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坐在祭坛残骸旁，手里捏着刘峰留下的荧光笔，在兽骨上乱划。听见李子信的话，笔尖突然折断，骨粉溅在他膝头的卫衣上——那是刘峰故意留下的，还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利用？”首领歪头，琥珀色瞳孔映着洞口透来的微光，“他教我们把种子埋进土里，用贝壳换盐，在雨季前搭防雨棚。”男人突然抓起脚边的石锄，木柄上还刻着两人交叠的人形，“这些比洞穴里的水晶更实在，就算他是骗我的，这些东西也能让族人少饿肚子。”

李子信喉咙发紧，盯着首领腕间新缠的草绳——代替了被扯断的藤环，上面串着刘峰遗落的纽扣。“被抛弃的勇士会去挑战最凶的野兽。”首领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荧光蕨，“但我不想死，我要等他回来，问他篝火旁说的话，哪些是真的。”

洞穴深处传来幼童的笑声，几个孩子举着用泡面盒改的玩具跑过，盒盖上还印着“神赐美食”的卡通图案。首领望着他们，指尖抚过卫衣口袋里的打火机——刘峰说过这是“神的火种”，可他试过无数次，再也打不出那团蓝色的小火苗。

“你回去吧。”首领站起身，将荧光笔插进石缝，“就当我是笨，听不懂你们的‘拍摄’。”他走向菜地，背影比往日佝偻，却在路过自热米饭包装盒改的花盆时，特意停下浇水。李子信看见，那些新长出的菜苗旁，歪歪扭扭插着贝壳做的“守护神”标记，每个上面都刻着极小的“峰”字。

返程路上，李子信摸出兜里的虎鲸牙吊坠——那是首领让他转交给刘峰的。吊坠内侧新刻了行歪扭的痕迹，借着手机光辨认，是三个重复的符号，像篝火，像双人影，又像某种原始的、固执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