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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

瑾珩赋:权倾天下玉为谋

另一边,姜狸缓步回到殿内,褪去天蓝色的外袍,露出内里洁白的寿衣。

她一点点拆下珠钗,动作机械而迟缓,随后麻木地跪坐在父母的灵位前。

指尖轻颤,摩挲着那条碎成两半的玉项链。

声音几近低不可闻:“娘……我想回家了,许世子他……他……”话未说完,泪水已无声滑落。

心如沸水般翻涌,可她的面容却木然无波,唯有跪坐的身影与不断流淌的泪,不分昼夜,不知疲倦地诉说着无声的哀恸。

御书房内,徐嫊与许秦蓁正无声地下着一盘棋。

“咚——”一枚黑子落下,落子无悔。

徐嫊抬眸,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许卿走神了,在想什么?”

她斜倚在椅上,手中茶杯轻旋,浅浅抿了一口,目光如炬。

“陛下棋艺高超,臣自愧不如。”许秦蓁垂下眼帘,将手中的白子放下,随即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的动作看似从容,但眉宇间却透出些许不易察觉的凝滞。

“呵——”徐嫊低低地嗤笑了一声,将茶杯重重搁回桌面,清脆的响声瞬间撕裂了空气中隐匿的沉寂,令人心神为之一颤。

“是因为姜狸?朕可以为你们赐婚。”

许秦蓁陡然一僵,手指微微收紧,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他勉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低声说道:“并非如此,陛下误会了。”

徐嫊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胆子不小,连朕也敢骗?你不是心系于她吗?如今她是郡主,也未必配不上你。”

话音未落,她已拂袖离去,只留下室内一片刺骨的冷寂和那盘未尽的残局。

宫道内,许秦蓁心知肚明,徐嫊此番前来,摆明了是来敲山震虎的。

眼下,他虽有心护阿狸周全,却自知能力有限,尚不能为她遮风挡雨。

他绝不能让阿狸陷入险境——她只剩下自己了。

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压在他的心头,令他的目光愈发坚定,却也带着几分隐忍的痛楚

卧房内,徐嫊斜倚在贵妃榻上,手中展开一份奏折,目光流转间透着几分慵懒与深邃。

身旁侍女轻巧地伺候着,一个将晶莹的葡萄递至她唇边,另一个则手持绢扇,轻轻摇动,送来阵阵清凉。

一片惬意中,她的唇角忽然扬起,垂眸低笑,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有意思……来人,传巫梦梦进殿。”

话语落下不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少女缓步而入。

她乌黑的发丝半盘成髻,另一半则垂落在肩头,编成单侧马尾花辫,点缀着精致的银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光泽。

暗紫色的衣裙衬托出她清瘦的身姿,其上绣满栩栩如生的银蝶,随着她的动作翩然欲飞,连腰间悬挂的银链也叮当作响,仿佛为她平添了一抹灵动之气。

巫梦梦微微欠身,向徐嫊行礼道:“陛下,已准备妥当。”

话音未落,身后的侍女端上一对白玉茶壶与白玉茶杯,轻轻置于桌面。

晶莹剔透的瓷器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映衬着整个御书房的静谧与庄重。

另一边,周理蕤生仍沉浸在昨夜与瑾珩互诉衷肠的余韵中。

一声尖锐的“嘎”鸣将他猛然拉回现实——那熟悉的黑色信鸽,是皇家独有的标志。

他揉了揉眉心,推门而入,只见御书房内已遣散了闲杂宫人,唯剩一名带刀贴身侍女与巫梦梦立于一侧。

周理蕤迅速收敛心神,毫不犹豫地跪在早已备好的软垫上,低头俯身,磕了个头,声音沉稳而不失恭敬:“臣拜见陛下。”

徐嫊微微抬手,语调温和平缓:“无妨,爱卿快起吧。”

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笑意浅淡,“卿不妨猜猜,孤从奏折上看到了什么?”

周理蕤心中一凛,却依旧从容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杯,不动声色地品了一口,方答道:“臣愚钝,这奏折上无非是一些弹劾臣的言语罢了。”

徐嫊轻笑一声,眼神意味深长:“爱卿多虑了。我知你与贾卿乃是旧识,今日特召你来,便是想让你听听。你可知成子敬?”

“自然知道,”周理蕤垂眸,声音低沉,“贾侯爷昔日副将。”他说得平静,心底却隐约升起一丝不安。

徐嫊轻叹一声,语气波澜不惊:“不错。他此次进京上奏,愿以一身军功换取一道赐婚圣旨,求娶的是贾家…"

呲啦——”一声刺耳的挪动声骤然打断了徐嫊的话。

只见周理蕤猛地站起,椅子被推得后退数寸,发出一声闷响。

下一刻,他已俯身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声音急促而坚定:“陛下明鉴!臣……”

“够了!”徐嫊冷喝一声,脸上原本的温婉之色全然褪去,只余一片冷漠与不耐。

“周理蕤,我本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尚未赐婚,你便已按捺不住。若真下了旨,你怕不是要闹到朝堂之上,以命相胁逼我撤旨?”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周理蕤紧咬牙关,双手攥拳,指节泛白。

而徐嫊则站起身,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瓷片四溅,犹如在场每个人心头掀起的一道惊雷

温热的茶水不经意间烫到了他的手指,瓷片划破了衣袖,瞬间殷红了一片,恰似红梅落雪。

“臣以为,婚姻大事,至少该让双方心意相通……”

徐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七年的陪伴,若无感情,又怎会求这一纸婚书?往后,不要再穿这个颜色的衣服了,令人烦躁。”

徐嫊站起身,走向书案。侍从将周公子带到御书房门口,跪下候命,未满一天不许起身,也不许进食,“让他清醒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四月的天,正值春暖,徐嫊倒也不算苛刻。

毕竟,顶撞圣上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而周理蕤还跪在软垫上,只是到了下午,徐嫊便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处。

摘星楼,历代国师居住之所。

竹林环绕,松柏遮天蔽日,传闻这里是阴阳交汇之处。

楼高耸入云,据说是为了离天更近一步。

徐嫊行至顶楼,那是国师的卧房。推开门,中庭空旷,挂着几盏孤灯。

再后是书桌、椅子,桌上铺开一幅大八卦图,几枚铜钱随意摆放。最深处是一扇镂空圆窗,窗前立着一人。

“别来无恙,国师。”

国师缓缓转身,银丝垂落脑后,身着白银对襟衣裙,乌黑深邃的瞳仁,只一眼,便让人深陷其中,仿佛窥见了所有秘密。

他缓步从桌后走出,脚踝处银链轻响,“叮铃铃”的声音在静谧中格外清晰——那是一条锁住的银链。

“阿嫊,你这是欺负人了。”

“我没有,是他先顶撞我的。”徐嫊拂袖往左走去,坐在窗边的座位上。

他并未多言,只是静默地煮着茶。

待茶煮好后,他又熟练地滤去茶叶,将一杯清茶与几块精致糕点轻轻置于徐嫊面前。

“呼——”一声怒气骤起,徐嫊猛然挥动手臂,桌上的一切顷刻间被扫落在地。

滚烫的茶水四溅,其中几滴狠狠溅到了徐嫊的手背,瞬间,皮肤被灼得通红,血泡迅速浮现。

国师见状,神色一凛,迅速起身。他从柜中取出一瓶药膏,拉过徐嫊的手,正欲为她上药。

然而,还未触及伤口,徐嫊猛地挣脱开来,手掌扬起,“啪”地一声狠狠甩在国师脸上。

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容,因这一掌而偏至一侧,泛起一圈红痕。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却带着决绝:“我最恨你!要不是你,我的母后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对不起,阿嫊,对不起……”国师低声喃喃,语气中满是愧疚。

他的神情宛如谪仙坠入凡尘,虽狼狈不堪,却依旧倔强地抓住她的手腕,毫不迟疑地挤出一点药膏,柔缓地涂抹在她受伤的手背上。

那冰肌玉骨般的手指,在触碰伤口时竟带来一阵异样的舒适感。

"当年,你说我当不了皇帝,说徐瑓攸有帝王之相,可以成为一代明君。可如今呢?”

徐嫊冷笑,眼中似有烈火燃烧,“是谁将你困在这方寸之地?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话音未落,她猛然伸手,一把扯住国师的衣领,迫使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此刻,他们几乎鼻尖相对,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国师眼角的一颗朱砂痣映入徐嫊眼帘,与她眉间的印记如出一辙,更添几分难以言喻的怜惜之感。

然而,这份微妙的情绪并未持续太久。短暂的对视后,徐嫊率先败下阵来。

她深吸一口气,拂袖转身离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大殿和那抹孤寂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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