睁大眼睛。"为什么？"

"两个原因。"烬楚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我需要一个了解仙界的眼线，而你正好无家可归。"她又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对你很好奇。一个拥有顶级仙骨却控制不了灵力的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夜风吹起烬楚的发丝，有几缕拂过洛樊的脸颊，带着淡淡的幽香。他忽然觉得心跳加速，赶紧移开视线。

"我...没有什么秘密。从小就是这样，一用灵力就会失控。"

"是吗？"烬楚忽然靠近，近得他能看清她睫毛的弧度，"那为什么那天我救你时，青阳的剑明明刺向你要害，却在最后一刻偏了方向？"

洛樊茫然。"不是...你出手相救的吗？"

烬楚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在判断他是否在说谎。最后她退后一步，摇摇头。"有趣。看来你自己也不知道。"

她走向露台边缘，忽然纵身一跃。洛樊惊呼一声冲过去，却见她稳稳落在一头巨大的黑色魔禽背上。那魔禽展开双翼，足有十丈宽，眼睛是血红色的。

"明天开始，我亲自训练你控制灵力。"烬楚在风中喊道，"如果不想一辈子当废物，就别迟到！"

“敢问族长名讳！”

“烬楚，余烬的烬。”尾音拉的越来越远。

魔禽振翅高飞，转眼消失在紫黑色的夜空中。洛樊站在露台上，久久不能回神。这个魔族女子强势、冷酷，却又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尊重和自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