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被晨露打湿的蝶翼。刘峰的指尖还沾着路上采的野莓汁,酸甜气息混着松脂香涌进鼻腔时,他听见对方喉间溢出模糊的音节——那是他曾在篝火旁反复练习的、刘峰的名字。
兽皮毯下的泥土还带着两人上次烤火的余温。首领笨拙地抬手,想触碰刘峰皱起的眉头,却在碰到对方皮肤时触电般缩回——他还记得这人说过"神的皮肤不能被凡人弄脏"。但此刻刘峰主动靠过来,鼻尖蹭过他耳后未愈的抓痕,呼吸灼热:"不是神,是峰。"
洞穴深处的萤火虫突然倾巢而出,蓝光在交叠的睫毛间流淌。首领尝到刘峰唇角的咸味,这才惊觉对方在哭。他想起雨季时岩缝漏下的水珠,总在刘峰睡着后,悄悄替他舔掉——原来人类的眼泪,比山泉更涩,却比野蜂蜜更让人想含在嘴里。
"教你个秘密。"刘峰哑着嗓子,手指穿过首领发间的荧光蕨,"在我的世界,这样是要交换灵魂的。"男人耳尖爆红,却突然想起上次刘峰教他种南瓜时,说"种子埋进土里会生根"——此刻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根系缠着心脏,抽出带刺的藤蔓。
远处传来族人的夜猎歌声。首领第一次觉得,洞穴里的石壁不再冰冷,因为刘峰的手掌正按在他心口,像块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炭。当第二个吻落下来时,他终于敢伸手环住对方腰际,指腹碾过那人后腰的旧疤——那是替自己挡剑齿虎时留下的。
"疼吗?"他含混地问,唇瓣擦过刘峰颤抖的嘴角。回答他的是更深的拥抱,和带着哭腔的轻笑:"现在不疼了。"首领看见,刘峰眼里映着的不再是摄像机的红光,而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属于现代的星空,却比任何神启都要明亮。
天亮时,族人在洞口发现相拥而眠的两人。首领颈间多了串用刘峰的登山绳编的项链,上面坠着半颗虎鲸牙——另一半正挂在刘峰胸口,随着呼吸轻轻相碰,发出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原始而又温柔的共鸣。